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少爷,小松真的错了!”
小松膝行几步,扒住李顶天的袖子不松手,力度大到扯动了他的伤口,疼着李顶天呲牙咧嘴。“我说滚!”
剧痛下李顶天也冒了三分火气,狠狠挥手甩了小松一巴掌。“逐风,把他拖出去!”
逐风有一把子大力气,小松痛哭着浑身瘫软的被拖走了,昏暗的屋子里只剩下了李顶天和林小渔。“小渔妹子,我是不是特招人讨厌啊?”
“怎么会这么说?”
李顶天握起拳头砸了砸床铺,道:“连个下人都知道李文儒惹不起,而我李顶天就能随意的欺骗,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他们不值得让你诋毁自己,真正强大的人要靠自己,别人的看法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可是我……”林小渔劝慰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以后若是自身强大了,还愁没有追随者?”
“那倒也是。”
被劝了几句的李顶天瞬间又重拾了信心,想想他最近的成就着实比那只会在背后阴人,斤斤计较的李文儒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心下立刻释然了。耽误了这一会的功夫,李侍郎又来催了。李顶天强撑着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硬生生的把血肉模糊的脊背挺直,骄傲道:“小渔妹子我要去军营,到时候夺回个军衔来,让他们看看我李顶天也不是好惹的!”
李老夫人见到大孙子赶紧道:“孙儿,伤得这么重怎么起来了?”
“祖母,孙儿要走了。”
“祖母和你爹说说,让你等几个时辰再走,这刚敷完药还没休息怎么就要舟车劳顿?!”
原来祖母已经知道他要去军营的事,那倒也省事。李顶天硬生生行了个跪拜礼,道:“祖母不必等了,我现在就能去。”
“好,祖母送你。”
李老夫人扶着李顶天,白鹤在另一边搀扶着,丫鬟仆役在后面几个包袱的跟着,都是李老夫人给李顶天带的东西。门口马车已经预备好了,李侍郎没来送,所有的下人都在正常的做活,只是目光时不时的往这里撇一撇。李府除了李老夫人,旁的人眼里压根就没李顶天这个大少爷,自然也没人去送他。上了马车之后,李老夫人用力握了握李顶天的手,叹声道:“这次去的是军营,别闯祸,那里边可不是李府,能轻易揭过去。”
“祖母,我记住了。”
“祖母给你带了点厚衣服,这天气虽然炎热,但总有个阴天下雨,一定多穿点别伤风了。”
“我知道,祖母。”
“去了军营里别跟人家顶,不然吃苦的还是你!”
李老夫人抹了抹眼泪,道:“送孙儿你去吃苦,祖母……还是舍不得啊!”
李顶天眼眶也泛红,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定,他一定要在军营里混个出人头地,回来好再给祖母长一口气。最是伤离别。望着熟悉的李府,熟悉的街道,李顶天不再犹豫,刚想放下马车帘子,李文儒却从门内走了出来。“真是好一出大戏,我看着都要哭了。祖母,您什么时候对文儒这么嘘寒问暖过?”
“李文儒,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李顶天忽然想到走后祖母一个人孤苦伶仃,爹和祖母也不亲近,更别说这个居心叵测的二弟了。“大哥,我说什么了你这样说我?别把我说的跟个坏人似的,我可不敢欺负祖母!”
李文儒越发的刻薄,“要我说爹早该把你送走了,军营那种地方才能把大哥你这一身纨绔的习气给彻底洗掉。”
“对了,我听说军营里规矩颇为严苛,稍微犯丁点儿错就会被罚军棍。大哥,你去了可要小心!”
李老夫人沉声道:“回去,你大哥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李文儒无辜道:“祖母,我又没说错。不过像大哥这样的,要是去军营里惹了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真是可怜呐!”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只留下刻薄的笑声。“孙儿,你不必听他的。”
“祖母,我只担心我走了之后你在府里一个人……”李老夫人冷哼,“不必担心祖母,再怎么着你父亲也不能让人爬到祖母头上,他担不起不孝的罪名!”
祖孙两人又说了会话,眼见着时间已经不早,林小渔便上前道:“李顶天,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一定会的。”
“军营就在京郊那里,等我有空还可以去看看你。”
李顶天嘴角撇了撇,“小渔妹子,咱们打个商量。”
“什么?”
“前几个月你别去看我,等过几个月我混好了,你再来看。”
“哈哈,那我就等着。”
马车开始走了,速度并不慢,小松在后面跑的满头大汗,背影狼狈。李顶天果真是善良的,就算小松背叛了他,把他害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真的让人拖出去乱棍打死,而是让小松跟他一起从军。李老夫人道:“这孩子心善。”
是啊,心善。只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太过善良仁厚往往会被社会淘汰,只有带着棱角的锋芒才是正道。“祖母,我扶您进去。”
“唉,这小子天天在我眼前,现在刚走就不习惯了。”
林小渔不好在李府里面多呆,又和李老夫人说了会家常便走了。转眼李顶天已经走了十几天,奇货绣纺的大管事变成了逐风,管事调理又有秩序,果真是块料。一切和李顶天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奇货绣纺的客人还夸赞逐风,说比前一个管事还要通人情。“逐风,好好干,我这个甩手掌柜当的也放心。”
“小渔姐您尽管放心,我师傅虽然走了,但有我在,咱们奇货绣纺的生意肯定蒸蒸日上。”
逐风让人看着也放心,这阵子大管事走了林小渔压根就不敢离开,待把一些事情得交接清楚之后,就赶紧回家补了个觉。生意固然要紧,家庭也要兼顾,这叫两头不误。“娘,李叔叔怎么不来咱们家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