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朝堂上沈国公被反驳后,北帝便将他调到边关戍守,不准他踏入京都,三皇子北瑾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司佑棠这几日来坐在书房内不断改着奏折,眼下风云四起,朝堂暗流涌动,他必须要准确压准一个皇子才对。沈攸攸在宫门口拉着北淼淼的手甚是不舍,北淼淼也不忍和小姐妹分别,直到仆人催促着上马车,她才不得不和沈攸攸分别。临上车前,北淼淼又将她叫上马车,说道:“攸攸,皇后的事既然弄清楚了原委,你就不许再以身涉险了,哥哥是为你好。”
沈攸攸一听到“为你好”三个字,立马撇起嘴,北淼淼知道她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不知道在这深宫之中,人命如蝼蚁般轻贱。“攸攸,不要再插手皇宫内的事了,我已经出嫁,你也是靖王妃了,深宫之中的事与我们没有干系了。”
北淼淼不放心,又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遍。沈攸攸点点头,知道北淼淼是为自己好。送她出城后,沈攸攸来到酒坊,想吃些酒,却不曾想碰到了个稀客。“堂主今日好雅兴,怎亲自出来了?”
上官玉琅失笑:“我白天也得出来透透气啊。”
沈攸攸正嫌缺个酒友,同坐了下来,打开一壶酒,斟满,酌了几杯。上官玉琅很是欣赏沈攸攸,如果将她招到善恶堂,能省不少人工。他碰了碰沈攸攸的手肘,故作神秘的说道:“哎,王府是不待得特无聊?不如跟着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攸攸白他一眼,无所谓道:“我可是王妃,还是最年轻的诰命夫人,跟着你去当土匪,合适吗?”
上官玉琅差点晕厥,土匪?她没搞错吧,土匪能有比国库都多的米粮?他辩解道:“我们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你可别瞎说。”
沈攸攸“嘁”了一声,正要说话时,司佑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用力拉起她,对上官玉琅威胁道:“这是北朝,我随时都可以抓你,你最好夹着尾巴。”
上官玉琅用耳勺掏掏耳朵,这话他不知听了多少遍了,但他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他往前走了几步,离司佑棠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临走时又用身体撞了他。他知道司佑棠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才敢这么嚣张的。王府内,沈攸攸和司佑棠爆发了最激烈的争吵。“以后,离那种人远一点。”
司佑棠看着赌气的沈攸攸,本想出言安慰,但话到嘴边就变了味了。“是应该离你远一点吧,整天腹诽别人,”沈攸攸牙尖嘴利,司佑棠嚷不过她,她继续挖苦道:“你们皇家好,死了人都能活的好好的,人家上官是那种人,那种人不比你们皇家强?”
这一连串的嘴炮,令司佑棠这个读书人也无力招架。阿七突然推开门,脸上焦灼万分,嘴里喊着王爷:“王爷,不好了,三皇子带领军队打进来了。”
司佑棠闻声一惊,立刻备车入宫。“阿七,你留在这儿和家丁一起守护王府,万不可让贼人冲进去。”
阿七有些为难,他想时时刻刻跟在王爷身边保护他,可王府里都是些老弱妇孺,也需要他,见王爷发话了,他也只好流了下来。沈攸攸也有些慌乱,她趁着司佑棠出门前叮嘱道:“注意安全。”
司佑棠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下便匆忙离开了。阿七将门关严实,便赶紧命令家丁将王府所有门都钉死,年轻的去里面挑几件顺手的兵器,年老的则拿着防身武器躲藏好,以防贼人冲进来。沈攸攸命所有人将灯熄灭,她则带着女眷在内院等候,若真的冲进来,她的毒药也能拖延一点逃生的机会。三皇子率领着先头部队浩浩荡荡的走进了京都,他打头阵,骑在御马上威风凛凛,护卫队巡逻时见这架势,上前盘问,受封皇子未得在皇帝传召前擅自入京,他也是履行职责,只不过等待他的却是割喉殒命。北瑾望着京都的繁星点缀,他甚是感慨,上次进京大约是三月前,母后若是在天有灵,必会保佑他吧。朱洛文轻声道:“三皇子,不可误了时辰。”
北瑾笑笑:“舅父真是迷信,本宫名正言顺,这天下就应该是我的。”
北瑾的自负毁了他,可也救了他,自这次之后,他一直蛰伏在赣南,按兵不动。北彧也被内监从梦中唤醒,他丝毫不慌,帝王的威仪彰显的恰到好处,北彧坐着金銮携文美人来到宫墙城防台上,居高临下审视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父皇,儿臣实在等不及了,这天下就由儿臣接替您长官吧。”
北瑾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北彧听着只觉十分可笑。沈攸攸和阿七静默着听外面的声音,听到大部队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阿七带上几个家丁慢慢探出头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万幸的是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晚,所有人都守在院内,时刻警惕着大门口,沈攸攸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怕司佑棠会出事,忍不住想要出去寻找他,都被阿七给拦下,直到天蒙蒙亮,阿七赶紧开门去外面打探情况。天子脚下,有人谋反,结果可想而知。春雨端了水进来,和沈攸攸说着闲话:“王妃,您知道吗?昨夜三皇子谋反,被皇上的暗卫直接镇住,他还没来得及拔尖呢,就被皇帝射中了胳膊,吓得他赶紧下马求饶,皇帝念及皇后恩情,便饶他一命,让他在文美人面前行礼谢恩,这会儿子,估计都快走到赣南了吧。”
沈攸攸唏嘘,若不是皇后丧期没过,三皇子恐怕命不保矣,她拿了只簪子,斜插在头发内,叹息道:“这下子,三皇子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
春雨将水到出去,掀帘子进来,惋惜道:“谁说不是呢?这太子他是甭想了,能活着就算好的了。”
沈攸攸点头表示赞同,这几日北朝发生的事不少,司佑棠也跟在北帝身后分担了不少事务,这次北瑾谋反,恐怕又会牵连不少朝中重臣,北帝生性多疑,想必一定会肃清朝堂,才能打消他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