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辰不知所措。以往神神气气的他,今天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一个孩子的问题。“爸爸,你倒是说话啊,我时间有限。”
岳墨安急了,赶忙催促道。“没事。”
岳墨安难以置信,“真的还是假的?”
“你还不相信你老子?”
电话那头明显在沉思,岳清辰很感慨,他的儿子越发懂事,越是折射出他这些年对他的不堪,他单手抓着凌乱的头发,蹙起的眉头一刻都不放松,湿润的眼眶分明在说他刚才哭过。“爸爸再见!”
岳墨安果断挂掉了电话。岳清辰颓废的坐下来,听到渐进的脚步声,他摊摊手,疲惫的说:“你们先出去吧,让我冷静一下。”
“岳少,对不起,是我不好。”
安染难得看到岳清辰这么悲伤,她更加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安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具体情况之后,她不能淡定了。岳清辰吐了口气,“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冷静一下。”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夜色清冷,呼啸的冷风在咆哮,岳清辰按捺不住自己的思绪。她在哪里?身上的伤严不严重?她穿的衣服够不够多?会不会冷?一系列的问题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岳清辰发现自己的脑袋都几乎要爆炸了,他站起来,走到了外面,让冷风肆意的吹鼓胀他的身上的衣。其余人都在默默看着岳清辰的自残行为。也是直到这一天,他们才真正了解,叶雨桐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时间像是拉慢了,岳清辰盯着名贵的腕表,迟迟没有走动,他径自走了出去。文森特立刻冲过去,拦住了他,“岳少,外面天气冷,而且今天山坡下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我也安排人去附近的医院去找了。”
“找到了吗?”
岳清辰的声音沙哑磁性,携带鼻音。文森特心疼的要死,赶紧递出了纸巾,用尝尝安慰人的一句话来安慰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岳少,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整整一晚,几乎都没有睡着,都在紧锣密鼓的寻找最新的消息。谢家的人全都胆战心惊,他们百般赔礼道歉,本该过上好日子的谢老爷子,一夜之间,仿佛头发全白,早日精神矍铄的他,今天已经需要人搀扶了。他们惶恐辗转反侧了一晚,在晨光熹微时,便飞速过来。“岳少,我孙子已经知道错了,他年轻气盛,有时候做事也不知道后果,他忏悔了一晚上……”岳清辰愤怒的打断了谢老爷子的话:“不走?”
“岳少……”谢老爷子和谢安等人全都脸色煞白,偷偷抬眸,又马上低下,生怕冲撞了岳清辰这个撒旦。文森特和聂欢赶忙把他们支走。见到他们,只会让岳清辰不平静的心更加难受。“等等!”
岳清辰忽然叫住了他们。谢老爷子大喜,以为岳清辰是要原谅他们,连忙赔笑道:“岳少,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责无旁贷。”
“谁把我儿子交给你们的?”
一个问题落下,瞬间让谢老爷子和谢安石化。这是这一行的规则,不能透露对方的资料,况且,他们知道的情况也是少之又少。“岳少,我们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
岳清辰的剑眸凝视着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谢家爷孙无措的后退了半步。“还不说?”
岳清辰咄咄逼人的靠近他们,身体内的怒意已经隐隐要爆发。“好像是叫贵哥……是外地人,当时我们看到孩子很可爱,就……岳少,我们发誓,如果早知道是你的儿子,就算给我们四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岳清辰挥挥手,他再也不想听到他们的声音了。贵哥?好大的胆子!一群人立刻开始打听贵哥的消息,这个二道贩子,其实就算抓住,也不会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岳清辰有种直觉,叶雨桐消失跟这帮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陌生的号码。岳清辰的胸口似是要凝滞,他颤抖的放在耳边,当听到是谢老爷子的声音,他气得想摔掉手机。“岳少,别生气,我们看到贵哥在镇上,来通知你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岳清辰马上召集人马,往镇上的方向去赶。找到谢老爷子提供的旅馆,把正在休息的贵哥团团包围,而在他的床边,用狗链拴着两个孩子。孩子是人!不是狗!可这被这个男人如此对待。岳清辰的怒意一触即燃,他拎起了拳头,狠揍浸淫在睡梦中的贵哥。贵哥吃痛,翻了身,侧睡,忽然,他猛然直挺挺的做起来,看到一群人出现在他的房间,表情立马呆滞,他慌忙裹紧自己,指着他们,语无伦次的叫嚣:“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我的房间。”
“你也配称之为人?”
岳清辰冷冽的横了他一眼,眼前这两个孩子的悲惨遭遇刺痛了他的眼眸,岳墨安在没被交易之前,或许也跟他们一样。他的心被针扎,五脏六腑鲜血淋漓。贵哥黄了,皮肤很白的脸上本就没有什么血色,他大言不惭的指着自己,“你们来抓我啊,反正我得病了,活不长了。”
想以死逃脱法律的制裁?想得美!岳清辰命令:“去找全世界最权威的医生,帮他把病治好,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贵哥忽然眼泪哗啦。他歇斯底里的冲着他们发脾气,“你们怎么不早点出现?我已经被病魔折磨很久了,我想死,可是一旦我死了,我家里怎么办?”
“我知道我错了,但生活逼得我不得不这样。”
贵哥痛心疾首的抱着头,满脸尽是悔恨。他多么想一切倒回到他犯错前的那一天,但时光不可能会倒流。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摇晃着双手,想要极力宣泄不平,却被岳清辰一个动作按倒在地。“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贵哥一脸茫然。岳清辰慌了,这或许是对方高明的地方,让他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