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再优秀的天才也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其实在徐锦波看来，方寒已经相当的优秀了，而且性子沉稳，很少惹事，也不是什么刺头，可有时候方寒就是那么愣。。去年的研讨会虽然最后江中院还是因为方寒沾光不少，可当时的过程却着实吓了人一跳。冒冒失失的给权老做推拿，真的是很吓人的，这要是换了别的医生，别说你做的不好，哪怕是做得好，可能后来都要被领导呵斥。可方寒却不仅仅给权老做了推拿，还给其他的老专家老权威排着队的做。在徐锦波看来，当时那是方寒运气好，毕竟不是每一位老干部老专家都像权老一样，燕京医院更是高干医院，方寒要是冷不丁得罪什么人，这一点也不稀奇。一时间，徐锦波这心中就开始七上八下，好几个念头在徐锦波的脑海中闪过。“谭主任，是不是方寒惹什么事了？”
徐锦波小心翼翼的。听刚才谭广平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吧？“徐院长误会了。”
谭广平笑呵呵的道：“我今天打电话其实是有事和徐院长商量。”
既然不是方寒惹了什么事，徐锦波也松了口气，笑着道：“谭主任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就说，只要我能办到，绝对全力以赴。”
别看徐锦波是江中院的院长，级别上也是副厅，可他还真没法和谭广平这位燕京医院的科主任比。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谭广平那可是燕京医院的中医科主任，除却谭广平本身的职务，就是谭广平的人脉那也是徐锦波愿意去巴结的。人家谭主任在燕京三十年，难道就没有认识几位老干部，没有认识几位实权的大人物？谭广平要说没有，徐锦波都不信，骗傻子呢？“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谭广平笑着道：“方寒这个小家伙很不错，虽然才来了燕京医院三四天，表现却相当好，很有天赋，是一颗好苗子，我想和徐院长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方寒的人事弄来我们中医科，徐院长放心，你这边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的，我都尽量满足。”
谭广平的话说的相当漂亮，事实上谭广平也有说这种话的底气。作为燕京医院中医科的科主任，他完全有资格也有权利把方寒的人事调过去，给方寒一个燕京医院的正式编制。同时作为燕京医院的中医科主任，谭广平手中的资源也是非常多的，如果说照顾江中院的话，那真的不费什么力气。江中院虽然也是三甲级医院，在江州省名气不小，可对燕京医院来说那就是地方医院，就像是江中市医院需要时时看江中院的眼色一样，江中院也很需要燕京医院的一些资源。“您想把小方留在燕京？”
徐锦波一愣，方寒这小子行啊，真是走到哪儿都能搅动一片风云，去了人家医附院，结果成了抗疫英雄，去了一趟沪上，和乔恩同台手术，现在倒好，去了燕京医院进修，这才三四天，燕京医院这边就打来电话要人了。上级医院看中下级医院的进修生，想要留人这并不算什么稀罕事，属于很常见的了。一般来说，下级医院愿意把某位医生送去进修，自然是因为某位医生比较优秀，既然优秀，那么被上级医院看中也不算什么难以理解的。全国各大医院都缺人才，遇到好的人才，都愿意留在自家医院。可一般来说，留人的时候往往都是进修期快结束的时候，这刚去三四天就要人的，徐锦波还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他都没听说过。“是啊。”
谭广平笑着道：“小方很不错，我是想把小方留在燕京，我们燕京医院的条件和环境总的来说要比江中院强一些嘛，把方寒留在燕京，也是为了方寒好，希望徐院长能够割爱。”
