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平时不见你用?”
“这哪能用!”
李顶天连连摆手,道:“我要是用了这镶金珠玉的马车,我爹不得打死我!像我们这种官家子弟平时就得低调,否则用这么好的马车,旁人告你贪污,没事也查出事来了。”
这倒也是。从古至今,当官的犯事无非就是家里人太高调。一个坑爹,一个坑夫。再加上小妾,左右就是这三个地方出问题。“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小渔妹子你如果不要,我当场就给砸了,左右我自己也用不了,看着怪肉疼!”
李顶天捡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了掂,便狠狠的朝着马车砸了过去。这败家子!“我没说不要!”
林小渔赶紧阻拦住,生怕砖头再给马车开了瓢。“这不就得了,拿着用就行,跟我客气什么!”
李顶天顿时就笑开了,十分满意的把手里的砖头给扔得远远的。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秋秋也起来了,她先是揉了一揉眼睛,便自家穿好衣服爬起来找饭吃。“娘?奇怪,怎么没人?”
四门大开,秋秋自然而然地出了门,看清楚金马车后,惊的好半天没说出话。“哇,李叔叔,你真的带了金马车来!”
李顶天一贯喜欢在孩子面前显摆,尤其是秋秋。“秋秋快点过来看,喜不喜欢这个马车?”
秋秋速度的跑了过去,围着马车左悄悄右看看,时不时的摸一摸马车帘子上挂着的珠玉,视线自然看到了位于马车顶上的夜明珠。“李叔叔,这颗珍珠怎么这么大?居然还会发光?!”
“来看看。”
李顶天熟练把秋秋举过头顶,坐在他的脖子上。“这是夜明珠,现在看着发光不大,但到了晚上就像星星一样明亮。”
“真的吗?”
“李叔叔还能骗你不成?”
李顶天举高了秋秋,让她摸了摸夜明珠。“好凉。”
等看的满意了,想着小闺女还要吃饭,林小渔便让李顶天把她放下来。秋秋对着李顶天就笑,嘴里不住地夸道:“李叔叔真好,秋秋最喜欢李叔叔了,李叔叔比爹爹都好!”
李顶天满意地捏了捏秋秋的小鼻子,道:“现在才知道李叔叔好?”
“嘿嘿嘿,早就知道啦!”
秋秋吐了吐舌头,在林小渔的召唤下去屋里吃饭了。“小渔妹子,我去咱们绣纺看看,你一会送秋秋去淑女院的时候显摆显摆,也好气一气那个叫什么袁学武,呸!这什么破名,和个男孩子似的。”
林小渔正想着若是刚才的话给吕成行听到,少不了得吃醋,幸亏男人不在。“不是袁学武,是云雪舞。”
“这名字真俗气!正经女娃哪有名字里面带舞?”
古代的舞姬算是下九流的代名词,“舞”这个字很容易让人想到舞女,所以李顶天才有这个说词。送走了李顶天,伺候两个孩子吃完饭,林小渔便亲自赶着马车送小闺女去了淑女院。人心情好了,似乎连天气都格外的配合。今天有风,风吹的呼啦呼啦,一点也不热。不像她们那天刚去淑女院的时候,太阳能把人晒得发了油,身上味味的。“不准胡闹,好好和夫子学。”
“乖,进去。”
“你一个女娃娃家,娘好不容易让你爹送你来女学,要上进。”
……淑女院门前仍然是排了一堆长串的马车,人群叽叽喳喳的,有嘱咐孩子的,有哭闹不止哄着的,人生百态,皆在此处。可当林小渔的马车出现在这里后,本来叽叽喳喳的人群却陡然间鸦雀无声,只能听得抽气声阵阵。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钉在这辆金灿灿的马车上,惊叹、嫉妒、鄙夷,各种情绪交汇,最重落在了林小渔身上,她波澜不惊的把马车停好,下车。车厢本来就是镶了金子的,顶上又有颗大的明珠,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声:好阔气!刚才太阳没出来还看的不明显,现在在太阳光的掩映下,马车反射出一道道刺眼如针的金光,能把人的眼睛都给晃瞎了。“雪舞,哪家的马车这么阔气?”
“哼,我家也有钱,可也没这么显摆。”
“装什么装?!!”
围着云雪舞的小姑娘虽然是嘲讽的语气,但眼神都纷纷艳羡的看着金马车,毫不掩饰的嫉妒。云雪舞的母亲王氏本就是个小妾上位,京城贵人圈子里都叫她王夫人而不是云夫人,就有些俏皮嘲讽的意思在。在这里,女人能冠上夫家的姓本来就是莫大的荣耀,而这个王氏自然是配不上。而能和小妾的女儿玩在一起的孩子,自然都不是嫡出,见识也浅薄。“那个乡巴佬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昨天被我们笑得不敢来了?哈哈。”
“穷酸鬼就要有个穷酸鬼的样子,老老实实趴在地下不好吗?”
几个女孩在云雪舞周围讽刺着秋秋,但彼此间的眼光还是盯着这辆金马车,心里酸得很,只要嘲讽秋秋才能多少让她们心里平衡些。云雪舞脸色却陡然难看起来,牙齿也咬紧了下唇。旁人或来的早或来的晚,只见过秋秋,并没有见过林小渔,可她认识!金马车的车帘子掀开了,秋秋利落的从车里跳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围了过来。“雪舞,怎么会?!!”
“马车里竟然是她!那个什么吕秋秋不是个乡下穷酸鬼?怎么会做得起金马车?!”
“雪舞?雪舞?”
秋秋下了马车,一眼便看到了咬牙切齿的云雪舞,她扯了扯林小渔的袖子,“娘,咱们不能辜负了李叔叔一番好意呀!”
林小渔自然也看到了云雪舞,只是可惜啊,可惜昨天那个王夫人没在,否则就能看到她气的跳脚的样子,那画面一定很精彩。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解决,林小渔本来就没打算上去掺和。秋秋几步走到云雪舞和那几个女孩面前,故意大声道:“雪舞,来的早怎么不进去?”
“吕秋秋,你是故意让我难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