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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只许州官放火(1 / 1)

第一炮嘛。”

苏雨歌却没有尚成泽这般脑干缺失。她看到外公的表情,就知道这玉件肯定有问题。她没说话,从尚成泽的手中接过那个小盒子。“龙凤呈祥”是个小件儿,巴掌大,典型的浮雕作品,龙和凤都栩栩如生,细节处让人叹为观止。只是……她看着那熟悉的手法,眉头不由地蹙起:“外公,这玉件儿的雕工……我怎么瞧着有点熟悉?”

尚成泽眉梢一挑,喜道:“雨歌,你认识吴谦大师?”

吴谦?苏雨歌的眼瞳骤然缩紧,猛地朝外公看去。程老爷子冷哼一声:“如今什么宵小都配称一句大师了?这晦气东西,雨歌,给我把东西砸了!”

“啊?”

尚成泽还没从老爷子的变脸中回过神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苏雨歌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那玉件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好在这会还早,古玩街上没什么人,只有零星的几个开了铺子的跑堂往这边瞅。苏雨歌也没阻止,由着他们看。她拍了拍手,冲着程老爷子笑:“外公,东西砸了。”

程老爷子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干得好。”

“不是,雨歌,外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尚成泽彻底懵逼了。漂亮的玉件碎成了渣,他的心也跟着碎了。他虽然不要脸,虚伪,可是这玉件却确确实实是他花大价钱买来的啊!“放心,不白砸你的东西,回头你把购买这东西的发票寄到封氏集团,钱会赔给你的。”

苏雨歌站直了身子,挡在铺子门前,冷冷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滚了。”

说完,她打开店铺的门,扶着程老爷子走了进去。尚成泽被关在了门上,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这次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店铺里,气氛也好不到哪去。没了外人在场,程老爷子也不用刻意控制情绪了。一张老脸上全是愤怒。“那瘪犊子现在都能称为大师了?垃圾玩意儿,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收了这么一个徒弟!”

程老爷子气的直骂人。“外公,别气坏了身体,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当。”

苏雨歌扶着老爷子坐下,拍着他的手背,帮他顺着气。程老爷子和玉石待了一辈子,也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走到如今的地位。最让他伤心的,莫过于手艺后继无人。女儿喜欢油画,对玉雕没兴趣,也没天赋。虽然刻苦,但是手指都磨破了,做出来的东西也仅仅是差强人意。小儿子智慧超群,奈何所有的智力都点在了他的专业上,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外孙女……那时候外孙女还只会玩泥巴呢。程老爷子不想让自己的手艺就此没落,于是在二十年前,曾经收了一个弟子。这弟子,就是吴谦。程老爷子是在一个下雪的冬天遇到了在路上摆小摊的吴谦。彼时的吴谦十七八岁,程老爷子遇到他的时候,他披了个破旧的毯子,缩在清江最热闹的步行街入口的角落里,面前摆了很多木头雕刻的小玩意。那木头料子,普通的随处可见,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可那雕刻的手艺,却让人忍不住驻足。吴谦那时候还是有些生意头脑在的,知道营造噱头。他是一边雕,一边卖。有客人提出要求,要是东西不复杂,他也能现场雕出来,再卖给人家。也因此,吴谦的摊子前,围了不少的人。程老爷子当时就是被他这一手雕刻技术吸引了。用老爷子的话来说,这孩子就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老爷子爱才心切,将吴谦摊子上所有的玩意儿全都买下了。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当自己的徒弟。吴谦那时候已经成了孤儿,听说包吃包住还能学手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唯一的徒弟,老爷子很是上心,完完全全是拿吴谦当继承人培养的。吴谦也很争气,吃苦耐劳,跟了老爷子十多年,从最基础的杂役做起,一点一点地,有了自己的作品,在玉石这一行,也有了名气。“‘龙凤呈祥’是他的成名之作。”

程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这人啊,一旦有了名气,就容易心生贪欲,被纸醉金迷糊了眼。”

“这小子终究还是眼皮子太浅了。”

吴谦出名了之后,找他雕玉件儿的人就多了。他在圈子里混的开,认识了很多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慢慢地,也知晓了另一个,更加圈钱的行当。作假。玉石古玩,很难分家。谁都知道,古玩这一行有句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见这一行的油水。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吴谦见过了好的生活,便向往更好的生活。他有这个天赋,稍微学一下,便让人难辨真假。他开始专给玉器古董作伪。他住在程老爷子的家里,因此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老爷子。被发现后,吴谦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愧疚。反而威胁老爷子:“谁都知道我是你的徒弟,你要把这事捅出去,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外公,反正你早就把他逐出师门了,以后你的徒弟只有我一个。”

苏雨歌安抚着老爷子,道:“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跟那瘪犊子一样,肯定要给您争光的!”

程老爷子瞪着她,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小姑娘家家的,不许讲脏话!”

苏雨歌委屈。这话明明是外公先说的,她不过就是重复了一遍!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行了行了,不提这糟心玩意了,赶紧带我转转,让我瞧瞧你这花大价钱买的铺子,到底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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