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奇货绣纺门前又闹翻了天。几个妇人站在奇货绣纺门前扯开嗓子吼,声嘶力竭的,嗓门大到生怕别人听不见。“大家都来评评理,评评理!”
先铺开了阵势,引得一众路人驻足围观,慢慢的人越积越多,议论什么的都有,几个妇人才打开了话茬子。“你们看看我闺女胳膊上这一个个的红疙瘩,就是穿了奇货绣纺新做出来的襦裙才长出来的!”
矮胖的妇人把身后一个怯懦的小女孩扯了出来,一把当众撩开她的袖子,众人一看,果然白皙的胳膊上全是红疙瘩,密密麻麻的看着怪慎人。“娘,好痒。”
小姑娘伸手就想往胳膊上挠,妇人居然也不去阻止,只举着小姑娘红红的胳膊大声吆喝道:“咱们大人不要紧,你说小孩穿了她们绣纺的衣服受苦受罪,谁忍心啊!”
妇人暗中使劲儿掐小姑娘,小女娃眼泪汪汪的,要哭不哭,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又有人喊道:“你们看我这胳膊,和这小姑娘身上的红疙瘩一模一样,我也是上阵买了奇货绣纺的衣服,穿回去第二天就开始难受,吃了大夫开的药也没管事,这都七天了,身上开始起大包,这是什么绣纺,简直就是毒药铺!”
其他几个妇人也是纷纷指责,有的脸上长了几个大疙瘩,手臂红红的,口里说着都是穿了奇货绣纺的衣服才起了疹子,全身发痒。这样闹了起来,本来在奇货绣纺里挑东西的人也膈应的慌,纷纷把手放在身上抹了抹,像躲避瘟疫似的立刻跑了出来。白鹤:“你们别听她们瞎说,我们奇货绣纺布料用的是最好的,穿在身上根本不会起疹子!”
“我们哪里胡说?!”
那个扯着小姑娘的妇人把一件襦裙扔在地上,不解气还上去踩了几脚。“你看,这就是你家的衣服,你还想抵赖?”
众人纷纷看去,那儒裙上绣的花样一看就是奇货绣纺出来的,现在被剁了几脚,本来月白色的裙子沾了泥土,脏污不堪。“就是,明明你们用了劣质的布料还不承认,要是没事,我们会单单找你们的麻烦?”
“我看这事八成是真的,要不然也不能有这么多人穿了衣服就身上痒。”
围观的人群中也不知道谁提了这么一嘴,“我听说有些赚黑心钱的绣房会去扒死人入殓的衣服,拿回来改改再去卖!”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天呐天呐,这奇货绣纺刚开起来不久,别是生意做亏了就去把人家死人的衣服卖吧!”
“我看有可能,否则哪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发展的这么好,肯定是走邪运。”
白鹤一听便急了,忙辩解道:“什么死人的衣服!青天白日,你红口白牙地在这里胡乱说什么,小心我告你污蔑!”
刚才那第一个说话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可是这句话提出来很多人心里也都结了个疙瘩,看着奇货绣纺这四个大字脸上也有点犯怵。“官府来人了!”
人群一阵惊呼,只见一对捕快忽然出现在这里,闹事的那几个人都被反剪双手绑走了,连半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见此情景,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要开口骂为官不仁,狼狈为奸时,便有人出言道:“这事有蹊跷。”
“怎么着,你也和他们是一伙的?”
“看你是个读书人,剩下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哼!”
这青袍儒生道:“就凭抓人的是京兆府尹手下的衙役,我就信这奇货绣纺是清白的!”
京兆府尹。“没错,京兆府尹范子陵范大人一上线就平息了几桩冤假错案,给我们老百姓做主,根本不可能徇私枉法,由着人情做事!”
“刚才我就看着不对劲,那小姑娘生了红疙瘩要去抓,她娘不仅不拦着,却只顾忙着告状,你们说这奇不奇怪?”
“还有那个扒死人入殓的衣服,无凭无据诬赖人,到底是谁说的,怎么不站出来?”
说到最初挑事的那个家伙,人群此刻才回过神来。对啊!谁说的谁站出来和人家奇货绣纺对峙,平白无故拿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当挡箭牌,让他们在这里得罪人,怎么就这么贱!“咱们别犯傻了,这奇货绣纺明显后台关系很硬,傻子都能看出来!”
没有人敢站出来,白鹤挺了挺脊梁,似乎要把屋顶子给捅破,质地有声道:“各位,今日我们老板娘是不在,可奇货绣纺也容不得旁人这么欺负!”
“我们绣纺里用的说是什么布料便是什么布料,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从未偷工减料,更何谈从什么死人身上扒衣服!”
刚才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那青袍书生拱手道:“说的正是。”
这时围观的人也纷纷帮腔,似乎那刚才跟着旁人骂,跟着旁人怀疑的不是他们似的。“走走走,我这次相信了奇货绣纺的质量,绝对没问题,咱们进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