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渔想起自己离开李阳县时大嫂和二嫂的肚子,不知自己何时还能再回去,估计再回去的时候,就能见到两个胖娃娃满地跑了,说不定还张嘴奶声奶气的叫姑姑。“小妹可别!三哥我还想多玩些时候再赚点钱,这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再说。”
似乎是怕林小渔再提及卫萍儿,林三强忙不迭的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牛婆婆笑着道:“我看这两人就挺登对的,刚才那姑娘也不像个坏人,就得这样的才能治住你三哥。”
“婆婆,您看着吧!那姑娘早晚还得来,我三哥跑不脱的。”
田小篱在一旁道:“小渔姐,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看三哥这次悬。”
林小渔本来是家里最小的闺女,可却比几个哥哥成亲早,生了俩娃,现在日子也算过的好,便也想着让自己剩下两个哥哥早日找到嫂子,抱上娃。不过这事儿现在看来是急不得的,也得双方愿意才行,强买强卖做不得真,瓜也不甜。这事过后,林小渔把吕成行叫进了卧房,两人悄悄说着私房话。“相公,刚才出去散心散的如何,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林小渔直直的看着吕成行,见他面上的郁色似乎是散了不少,自己紧崩着的心也松懈了不少。吕成行认真道:“想通了,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能承受。”
说完他同样握紧了林小渔的手,沉声道:“若只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怎样都好。但现在责任在身,为夫必不会和从前那样胡闹,任由娘子担心。”
“如此甚好,我还当你一蹶不振了。”
“不会。”
林小渔心下也放轻松了许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快意而又舒心,虽然多的是烦恼,但心态摆正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结算工钱的时候,沈括和帐房先生们算好了钱,先给绣娘们结算了工钱,又根据计件和效益多分了点给若娘、苏清花等人,其他人都没意见,领着工钱喜滋滋回家了。李顶天手里拿着他自己辛苦赚的钱,也乐得合不拢嘴。“小渔妹子,我在家里的地位那是蹭蹭的长,我爹也正眼看我了,李文儒那家伙也开始嫉妒我,哈哈,这滋味真是爽快!”
李顶天捧着手里的银子,一两一两的仔仔细细数了好几遍。并不是他觉得林小渔会诓骗他,而是就这样数着银子,把银两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触感,心里便满足的像吃了蜜,甜丝丝的。“你祖母呢?”
沈括也调侃道:“沈兄,我们两个人在小嫂子这里叫……叫什么来着?哦,对劳动改造,小嫂子,你说是不是?”
“改造改造,说说你们改造了什么?”
林小渔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里也高兴,俗话说得好,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有了钱起码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吃穿住行寻医问药都不会在作难,没钱伸手求人的苦林小渔实在是吃够了。李顶天头一个道:“我从纨绔变成了大管事,这就是最大的改造。我祖母最近夸我夸的勤,她在我爹面前也能抬得起头,以前祖母夸我都没得夸,现在吃饭都多了一碗!”
“我把在这里的事告诉了我爹,他也在信里夸我能赚钱了,不再是一味的被别人骗钱。”
沈括不好意思道:“以前确实是我蠢,才被人骗了那么多钱,我还不承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林小渔就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也怪有意思。其实她今天还有一个目的,沈括和李顶天背后都是官家,对于谢家的事情肯定也了解不少。正好今天便可以一块问了,多方收集证据才能得到最正确的答案。李顶天说的眉飞色舞,“不过我爹最近没空管我,他正和王侍郎意见不合,两方互相斗气。你说年轻的时候两人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老了老了反倒干起来了。”
林小渔正好插了句嘴,“我倒是好奇,既然关系好,怎么还能互相对着干?”
她自然知道官员之间的厉害关系,无非是利益得失罢了,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普通农妇,没有见识很正常。“小嫂子你这就不懂了。”
沈括见终于有林小渔不懂的问题,便立刻热心解答道:“官员也是人,只要是人自然有分歧,利益关系什么的,况且现在三皇子……”沈括说到这里猛然住了嘴,脸色有些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道:“小嫂子,有些话我说了你听了,出了这个门咱们就忘个干净,你懂吗?”
“明白。”
林小渔重重的点头道:“我还不至于蠢到出去说,放心。”
沈括不放心又出去沿着墙壁看了一圈,又回来把门锁好,声音再压低了一个调,犹豫再三道:“李兄,此事涉及到李侍郎和王侍郎,还是你来说我补充。”
李顶天同样压低了声音,本来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也收了起来,声音压得极低道:“我爹和王侍郎分属太子和三皇子两个阵营,战队不同。”
兄弟,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如果有可能,林小渔想直接了当的问出谢家、阮家以及太子之间到底有何关系,而不是王侍郎和李侍郎的关系,可她只能尽量的把话题往这上面拐。“我爹开始不想站队太子,但他是谢尚书的部下,谢家大夫人又给太子牵线搭桥了阮家小姐,自然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李顶天闷闷道;“就算我是纨绔,可是也知道此时站队万一押错了宝,到了见分晓那一日,下场必定凄惨无比,恐全家不得好死。”
沈括也无奈叹息道:“哎,李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以为我爹就能中立?莫提了莫提了,哎。”
得,这说了还是相当于没说!谢家大夫人给太子牵线搭桥阮家小姐,这事林小渔早就知道。谢家、阮家、李家和太子是一条船上的,她也自然能推断出来。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