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雷母妥善厚葬之后,雷武给我拿了五万块钱。他执意要给,我也执意不去收下。尽管不知道雷武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钱,但是我明白,他应该也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光是为了见母亲最后一面的犀角就花了十多万,陵园墓地又是不菲的价格,这五万元,估计就是他最后的身家了。不然他也不会用那种不好意思的表情,将钱袋递给我。好像是给少了一般。对于雷母这件事,我也感觉很遗憾。这算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虽说我百般让雷武注意,但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在最后一天的清晨,还是没能抵挡得住命运的冲击。在葬礼之后,我问雷武是否抓到了真凶,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真凶肯定也被他杀害了,而且绝对是非人的手段。可我不是督察,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圣母到去揭发这件事。有时候,或许只有这样手刃仇敌,心中的那道坎儿,才会过去吧?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徐天南那张神秘的面孔。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哪怕是我爷爷已经离开了人世,他都没有放下,必须要置我们黄家于死地。或许,就是现在,他又易容成了其他人模样,潜伏在我的身边。有可能是我的邻居,也有可能就在葬礼的附近。谁知道呢?看来是时候回一趟老家,好好调查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以及爷爷到底是不是正常死亡。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依旧守着我的那个小铺子,时不时的给别人看一看面相、解梦以及起名的小活。其中也有一个大活,那就是相地。想来也是雷武或者是刘坤他们介绍来的生意,这一单又让我入账十多万。有人说,做我们这一行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能是我的运气好,几乎是隔个不长不短的时间,就能开一次能吃三年的张。李瑜的事业也如火如荼的开展,据她透露,她有希望竞争到整个华南地区的负责人位置,到时候也能成为公司的重量级人物。一个女生能够到这种地步,属实不易,我也为她感到高兴。为了不让她分心,我也只能等到她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去提回家的事情。铺子巷口,那一辆大号的商务车又挤了进来。大白天造成了堵塞,引得周边街坊邻居和路人的腹诽。刘坤梳着锃亮的油头,看起来也年轻了不少,提着几大箱子礼物走了进来。我对他向来是不客气,送多少东西我都照单全收。在这一个月里,我虽说不参与所谓金融上的事情,但是新闻我也有看,刘氏集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吞并了张谦的企业,并且收购了胖子李利德的产业。那家满江楼也关门大吉了。刘坤可谓是风生水起。谁能想到一个多月以前,他差点就被克死了。“黄大师,起那么早?”
“我如果不起那么早,你这礼送给谁去?”
我没给他好脸色看,又说:“以后你要是来我这儿,要么就换个小点的车,要么就停在路边走进来,看你这精神满满的样子,走两步也累不死你。”
街坊邻居不敢明面上去骂刘坤,可是他们会时不时的来找我诉苦。说好听点叫诉苦,说难听的就给我上眼药呢。动不动就把巷子给堵了,在谁身上谁也不好受。而且这附近哪个不是势利眼的商人,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的货色。见到有机会说你两句,就敢直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喷你。如果不是我还算有些道德,才不管他们那些闲言碎语。刘坤一个劲儿得点头说是,吩咐司机将大号商务车给开了出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这次又遇见什么事了?”
他嘿嘿一笑,搓着手的样子简直太像一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了。“黄大师果然是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我早就习惯了他的马屁,没好气的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做生意。”
刘坤靠近了几分,直入主题。“这不还是满江楼的事情吗,上次出了那档子事儿,也只能停业整顿了,这次来是想请教一下黄大师,满江楼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继续下去?我看现在这样就挺好!为了巩固风水,用起了活祭!虽说不是你的想法,可和你也有直接关系。三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活活憋死在水泥之中。你们这些从商的良心都去哪儿了!他们又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恐怕他们的家人至今还在寻找他们吧?我冷哼一声。“继续什么?关门大吉就拉倒了,你还想着挣人血馒头?”
刘坤面露苦色,“黄大师,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件事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就是被张谦给骗了,要不然绝对不会让你身处险地。”
这一点我倒是很承认,毕竟当时徐天南要杀我的时候,这老小子没有像李利德一样逃跑,反而是去阻挡那个危险的人。但是有一说一,满江楼的确不适合开下去了。我摇了摇头。“放弃那个地方吧,再开起来对你的影响也不好,而且那里的收益对于你来说,也不是多大,别把这件事放心上了,就在那儿当个地标挺不错的。”
刘坤突然叹了口气,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坐下。“问题就出在这儿,我也不想再进去那个鬼楼,可是没办法,满江楼的地理位置太好了,正如你说的一样,是地标。本市高层已经通知我了,必须要让本市的门面撑起来。”
我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上面有人给他施压了,我说这老小子怎么突然间不怕死了,还要去重新开业。要知道,当初那个价值千万的独栋别墅,哪怕是已经被我破了局,他仍旧不敢再去住。“黄大师,给个办法吧,钱方面绝对不是问题。”
我想了想,突然笑了。“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