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靖王府安稳度过一夜,沈攸攸便打算叫穆婉起床,护送她去国公府。“穆婉,穆婉”沈攸攸以为穆婉昨夜惊悸过多,今日多睡了些时日,见半天应答,她顿觉不对,和春雨二人撞开房门,这才发现穆婉已经死去多时,口、耳、鼻中皆有鲜血流出,衣服被褪光,房间内的各个角落被翻遍,明显有人潜入王府,寻找密诏。“王妃,现在该怎么办?”
春雨吓极了,瞬间慌了。沈攸攸噤声,穆婉虽死,可身后事必要打理干净,否则,一定会有人陷害靖王府。“王妃,不好了,听说皇后婢女带了密诏逃走。”
北芊芊婢女慌忙入内,却见景王妃赤身而起,水珠顺着胴体一路滴落,婢女忙将衣物递上,服侍北芊芊穿衣,走出浴池。北芊芊喝了一碗温水,缓缓问道:“这密诏又有什么用?还能决定东宫之主?”
婢女俯身低语,北芊芊忽的震惊,原来竟是这样,随即她又“哼”了一声,“都是陛下少不更事,许下诺言岂能当真?”
陆进恰好走进寝殿,见到北芊芊后,他立即跑上前去,要让她看自己新抓的蟋蟀,北芊芊自小怕这些东西,吓得跳了起来。陆进则在一旁嘿嘿的笑了起来。沈攸攸将密诏放入匣子内,嘱咐春雨好生照看,千万别弄丢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参与其中。”
司佑棠不放心,他知道穆婉已经死在府中,此事重大,只有当作不知情处理,太子之位各宫垂涎欲滴,最终谁胜出,只有天子才知。“依你的意思,皇后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沈攸攸不明白司佑棠的做法有何深意,她只知穆婉临终之托是信任自己,她只将东西送到而已,会出什么乱子?沈攸攸自小习于江湖,难免有些豪气在身,她未曾理解朝堂之事,也无远虑之忧,侠肝义胆,此时也只能化作一团怨恨。春雨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靖王和靖王妃二人互不相让,他们一个为对方着想,一个有自己的正义所在,实在难相劝。“王爷,王妃只是觉得皇后可怜,没有其他意思,您千万不要怪罪。”
司佑棠蹬出房门,临走时恨恨说道:“她有什么不敢的?她只怕都要掀翻整个北朝了。”
沈攸攸气的胸脯颤抖,她抓起茶杯丢了出去。几日过后,北帝终于上朝,众人皆素衣跪地,恳请陛下早日定下太子之位。“众位爱卿,朕知尔等担忧什么,但诸位皇子顽劣难当,朕实属不忍加此重任。”
北帝言语诚恳,硬生生将众人憋了一肚子的忠心良言胎死腹中,其他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太监便宣布退朝。季赛雪审时度势,未作任何言论,平时他号称“包打听”,现在却对立皇储之事缄口不言,令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司佑棠被内监叫住,着他前往养心殿面见陛下,众大臣心中早有定数,看来这靖王能知道多些内幕消息,日后便得和其多走动走动,及早站队,才是明智之举。司佑棠迟疑片刻,便和阿七叮嘱几句后,就随着内监进入皇宫。殊不知,这一去,凶多吉少。季赛雪看着司佑棠的背影,意味深长的说道:“靖王此次前去,若能保住性命,也是难料的。”
阿七看不惯季赛雪装神弄鬼的样子,套了马车,故意在季赛雪身边绕了一圈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