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来！”
李文军一把把方浩洋拽回了办公室，“碰”的一声关了门，没好气的道：“你揍谁，在我面前装是吧？”
“嘿嘿。”
方浩洋笑了两声：“我说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两个人是老搭档了，以前郭明强在的时候两人又都是副主任，谁不了解谁啊。李文军的资历那是一点也不比方浩洋差，倘若不是李文军性子淡然，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要不然，郭明强卸任，李文军真要闹腾起来，估么着就要出现一个急诊二科之类的东东了。“我不给你留面子，走，咱们外面说。”
李文军伸手一拽。“我错了，我错了行吧。”
方浩洋急忙告饶。李文军这才撒手，没好气的道：“看把你能的，还揍人，不是我小看你。”
“友尽，友尽。”
方浩洋脸一垮：“我说没这么当朋友的啊，你少激我，惹急了我真去揍姓谭的。”
“行了，我不激你了。”
李文军知道方浩洋的性子，这货非常好面子，真要再说，说不得这货真会去燕京揍人也说不准。“我虽然不揍姓谭的，可燕京我还是要去一趟的。”
方浩洋给自己和李文军一人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道：“你说说，我干的这叫什么事啊，明知道方寒这小子是个抢手货，还把他送去燕京，我这不是等于把一块肥肉送到了一群饿狼眼前了吗，现在好了，一个个都盯上了。”
李文军给了方浩洋一个白眼：“方寒要是不抢手，你能这么护着，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浩洋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老李啊，你这话说的对，这小子要是不抢手，我还瞧不上眼呢。”
提起这一点，方浩洋就有些小得意，这小子不管怎么优秀，那也是他的人，在江中院，秦卫华等人也一直眼红着呢。这对方浩洋来说比找了个倩媳妇还值得得意。李文军也不开玩笑了，喝了一口茶水，认真的问：“你真要去燕京？”
“当然。”
“你去一去也好。”
李文军沉吟了一下道。“咦！”
方浩洋一愣，有些惊讶：“你也觉得我应该去？”
李文军又给了方浩洋一个白眼，这才缓缓道：“既然谭广平给徐锦波打电话了，看来谭广平对方寒是势在必得，徐锦波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说能力有多强，却也算合格，这几年这个院长当的也说得过去，特别是从去年到今年，徐锦波对咱们急诊科的支持力度并不小。”
方浩洋接过话茬：“要不是这个原因，我刚才就不会给他好脸色。”
李文军又看了方浩洋一眼，嘴里没吭声，心中却和明镜一样，你刚才就给徐锦波好脸色了？“老李你继续。”
李文军继续道：“徐锦波是知道方寒的，方寒虽然刚转正，却不是一般的住院医，这小子背后可站着郭老和陈国中呢，要不是谭广平开的条件极为诱人，我想徐锦波是绝对不会来找你商议的。”
方浩洋点了点头：“这倒是，姓徐的又不傻。”
李文军道：“所以说我觉得你应该去燕京走一趟，见一见方寒，然后和谭广平好好谈一谈，我想方寒是绝对不愿意留在燕京医院的，咱们也不能和谭广平把关系闹的太僵。”
李文军的意思很明白，他觉得方浩洋应该去，不是去吵架的，而是去缓和关系的，方寒八成是不愿意留在燕京的，万一到时候谭广平恼羞成怒，这对江中院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别的不说，如果谭广平把江中院的进修名额拿掉，方浩洋在江中院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这个名额可不是急诊科的名额，而是整个江中院的名额，急诊科连续两年都占着这个名额已经让一些人不高兴了，实在是方寒太优秀，大多数人没话说，秦卫华廖一鸣等人都没反对。可要是把这个名额给弄没了......方浩洋却不操心这些，反而问：“你也觉得小方不会留在燕京医院？”
“难道你对方寒没信心？”
李文军反问。“我当然有信心。”
方浩洋哼了一声道：“刚才徐锦波给我张口什么方寒的前途，闭口什么不要耽误人家方寒的发展，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可事实上简直就是狗屁。”
