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秋红岙的村民出来作证了,陶家一家人面如死灰,也不再打李平,纷纷瘫软在地。范子陵把欠条还给那人,又把这字据狠狠摔到陶家父子脸上,冷声道:“事已查明,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陶老太依旧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口中吐了白沫,还不住的在嘟囔着:“别杀我,别杀我,不是我害的!啊,别看我!”
陶家父子三人皆低头不语,似乎已经认命。林小渔本就站在陶老太身边,事情水落石出了,她也轻松了不少,瞬间感觉阳光都明媚了不少,却没注意到陶老二面色怨毒,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何掏出来的匕首冲了过来。“去死吧,小贱人!”
陶老二口中呼喝着,匕首寒光闪闪,刀锋尖利。林小渔此时想躲已经躲不了了,眼见着匕首就朝自己胸口扎了过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林小渔心中苦笑:难道自己的穿越就这样草率的结束了吗?死在这种人的手里,也未免太可笑了。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嘭”的一声,吕成行飞起一脚狠狠的把陶老二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啪!”
池塘里泛起巨大的水花,陶老二在水里拼命的乱扑腾,挣扎着大喊救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去救他,掉在水里越挣扎越往下陷,眼见着水花越来越小,呼叫的声音已经听不见。有人喊道:“陶老二要淹死了!”
陶老太依旧浑浑噩噩,嘴里不停地叨叨念念。陶老头和陶老大冲到池塘边,拼命地喊叫着。“老二!老二!”
“爹……大哥……咕噜咕噜……”秋红岙靠着山,这里的村民大都不会水,陶老头和陶老大挣扎了半天,到底是没有跳下去就自己的亲儿子和弟弟。村民们纷纷议论着陶家人真心狠,竟然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亲儿子淹死而不去救。陶老头心虚的一个劲的指责林小渔。“林小渔,我家老二死了就是你害死的!还鱼报复我家,让我家老二爬上来向你报仇!”
林小渔冷哼道:“你就陶老二还没死呢,这就哭上丧了?”
“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陶老头想冲上来扑打林小渔,吕成行抓住他的胳膊,一甩手就抛了出去。陶老头身子轱辘滚了几圈,好不容易爬上来,却看见本来在水里剧烈扑腾的陶老二没了影子。陶老二实在坚持不住,扑腾不动的时候,范子陵才命令手下把陶老二从池塘里捞了出来。“我的儿啊!”
陶老头和陶老大双双扑倒了陶老二身上,陶老二已经昏迷过去,捕快拽起他,往陶老二的后背狠狠踢了一脚。“噗噗!”
几口水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的陶老二虚弱的睁开眼睛,几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范子陵踱步来到陶家一家人面前,缓缓开口道:“你们所做之事实在令人不齿,竟能因妒恨投毒,损坏别人财物。被揭发后不仅不悔过,反而谋害他人。简直罪无可恕!现本官罚你们赔偿林小渔租赁池塘双倍的钱,当众杖责四十,关入牢狱五年反省,可有异议!”
陶家人赶紧叩头谢恩,哪里敢有半分异议。捕快们冲上前把陶家四个人分别绑住,痴痴呆呆的陶老太也被绑在凳子上,两个成年人胳膊粗的木棍对着四个人就打了下去。“啊!爹,我好疼!”
陶老大被打的嗷嗷直叫,不断地挣扎。陶老二倒是一声不吭,不停地往地下咳着水,用阴毒的眼神盯着林小渔,眼睛眨都不眨,似乎要从她身上剜下二两肉来。林小渔有吕成行在身旁,丝毫不惧,轻笑地瞪了回去,用口语轻声说了句:“活该!”
陶老头被打了三十棍之后就晕了过去,范子陵道:“剩下十棍等人醒了再打,拖回去。”
而昏昏噩噩的陶老太尽管被打得连声惨叫,口里还是往外吐着白沫,吐的脸上头发上全都是沫子。“不是我杀的,别害我。我不要下十八层地狱!”
陶家一家人被打的哭爹叫娘,背上鲜血淋漓。秋红岙的村民非是觉得他们罪有应得,但也因此对刚才还和善的范子陵多了一份敬畏。至于可怜陶家一家人?笑话!当着范子陵的面可怜他们,那不是打着灯笼去茅房……找死吗!最后只有陶老大和陶老二被完完整整打完了四十棍,陶家人被衙役们拖着走了,围着看热闹的村民才敢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怎么罚的这么……”“别乱说话,再说陶家人这也是罪有应得,投毒害死鱼不说,要是咱村里有人抓了这河里的鱼,吃了以后出事。这就不是毒死鱼,而是毒死人了!”
“林小渔,你可真是有面子。自家池塘的鱼被人毒死了,还有县令大人替你做主,我们这些乡下人今天可算是开了眼!”
“对呀,林小渔,你刚才那道符是怎么燃起来的?”
林小渔握紧了吕成行的手,“我们回去。”
两人掉头就走,秋红岙的村里人纷纷不屑道:“这是瞧不起人呢!”
“我看她这个鱼被陶家的毒死,也是她自己找的,心肠这么坏,这也是报应!”
“你说陶家这口子真能被关上五年大狱?”
“不然呢,你以为县令大人说着和你玩啊!”
在回去的马车上,吕成行一直盯着林小渔看,目光缱绻而深情,看的她脸都要红了,索性就主动出击,用手捏住吕成行的下颚抬了起来,轻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结果出乎意料,吕成行别过脸去,从这个角度便可以看到他的侧颜,棱角分明,轮廓硬朗,一双坚毅的下巴微微上扬。吕成行:“小渔。”
林小渔:“嗯?”
吕成行:“算了。”
林小渔知道吕成行是生气了,可是不知道他到底生的是哪门子气。最后让她琢磨了半天,终于琢磨出个大概。“相公啊,是因为吃范大人的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