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攸明明收到沈临的消息说要来皇宫的,可她足足等了半晌也未见人。她不放心,便差人去沈府打听下沈临是否在府中。宫女刚走没多久,只见太子的马车缓缓驶来,她心中顿感不妙。果真陆进扶着沈临慢慢下来,且沈临的气色极差,她急急走过去接住沈临。“太子为何会和沈临在一起?”
陆进笑笑,道:“这你得问本宫的太子妃,她可是很愿意呢。”
沈临强撑着身子,怒骂道:“你胡说,你就是禽兽。”
沈攸攸回头,无意间瞥见沈临颈间的红痕,即使是旁人也猜到了一二。她护住沈临,打算将她带离这里,可陆进却不松手,想要将人强行抢走。“陆进,人们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你可不止一次,怎么?难道是要恩将仇报?”
沈临实在撑不住了,气若游丝,沈攸攸不待陆进回答,便直接带走了沈临。房间内,沈攸攸为她把脉,又查看了伤口,心中大骂陆进这个畜生。“临儿,你把这避子汤喝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们会想办法的。”
沈临点点头,正要躺下,却有人推门而入,是宫里的内侍和嬷嬷。沈攸攸挡在沈临前面,警惕的看着他们,毫不示弱:“沈小姐需要休息,还望几位能宽恕。”
打头的太监面露难色:“仙姑,咱家也是奉了陛下旨意,实在是不能通融啊。”
几个嬷嬷不管不顾,径直冲了进来,沈攸攸不让他们靠近沈临,和她们纠缠起来。陆进慢悠悠走了进来,命人将沈攸攸押下去,让宫内的嬷嬷检查沈临是否为完璧之身。过了许久,那几位嬷嬷走了出去,将详情秘密告知太子。陆进笑笑,却不着急离开,在沈攸攸的注视下走进了沈临的房间。“陆进,你混蛋,你滚出来。”
沈攸攸喊得声嘶力竭,她怕陆进再做出什么对沈临不好的事来。少顷,陆进出来,便带着人离开了沈府。等沈攸攸进去后,只见沈临呆坐在床中,她觉察出她的情绪不对,想要出声安慰,却反而被沈临抢先:“姐姐,我没事,我想休息了。”
沈攸攸不放心道:“你若有事,就喊我,我马上进来。”
沈临笑笑,点点头。夜晚,沈攸攸睡不安宁,她几次凑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一无所获。沈临平静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片死寂,她回想着陆进的话,眼角的泪水不住的自眼尾处流下,一个念头在她的脑中不断显现,她忽直直坐起,抬头看了眼床幔,用尽全力一扯,紧紧握在手中。沈攸攸才刚模模糊糊的睡着,只听到门内的凳子咣当一声,她瞬间惊醒,赶紧踢开门,只见沈临的身子垂在半空中,以发覆面。“快来人,来人.”沈攸攸焦急的大喊着。赫敏不敢相信,急急赶了过来,他忽的跌坐在地上,双膝发软。沈攸攸用针封住穴位,又开了方子交给丫鬟,嘱咐她快些煎药。她挽起沈临的袖子,又叫来一个小丫鬟为她疏通血液。赫敏纵使是男儿,也默默落泪,隔着屏风,他不住的叹气,丫鬟煎好药后,赶忙端了进来,沈攸攸放在嘴边吹了吹,又命丫鬟掰开沈临的嘴,强行喂了进去,一碗药喂完后,沈攸攸又测了测脉搏,探探鼻息,终于是有了些温度,她喜极而泣,将银针收好后,出来告诉了赫敏。“谢谢沈神医,你真是临儿的恩人。”
沈攸攸同情沈临的遭遇,必定会竭尽全力,她望了眼内帷,虽已无大碍,但愿不愿意醒来只能看她个人的意愿了。“太子到。”
随着太监的通传,陆进急匆匆走进来,余光看到沈临正躺在床上,问道:“太子妃有无大碍?”
赫敏“哼”了一声,责骂道:“太子若真是关心临儿,就请回宫让陛下取消婚约,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身后的内侍呵斥道:“赫敏大夫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当今太子,你说话竟如此放肆。”
沈攸攸蔑然道:“太子?德不配位,深更半夜竟闯女子闺房,恬不知耻。”
内侍一凛,拔剑欲要动手,被阿七死命扣住手腕,直至剑脱落在地。司佑棠笑意淡然:“太子的消息还是灵通的很,不过沈小姐刚刚经历劫难,还需多多休养,不如我们出去怎样?”
陆进见靖王也来了,只是拂袖而去,沈攸攸别过脸,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沈攸攸留了两名丫鬟守着沈临,其余人便出了房间。赫敏拜谢司佑棠,感念他未让沈临再受侵害。乌云遮月,随着东方曦光照进,天渐渐亮了起来。北帝已拟好圣旨,既然二人已有肌肤之亲,再不成亲也有些说不过去,便命郭胜前去宣旨。“制曰:沈鎏之女沈氏,名门之后,德行纯粹,嘉良淑顺,性情柔闲,惟东宫之表率,着今日起册封为太子妃,钦此。”
赫敏接旨,谢陛下隆恩。事已定,沈临不可不遵旨,眼下距她成亲约有一月之余,沈攸攸想着让沈临逃跑,沈临却摇摇头,道:“临儿不能连累父亲,自小父亲宠爱,不受半点挫折,若现在走了,陛下定会怪罪父亲,临儿不能这样做。”
沈攸攸蹙眉,担忧道:“临儿,那你日后该怎么办啊?”
沈临笑笑:“放心吧,沈姐姐,毕竟陆进还要仰仗父亲,他暂时不敢对我如何。”
沈攸攸看着她无比心疼,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心智成熟的不像个孩子。皇宫内,沈攸攸再次替北芊芊求情:“陛下,芊芊实在冤枉,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应受到如此重罚。”
北帝心中自有定数,他本就没想处置北芊芊,前半生杀戮无数,日后也想飞升成仙时积些福报。郭胜将牢狱钥匙交给沈攸攸,替陛下解释道:“仙姑,太子俱将事情原委说清,恐有人借此弹劾陈公,对公主不利,才将公主保护起来。”
沈攸攸愣住,才知道北帝心思如此缜密,她叩谢北帝,便拿着钥匙去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