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巧姑娘的消息后,上官玉琅和沈攸攸马不停蹄的赶到巧姑娘的住所,沈攸攸轻轻叩门,只听得屋内的人不耐烦的询问着,起身出来开门。巧姑娘见是陌生面孔,警惕问道:“你们是谁?”
上官玉琅了然于心:“我们是谁你不必知道,认识这个就行。”
他从袖中取出一锭银两,巧姑娘两眼放光,眉开眼笑:“认识,当然认识,两位恩客,请吧。”
“你们流云坊是一直就有那味熏香吗?”
“怎么可能?是妈妈认识的一位高人,那人免费给流云坊提供的,据说鬼市曾有人出五百两都买不到,妈妈自然高兴,特命我们接待客人时都得用。”
沈攸攸继续问道:“那,你可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说到这儿,巧姑娘来了兴致,“那人长得实在俊,我头一次碰见那么好看的男人,他蒙着脸,只看清了眼睛,真是容貌俊朗。”
上官玉琅扶额叹息,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巧姑娘收起银锭,突然神秘道:“不过,那人身上有锦司的令牌。”
锦司?沈攸攸还没听过这个组织,上官玉琅幽幽开口:“锦司是专门服务于皇室的人,只有天子和太子有权支配。”
巧姑娘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沈攸攸忽然想到,那丹石内有几味药只有太医院有,寻常药铺根本见不到,那人既然能拿到这几味药,说明品阶不低,但又能明目张胆的在皇土之下公然兜售,那必然是把上下关系都打通了。沈攸攸现在乱成一团,似乎每一件事都有一个凶手,但每个凶手又都和丹石之案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他们看似是一个一个的案子,实则是一个完整的利益链,这一环缺少了谁都不行。司佑棠在勤政殿和北帝汇报,他半点不敢隐瞒,北帝诧异,此事在宫中流出,为何又会流向民间,难不成宫中有人私自兜售?“这事你需秘密调查,朝廷命官有此物者一律审问,不必向朕请示。”
北帝最近身子虚空,他每日喝着药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想到此,又剧烈咳起来。司佑棠微微上前,谨慎关心道:“陛下,最近龙体可好?”
北帝像是看破了世俗,笑笑:“朕已不再年轻了,好与不好也是天数了。”
郭胜在一旁偷偷擦着眼泪,陛下自小命途多舛,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即便是神仙,也未必能撑得过这些时日。郭公公送司佑棠出了勤政殿,叫住他:“靖王,这是太医院给陛下开的方子,您能拿给靖王妃.哦,前王妃看一下吗?老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之前的方子喝了也却是有所好转,可近日却又复发了。”
司佑棠的目光在郭胜停留了一瞬,又将药方塞到怀中,匆忙离开了。陆进在太子府正小憩,一小太监入内,躬身给太子行礼,陆进微微点头,道:“李公公,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三保将北帝秘密召见一事尽数告知。原来陆进不仅在官员身边有细作,连宫内的一举一动也都密切监视,他未坐上龙椅之前,一切未知的风险于他而言,都是不可控的。黄姝君脸上容光焕发,头上的牡丹并蒂艳压众人,裴昭不以为意,只是摸摸自己的肚子,虽在王府中,她的首饰十分素雅,但贵在气质脱然,即便云鬓之上点缀几多素花,也不失清流风范。“臣妾见过王妃。”
黄姝君懒懒弯下身子,淡淡请安。裴昭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让云月赐座,靖王府人丁稀薄,目前也只有一主二妾,尚无开枝散叶之意。“妹妹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打扮的如此隆重。”
裴昭知道司佑棠这些日子几乎每晚都会留宿在黄姝君那里,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可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虽有了孩子,但还是不得靖王的心。黄姝君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裴昭,只会意笑笑,不作任何解释。东郊别苑内,一黑衣人出现在院中,另一人于暗处走来,说道:“最近风声比较紧,你暂时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躲。”
黑衣人一笑:“哈哈,这是要将我抛弃了吗?帮你除掉林凯,不正是你的心愿吗?”
那人怒道:“胡说,上面有人在严查,且陛下也已起了疑心,暂时先搁置下来。”
黑衣人明白自己误会了那人的意思,也只点点头,于夜色中骑马出城。司佑棠将私自用丹石之人盘问后,他们最后的购买地依旧是莫言堂,可莫言堂老板已死,名册也被人抢走,案子似乎又陷入僵局。阿七将上位官员送走后,替司佑棠添了杯水,说道:“王爷,刚刚我盘问的官员中,有人说之前见过那幕后卖家一面,那人好想不能见光,他当时打着伞,因为价格没谈拢,那官员将伞打掉,那人的皮肤立刻起了一片红斑。”
司佑棠惊喜,这也算是一点有用的线索了,他立刻起身,去查方圆百里内的店铺有谁在买皮肤类的药物,即使希望渺茫,也必须要查。沈攸攸本不想和司佑棠再有交集,但奈何这次是因为帝王的龙体,她不得已又接了下来。上官玉琅心情甚是不佳,他以为裴昭找过沈攸攸后,会令她清醒一点,可她还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司佑棠,一刻也不能忘掉。司佑棠将沈攸攸重新抄的药方和之前的药方作比对,发现还是被人微微动了手脚,可不仔细看却根本发现不了。“难不成有人竟然连太医院都控制了?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权力?”
这些疑问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纵观丹石之案的真凶,都是有意无意中接触此物,但最后却总是能被发现,似乎是有意无意让他们掩盖真相,好秘密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这缜密且破绽百出的计划环环相扣,在一点一点的瓦解朝廷内部的结构。“王爷,不好了,王妃小产了.”云月贸然闯进书房,急匆匆的跑来请示司佑棠。司佑棠心中一紧,自己这些日子对裴昭关照甚少,且丹石之案甚是头疼,但发生此意外他也是没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