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听见丫鬟说的话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开口:“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证据摆在面前了,又会说些什么。”
跪在地上的丫鬟和跟在身边的陈嬷嬷都不敢出声,如果说徐氏夫人是贤淑温婉的话,她们夫人就只能是疯癫。处理起后宅中的那些事,可谓是心狠手辣,“好罢,”永安侯夫人反倒是勾唇笑了笑,“就让我见识见识她们的姐妹情深。”
“不要,不要,跟我表姐没有关系,夫人不要啊!她只是客居在此,一切都跟我表姐没有关系,求求您,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蔡霖铃此时听见了永安侯夫人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从刚才疯癫的状态中醒了过来,扑到永安侯夫人身边大声泣诉。“走开,你用什么立场跟我说话?我儿子谣言的主谋?”
永安侯夫人冷哼一声,伸手拨开了扒住她腿的蔡霖铃,“还不快给我把蔡小姐‘请’去坐下!你们都在做什么!”
身边的丫鬟婆子一拥而上,把瘫坐在地的蔡霖铃架起来,放在了椅子上。“好了,你出去,请那位‘客居在此的表小姐’进来,让我跟她好好聊聊!”
永安侯夫人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是这么不经事。外面的徐丹华亭亭玉立,站在门口如同一杆青葱翠竹,脸上带着一丝得体的微笑,身上的衣着看起来也低调中又暗含着些小心机,心中却是波澜起伏,已经同小侯爷过了六礼。“蔡府的表小姐是吧,”从里面出来的丫鬟没有了刚才在永安侯夫人身边的唯唯诺诺,脸上带着些不屑,“我们夫人‘请’你进去。”
徐丹华并没有对丫鬟的无理生气,反倒是淡笑着开口应好,身边跟着的两个丫鬟也要跟着进去,只不过被守门的拦了下来。“我们夫人只请了你们小姐一个,”丫鬟语气中都带了些嘲讽,“你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两个丫鬟也十分规矩,没有同她争执,都定定的看着徐丹华,等她给自己指使。“好。”
徐丹华跟自己的两个丫鬟对了个眼神,开口,“永安侯夫人规矩大,你们就在外面等着我吧。”
两个丫鬟无声行了一礼,徐丹华转身看向来报信的丫鬟:“现在可以了吗?”
纵使是有再大架子,见到对方这一系列的得体操作,也都没什么话说了,更何况这只是个出来传信的丫鬟。平日里她们夫人跋扈,连带的下头这些做奴婢的,也跟着都十分嚣张,在夫人面前唯唯诺诺,在外人面前就重拳出击。只是徐丹华表现的不卑不亢,反倒如同活鱼一般滑不留手,让丫鬟也无可奈何。跟着丫鬟走到内院,徐丹华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口就先行了个礼,让坐在里面的永安侯夫人不自觉的挑了挑眉毛。“起来吧,你就是接住的表小姐?”
永安侯夫人也不好给人家脸色看,只能叫起。“回夫人的话,民女是岳州陈恩县县令徐琛的女儿,徐丹华。”
徐丹华声音不卑不吭,起身之后举止大方,让永安侯夫人都有些另眼相看。她垂眸想了想,想到了她提到的父亲:“你父亲之前是御史中丞?”
以前在京里,他们之间也不是没有过交往,永安侯夫人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想起了那位徐氏夫人有个哥哥在御史台,只是之前上折子弹劾,触怒了当今,被贬到了偏远恶州做县令,现在竟在这处见到了他闺女,不免也有些故人相见的感觉。“是,民女父亲曾是御史中丞。”
徐丹华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却又不过分跳脱,让永安侯夫人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好了,你先坐吧。”
她还没有忘了这孩子到底现在过来所为何事,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了勾,“你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徐丹华像是没有看懂她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开门见山的说:“为我表妹而来,我表妹是无辜的。”
“哦?”
永安侯夫人阴恻恻一笑,看着徐丹华的目光多了些玩味,“你这么说,想来是有什么证据了?”
“我们家素来是诗书传家,姑母在京中之时就多有闺誉,姑丈也多有贤明,表妹自小被他们悉心抚育长大,自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民女不知道您叫表妹来做什么,但是无论什么事,那定然不是我表妹所为。”
徐丹华向永安侯夫人行了一礼,并没有依她言坐下。“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不知道我找你表妹过来所谓何事,对吗?”
永安侯夫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觉得十分有趣,“你就不怕你信错了人?”
“不怕,丹华自幼同表妹一起长大,自认也十分了解我这表妹,她虽然有些小女儿家的性子,但并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事情。”
徐丹华看着永安侯夫人,“也请夫人明察,我表妹不是那样的人。”
“你倒是好性,你就不怕她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
永安侯夫人觉得面前这少女有些好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愿意替她作保?”
“义不容辞,”徐丹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表妹,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表妹,对她柔柔一笑,“我同表妹是血亲,自然愿意为了她作保。”
“好好好,这倒反而是我的不是了,”永安侯夫人见不得人这般愚蠢,她恨极了蔡霖铃那样表面装得柔柔弱弱,实际上却坏事做尽的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温度,打算由自己,亲手来打破徐丹华的妄念,“那我就来告诉你,你表妹的贴身侍女,已经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这不可能,定然是这奴婢构陷,我表妹不是那样的人。”
徐丹华脸上没有慌乱,平静淡定的不起丝毫波澜,她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砚冰。砚冰在她目光中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