“燕京医院比咱们江中院强，强在什么地方？那是强在整个医院，而不是强在整个科室，一个中医科也没比咱们江中院强到什么地方去，要说国手名家，方寒可是郭老的学生，廖老和薛老对方寒可是很看重的，在咱们江中院，方寒完全可以自由发挥，在燕京医院，不是我瞧不起姓谭的，他算个屁。”
方浩洋的话虽然不好听，可这一点李文军是认可的。医院和医院之间比的是什么，比的是专家水平，比的是设备，比的是资源。这就好比学校一样，重点学校为什么好，正是因为教师的水平高，学生的素质好，整体环境好。江中院和燕京医院比起来，不缺名师，郭文渊是方寒的老师，燕京医院是有不少国手挂名，可能比得上郭老的亲自教导？廖一鸣、薛子林，那都是不弱于谭广平的中医名家。再一个，正如方浩洋所说的，谭广平虽然是燕京医院中医科的主任，可燕京医院科室众多，领导众多，国手众多，专家教授众多，谭广平在燕京医院的话语权还真比不过方浩洋在江中院。方寒呆在江中院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方浩洋鼎力支持，方寒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说句难听的，只要方寒在江中院，江中院几乎可以用全院之力来栽培方寒。可在燕京呢？万一方寒在燕京医院招惹了某位大人物或者实-权领导，谭广平不一定镇得住。因此，客观的来分析，方寒留在燕京医院唯一的好处那就是能够结识更多的大人物，有更多的机会走向上层。通俗的说，在燕京医院，方寒升-官发财的机会多一些，学习方面反而没多少优势。方寒要是那种追逐名利的人，今天方浩洋和李文军也不会坐在这儿商量了，正是因为方寒不是，所以李文军和方浩洋都很笃定，方寒本人绝对是不愿意的。既然人不可能留下，谭广平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那么方浩洋走一趟就很有必要了。“不是........”方浩洋突然反应过来了：“我去燕京医院见谭广平？”
“是啊。”
李文军点头。“人家姓谭的不一定愿意见我啊。”
方浩洋眼睛圆睁。“哈哈哈哈。”
李文军禁不住一阵大笑：“你不是要揍姓谭的吗，怎么，人都见不了，你还揍人家。”
方浩洋悻悻的笑了笑。别看他大话说的好，什么揍姓谭的了，姓谭的算个屁了，可事实上，他方浩洋在人家谭广平眼中才是个屁。谭广平在燕京医院的话语权不一定有方浩洋在江中院的话语权大，可人家谭广平在全国医疗领域的地位绝对要比方浩洋高，而且高的多。宰相门前七品官，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别说方浩洋，就是江州省省厅的领导去了燕京，也要看谭广平的脸色，这是不争的事实，方浩洋这位江中院急诊科的科主任在人家谭广平眼中那真不算什么人物。全国那么多省份，那么多医院，想要和谭广平拉上关系的科主任多了，来个人谭广平都招待一下，人家谭主任还干不干别的了？“行了，别笑。”
方浩洋没好气的道：“咱们兄弟两关起门来商量，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再笑我真去揍姓谭的，我登门姓谭的不一定愿意见我，我打闷棍总行吧。”
“所以你去了先见小方啊，小方现在在燕京医院估么着混的是风生水起，这一点你还真比不过人家小方。”
“我方浩洋看中的人能是庸才？”
方浩洋并不在乎李文军的打趣。“死要面子。”
李文军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行了，去燕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过几天燕京不是有一个医疗会议吗，原本是我要去的，让给你了，公费出行。”
“我稀罕！”
方浩洋切了一声。目送着李文军离开，方浩洋这才摸着下巴琢磨。还别说李文军刚才的一番分析很是有些道理。正所谓关心则急，刚才方浩洋的心中还着实有些担心，生怕方寒禁不住燕京医院的诱惑真留下了。刚才徐锦波说方浩洋自私，方浩洋没有过多辩解。可事实上，哪怕是方寒愿意留在燕京医院，方浩洋也打算自私一回，强行把方寒留下来。方寒对方浩洋来说可不仅仅是接班人那么简单，更是他梦想的延续，现在江中院急诊科的这一摊子必须要有人接手。现在架子搭起来了，急诊科正在有条不紊的发展，没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他方浩洋退了，江中院急诊科该何去何从？未来的江中院急诊科要是真的走偏了，急诊科最终被西医化，那么他方浩洋就是整个江中院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