阴森的停尸房中,我一手按着一具冰冷发青的尸体,另一只手搭在了雷武的肩膀上。行为看起来十分诡异。总之,一个正常人不会有这种姿态。通过雷武的诉说,我也逐渐沉浸在梦境之中。他的每一次梦境,都是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前几日他以第三者的视角迷迷糊糊的看,他会走到一个一望无垠的平地上。随后前方就会出现一片亮光,但依旧不能弥补那满眼的漆黑。他只记得那是天上的一轮极其硕大的明月。“等等!你的梦境之中有月亮?你确定吗?”
从我对《黄粱一梦》的研究来看。但凡是月亮出现在梦中,大部分都是好兆头。书上记载了许多关于梦月的俚语。“月满当空,大展宏图。”
“半月如钩,财源不愁。”
甚至还有“双月悬挂人生得意”的极大瑞兆。可为什么还会连续好几天都会是这种相同的梦。要知道,一旦一件事做到了满盈就会外溢。做梦同样也是如此,好兆头也不会一直被预示在梦中。物极必反的道理,黄粱一梦中有着最多的记载。雷武点了点头,“肯定是月亮,不然不会那么大。”
“梦,无法用常理去揣摩,虽然很不切实际,但是一个巨大的灯泡也有可能。雷督察,你可要回忆仔细了。”
“我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就是月亮,而且很大!整个梦境都很暗,只有头上有亮光,我记得很清楚。”
说到这里,雷武打了个寒颤。“在停尸房说可能不合适,但是……我总觉得我走过的地方像是地府。”
我眯起了眼睛,没敢把担心呈现在脸上。月亮很大,那为什么梦到的平地还是非常阴暗?这种明亮下的阴暗,更像是传说中的黄泉路!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另一个词——乌云遮月!一定是乌云遮住了月亮,才会让平地变得阴暗,看起来就像是阴曹地府。乌云遮月算是一个凶兆。但也不是那种家破人亡要命的预兆,最多也就是自己或者家里人生病或者是遇见了什么小麻烦。可回头想一想,乌云遮月下的阴曹地府……那个场景顿时间就充斥在了我的脑海之中!“阴云满玉盘,女子不宜算,若把苦难连,必是男祸根。”
我的眉头皱起,乌云遮月,预示着雷武家里的女人可能会因为他受到伤害。看着他那还未说完的神情,我摆了摆手让他继续说下去。“在明月照着的平地之上,最后会突然燃烧起来火焰!然后我就会在这个时候惊醒。”
我暗暗点了点头。乌云遮月,火烧大地。的确都是因为雷武所牵连到亲近之人的预兆。而且,这还只是浑浑噩噩的梦境而已!“雷督察,你清明梦之后,做了什么?”
“我当然不想再看到阴曹地府以及熊熊烈火,那就像十八层地狱一般,当我有自我意识的时候,我就不断告诫自己,这是梦!这是梦!”
雷武说着突然神情变得激动起来。这是清明梦之人的通病。《黄粱一梦》中有记载。“醒于梦中归位可自破大凶。无迹可寻可令大凶变为极凶。”
人一旦可以操控自己,就不会再继续之前的梦。殊不知,之前的梦境已经趋于平稳,再在相同的场景做出不尽相同的事情来,很容易节外生枝。“我往黑暗之中跑去,突然大地裂开,我从里面掉下去后,见到了一个字!”
我猛然抬头!“什么字!”
雷武捂着脑袋,拼命着回想着。但在我看来,什么字都已经不重要了。“雷督察,冒犯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雷武也是有些诧异我为何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老实回答。“前几天在黄先生住院时,我过了36岁的生日。”
三十六岁!本命年?我记得在我的第一个本命年的时候,爷爷让我把那天的梦,说给他听。我说完之后,他就会展现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后来我慢慢长大,爷爷可能也意识到他命不久矣,终于告诉我,以后每个本命年的前夕,都要自己推断那天的梦。看相解梦之人,从来不算自己。这一点和卜卦算命差不多。都有三不算。一不算天地,二不算神鬼,三不算己身。泄漏天机难免灾殃,得罪神鬼必遭报复。而算自己的话,命格就会越算越薄。人算和己算,都会让命格变薄,但是己算会更为消耗。可爷爷主动提及让我去主动推演自己的梦境以及面相,那就代表着一定在预防可怕的事情发生。在爷爷让我每隔十二年就给自己算一命之后,他也告诉我为什么要算。“本命之年,若梦中出现一个字,那便是极大的凶兆!必须要事事谨慎,否则必会有血光之灾。此灾不仅仅会刚自己受罪,也会连累到亲朋。”
雷武,就是这种情况。整个梦境已经推算出来。乌云遮月、火烧大地、梦中一字。处处都表明着那便是雷武身边的某个女性亲人,可能会出事。我沉下脸问,“雷督察,你可结婚了?”
“已经结婚了,发妻生有一女。”
这可不得了!本就是身边女人遭殃,他家里就有一妻一女,恐怕会出现在任何一人的身上。也有可能是两个人!雷武约莫是察觉到了我脸色的不正常,他也变得紧张起来。“黄先生,这……很严重吗?”
我这两天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已经足以让他相信我的水平。我也不敢和他说出实情,害怕真就造就了物极必反的结局。“你这几天不要让你的妻女出门了,而且你也不能和别人起争执,凡事忍让一些,小心得罪了小人!”
“黄先生的意思是会有小人害我的家人?”
我点了点头,并未说话,算是默认。雷武长出一口气说,“我明白了,我会听从黄先生的建议,忍让七天之后,可解?”
“可解大半,还需要看你接下来的梦境是如何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