徐锦波沉默了。这要是换个人，谭广平开口，徐锦波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级医院的进修生被上级医院看中不算什么稀罕事，一般有上级医院要人，下级医院也不会太过为难。虽然从附属方面讲，省医院和市医院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可作为一家医院，想要发展，总归是离不开上级医院的帮助的。人才的培养，资源的倾斜，等等等等。虽说损失了一个人才，可进修生毕竟是从自家医院走出去的，只要不是白眼狼，多少都会念一下香火情分的，将来混好了，照顾一下母院，对原本的医院来说也是好事。再说了，原本的医院真要阻挠，那就是断人前程了。正如钱小林所认为的，断人前程那就犹如杀人父母，你强行把人家留下来，或许人家还要嫉恨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更好的平台，谁还愿意回去？吃力不讨好的事能不做就不做。可这一次燕京医院要的是方寒，徐锦波却不能一口答应了。且不说方寒这一年给江中院带来了多少好处，单说方浩洋那儿，徐锦波就不能不考虑。方浩洋对方寒多器重，那是把方寒当接班人培养的，他这边要不打招呼放了人，方浩洋还不堵他的门？当然，要是别的医院，科主任堵院长的门，院长自然有办法收拾，可江中院却特殊一些，徐锦波这位院长上面还有太上皇，方浩洋这个科主任可不好说话。“徐院长！”
听到电话一头迟迟没有声音，谭广平忍不住喊了一声。“啊......”徐锦波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了。”
“徐院长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谭广平笑着道：“徐院长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嘛，咱们万事好商量，我先把话放在这儿，要是徐院长愿意放人，我每年给江中院五个进修指标，同时每年也会让我们科的主任医师去江中院坐诊......”谭广平对方寒很是有些势在必得，一开口就是梭哈，把自己的底牌全都亮了出来，他也不打算和徐锦波讨价还价了，只要能留下方寒，一切都好说。“嘶！”
徐锦波倒吸一口凉气。谭广平这是疯了吧，开的条件这么诱人？每年五个进修指标，单单这一个条件就让徐锦波心动的不行。燕京医院再如何，医院也就那么大，中医科也就那么多人，这么大的盘子就注定中医科不可能有太多的进修生。燕京医院作为国内顶尖的医院，可不仅仅要照顾江中院，还有全国其他省份的一些中医医院亦或者中医科室，进修名额那真的是相当稀缺的。江中院在东南五省这么大名气也才一个名额，可向而知，这一次谭广平一口气给了五个名额，这是要飞啊。要是能把这五个名额拿到手，徐锦波瞬间就扬眉吐气起来了。江中院需要进修名额的医生多了，去年进修名额给了急诊科，今年按说怎么也轮不到急诊科，可方寒这一年给医院带来的好处太多了，方浩洋开口，徐锦波几乎是以强硬的姿态压住了其他科室的不满，把名额给了方寒，这要是有五个名额.....还有谭广平说的什么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来江中院坐诊，这更是以前江中院想都不敢想的事。要是能有燕京医院的主任医师来江中院坐诊，横幅那么一拉，稍微那么一宣传，江中院的知名度还不蹭蹭蹭的往上涨，盖过省医院还不和玩一样？条件很诱人啊，徐锦波差点都一口答应了。还好他还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没有直接答应。“谭主任，方寒呢毕竟是急诊科的医生，我这边还是要和急诊科的方主任商量一下的，您不要着急，我和方主任商量一下，尽量做通方主任的工作，稍后给您回电话，怎么样？”
谭广平沉吟了一下，语气硬了一些：“怎么，徐院长还做不了主，方寒只是住院医罢了，没必要和科主任商量吧？”
站在谭广平的角度，院长要从科室要人，自然要和科主任说一声的，他就是科主任，可这会儿谭广平却不这么想，他怕夜长梦多。“谭主任，您都开出这么诱人的条件要方寒了，我们江中院难道就不识人才，而且方寒还是郭老的学生，可不是普通的住院医。”
徐锦波笑着道。“啧。”
谭广平砸吧了一下嘴，道：“行吧，我等徐院长好消息，徐院长还要给方主任说清利弊，我这也是为了方寒好嘛。”
谭广平有信心说通徐锦波，却没信心说通方浩洋，位置不同，考虑的事情不同，院长要站在全院的角度考虑，科主任则是站在自家科室的角度。刚才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也只是对江中院好处最大，对急诊科来说，也就那么回事。谭广平自己就是科主任，心中门清。“谭主任放心，我心中有数。”
徐锦波客套了两句，挂了电话就是一声长叹：“麻烦啊......”方浩洋是什么性子，徐锦波要比谭广平更清楚，这事不好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