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走出食堂，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一只老鹤，单脚立在一棵枯松下，用喙梳理羽毛。
可能是中心地区竞争太大了，它今天到偏僻的大刀峰拉客。
四目相对，老鹤以为林清月要关照它的生意，昂首走了过来。
林清月想起之后的生意计划，掏出一颗灵石，放进它脖子上的布兜里。
“鹤司机，可以聊聊天吗？”
绿豆眼高傲地瞥了林清月讨好的笑脸，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个，你们跟丹峰的丹修买丹药，是什么价位？”
老鹤伸出一个爪子。
林清月见鹤脚而知雅意，数了一下它的脚趾：
“四块下品灵石，买一颗丹药？”
老鹤点了点头。
暴利生意哇靠！那她顺便动动手指，把丹修的仙鹤生意抢过来，不过分吧？
林清月亲切地问：“鹤大佬，您有偿接委托吗？”
丹修峰某座山山顶。
两个丹修弟子，在卖丹药。
一张长桌横放着，放着一小筐丹药，一个空竹筐。
长桌前，上百只仙鹤，排着整齐的队伍，一只接一只过来交易。
峭壁边缘，还有无数仙鹤起起落落，扇动翅膀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丹修，从排在最前面的仙鹤的脖子上，解下一个布兜，倒出几块灵石，他扫了一眼，把灵石扔到大竹筐里，报数：
“8块灵石，2颗。”
长桌后的丹修，把2颗丹药递给仙鹤，仙鹤的长喙，凑到她掌心里，一口吞下，扇动翅膀，走人。
数灵石的丹修，厌恶地捂鼻子，挥去眼前飘落的羽毛。
“如果不是大刀峰的合作吹了，我真不想做这活。”
两个丹修同时唉声叹气，炼丹太烧钱，大刀峰自主炼丹后，失去了这只大肥羊，少了一份收入，不少丹修都要去杂役堂接活了。
“有点后悔，当初压榨他们太狠了。”
说话间，又卖出了不少丹药。
“那只仙鹤怎么回事？”
一只老鹤顾不上等丹修找钱，衔着一颗丹药直接跑了，飞的时候，还撞到了一棵树。
“它怎么看起来很心虚的样子啊……”
丹修检查它给的灵石，“该不会用了假钱吧？”
老鹤和林清月，鬼鬼祟祟地约在大刀峰的无人角落，它把嘴里的丹药，吐到林清月掌心。
林清月把它掰成两半，闻了闻，辨认出了几味草药。
“原来是下品的开智丹，灵兽最爱吃的。”
开智丹的原料，比洗髓丹便宜多了，丹修卖4灵石，太坑鹤了。
林清月当着老鹤的面，从储物囊拿出几味药草，开炉炼丹，一盏茶时间后，炼出十几颗中品的开智丹。
她把一颗丹，喂老鹤吃下。
“以后你来找我，丹药一颗，只要2块灵石，价格比丹峰便宜一半。”
林清月露出奸商标准笑容：
“如果你们来的鹤多，我们大刀峰，可以为你们专开一条生产线，团购价，只要一块灵石。”
她把剩下的开智丹，全装到老鹤的布兜里，“这是给你的中介费。”
今天是大刀峰食堂盘活计划的第一天，林清月起了个大早。
洗漱后，她换掉粗布衣衫，喜滋滋换上新衣服。
这是她花大手笔添置的，月白色上襦，搭配花树双鸟纹夹缬红罗裙，白红对衬，鲜妍灵动，穿上后愈显她纤腰如柳，雪肤花貌，望之如神妃仙子。
林清月本想追逐元清宗的潮流，买一套仙气翩翩的白衣，彰显她骚包而不失装比的内涵。
奈何祝言见她一身白，一哭二闹三上吊，林清月只得换上红裙。
上白下红，谢渝和祝言各自满意。
林清月盘腿坐在地上，对着铜镜化妆。
有人走进来，林清月以为是祝言，给她送梳头水来了，没想到是谢渝。
林清月闭关出来后，有一段时间没见谢渝，他消失了几天，回去处理公务。
他把盛着清水的小铜盆，放在梳妆台上，林清月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无声地坐在她身侧，看她化妆。
林清月用不惯古代的化妆品，被谢渝盯着看，手抖得更厉害了。
小铜盆里飘荡着各类鲜花，水晃动着，水纹折射到谢渝脸上，他端雅得像一幅拂落阳光的古画。
林清月手中画眉的螺黛墨，忽然被谢渝接过去了。
他凑过来，专注地帮她描眉。
林清月捧起铜镜看：“是我想要的柳叶眉，笔触绝了。”
林清月惊讶：“你还会化妆？”
“练习过。”
林清月：“哪里学的？”
谢渝：“梦里。”
林清月觉得谢渝，在面无表情地说冷笑话，莫名戳中了她奇怪的笑点，她想笑，见谢渝拿起了妆笔，连忙绷住。
谢渝以笔蘸朱砂，不在眉间，却在她眼尾，工笔描上一朵艳丽的妆花。
画完，他放下笔，失神地看着她眼尾小小的勾。
林清月顺着他的眼神，去摸眼尾。
他把她的手轻轻抓住，“还未干。”
又把她顺势往他的方向一拉，和她额头抵着额头。
林清月鼻端都是谢渝特有的冷香，谢渝贴着她的额，克制地蹭了蹭，垂下蝶翼般的睫毛，闭上眼。
她疑惑：“你很累吗？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觉。”
“嗯。”
谢渝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起来，竟要保持着这个姿势休息似的。
他邀请道：“好久没来我的桃花境了，要不要进来。”
他说的桃花境，林清月印象很深刻。
谢渝的桃花境里灵气浓郁，很适合修炼，但进入他灵海的方式，要两人同床共枕，手牵着手。
林清月犹豫：“今天忙，晚上再修炼吧。”
说话间，祝言走进来了。
见他们额贴额，似在无声交流的亲密姿势，他气冲冲跪在林清月身后。
“师尊。”
他上身前倾，脸埋在林清月的脖颈里，深吸了一口。
“好香。”
林清月只觉得两个人都想要往她身上压挤，呼吸有点窒息。
是她熏衣裳的香料，买的很成功吧，一个个都想凑过来闻一口！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林清月把他们无情地推开，认真听着窗外的声响，听了一会，她站起来，笑眯眯地往门口走去。
“生意上门了。”
后门的栅栏外，来了几只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