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威廉之所以戴面具,应该只是戴给那个海岛的人,或者用更准确的话来说,只是戴给她看。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真正的样子。因为,他不想用他的真面目示人。因为,他就是她身边某一个认识的人。因为从头到尾都在刻意伪装,所以她才根本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信息。简宁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威廉真的是偶然把她救下来,然后如她所说,对她一见钟情的人,这倒还没什么,可如果这个人是一直在她身边,甚至还有可能是被她深深信任着的人,对她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便真的让她不寒而栗。既然一时之间查不到,简宁只好让手下人慢慢查,哪怕查出一点信息,说不定也能顺藤摸瓜揪出这个威廉的真实身份。而威廉仿佛不知道她在查他,她每换一次手机号码,他都会像之前一样打过来。每天一次,锲而不舍,风雨无阻。简宁为了能套出有用的信息,只能强迫自己每次都接,但很多时候都是听他在说,自己则一言不发,听的不耐烦了,便直接挂断。但这么多个电话打下来,简宁几乎一个有用的信息也没套到,再加上日子一天天过去,纪时谨的订婚礼很快就要到了,她暂时也没心思和他周旋,只好先把调查的事情放下。只是,让她很想不通的是,在订婚礼的前一晚,她接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她本以为还是威廉那个神经病,所以任由手机扔在床上响了很多声也没接。但她没接,对方电话便一个接一个打过来。简宁被烦得不行,随手拿过手机接起来就道:“你是不是有病!你一天不打电话过来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那头却并不如以往那样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话接“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有病吗?”
而是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只传来一声比一声沉重的呼吸声。简宁彻底失去了耐心,“为什么不说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头依然沉默着不说话,只有呼吸从听筒里传来。简宁再次皱了皱眉,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不对,这不是威廉。威廉打电话过来,不会像这样一直不说话,这样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现在这个给她打电话的,是另一个人?可是,能是谁??她这是新号码,除了贺斯南和莫淮琛,就只有那个不知道每次都能查到她新号码的威廉知道。贺斯南和莫淮琛就在这个房子里,叫一声她就能听到,不至于特地打个电话给她,也不是威廉……那,这是谁?“……哪位?”
简宁收起方才的语气,轻声问道。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呼吸声,她好像很熟悉。是的。就一个呼吸声。她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边还是没说话,沉默了两三秒,正在简宁还要继续再问的时候,电话突然被挂断。简宁:“……”她看了被挂断的电话好几秒,没忍住再次回拨了过去。却只听到一句冷冰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竟然打不通?再打第二遍,依旧如此。打电话过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一晚上,简宁都在想这个电话的事情。乃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简宁的精神都不是很好,她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她今天都是要乔装一番的。今天,是纪时谨的订婚礼。纪时谨和简宁的订婚礼。而她,却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他身旁。简宁看了看镜子里毫无生气的自己好一会,才开始装扮起自己来。先是穿了一套自己平常绝不会穿的风格的衣服,然后将头发编成一缕一缕的辫子,戴上鸭舌帽,口罩,黑色的大镜框……一番判若两人的装扮下来,就连正在客厅交谈的贺斯南和莫淮琛,看到这样的简宁,都不由得微微愣住。不过他们并没有对简宁为什么要装扮成这样而发表疑问,而是问了一句:“……宁宁,你是要去参加纪时谨的订婚礼吗?”
简宁点了点头。闻言,莫淮琛走到简宁面前,道:“大概几点回来?”
顿了顿,他又道:“我的意思是,你之前说参加完订婚礼就要去南欧?去南欧的机票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我和贺总陪你一起过去。”
简宁诧异的看向他们,“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可以……”“阿宁,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去南欧,并且以后……想要一个人待在那儿,但就算这样,我也得先过去为你安排好一切,不然我不放心。至于贺总,他说他在南欧有业务要处理,和我们顺路,所以要一起。”
简宁皱了皱眉,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门铃声。三人对视一眼后,还是简宁先反应过来,走过去打开了门。结果刚一打开,就愣住了。“纪管家?”
“简小姐好。”
纪律恭敬有礼的朝她微微鞠了一躬,“纪老让我来接您去订婚礼现场。”
纪老?来接她?她都乔装成这样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是接,不如说是在订婚礼上从头到尾监督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和纪时谨见面,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