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
早上一大早方寒刚到科室，正好碰到方浩洋，方浩洋也是刚到，还没换衣服，从地下室的电梯出来的。“方主任！”
方寒打了声招呼。“昨天又休假了？”
方浩洋问。“嗯！”
方寒点了点头。“是有什么事吗？”
方浩洋关切的问。方寒平常是很少这么频繁的休假的，正如陈远所说，方寒虽然每次休假大都休息两天，可真的是很少休假的，时间长一点有可能一个月都不休息，短一点的话也要半个月以上的。像方寒这种，长时间不休息，休息休两天的情况，大家是没什么意见的，医生们虽说休假少，那也是有假的，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在医院吧。对大多数医生来说，当医生也只是一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工作，工作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赚钱的目的是为了生活，天天在医院，那活着有什么劲？小医生们拼命学习，提升自己，考职称，无非也就是为了尽早爬上去，然后多赚一点钱，相对自有一些。方寒上周刚休息了两天，昨天又休息，这就有些频繁了，当然，方主任并不嫌方寒休假频繁，只是觉得有些异常，关心一下。“去陪了陪老师。”
对方浩洋，方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郭文渊的情况郭明强是不主动说，可也没到了不能给人说的地步。方浩洋又不傻，听方寒这么一说，低声问：“郭老身体有恙？”
“岁数大了，大限快到了，精神头不行了，现在也就是撑着，撑一天算一天！”
方寒低声道。算起来距离方寒上次去看望郭文渊已经过了一周了，以郭文渊当时的情况，要是不闻不问，估么着也就撑半个月左右，这次方寒去看了郭文渊的情况，差不多，还是能撑半个月左右，这其实已经算是有效果了，毕竟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上次见郭老，精神头还挺好的呀。”
方浩洋有些唏嘘，这事他还真不知道。“大限快到了，就是这样子，原本好端端的，说不行也就不行了。”
“那就找机会多陪陪老人家。”
方浩洋拍了拍方寒的肩膀。“天天去老师也烦。”
方寒苦笑。这一段时间，方寒倒是想天天去呢，奈何怕郭文渊不高兴，一周去一次，郭文渊倒是不会说什么。“也是，老人家要强了一辈子。”
方浩洋点着头。郭文渊在众位国手名家之中，包括前几年去世的几位，包括邓老，李老等人，虽然不一定是水平最高的，却绝对是最有威望的。郭文渊这一辈中医人中，郭文渊绝对算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了，要不然当年罗元辰、郑学平等人也不会跟着郭文渊创办江中院了。能被其他人信服，最重要的就是人品。和方浩洋聊了两句，方寒到了骨伤分区，例行周一的查房。.......上午九点半，方寒还正在查房，突然好几辆车从江中院门口开了进来，有商务车，有小轿车，也有SUV，四五辆车。车子在露天停车场停稳，几辆车就开始下人，男男女女，长枪短炮，然后从商务车上下来一位二十六七岁的青年，青年带着眼镜，看着上去斯斯文文的，青年下车之后，车上又有人搀扶下来一位二十六岁左右的女人，还有人打开了轮椅，女人被搀扶到轮椅上坐下。“江中院急诊科！”
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穿着很是考究，边上还有人在录制。“各位网友各位粉丝大家好，我是百事哥，天下百事，家长里短，大家关注的就是我百事哥关注的，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江中院了，不远处就是江中院急诊科......”青年一边走，一边道：“前天下午华夏医药节目播出之后，网上关于节目中的患者究竟是不是方医生医治的产生了讨论，有一位名叫‘别他么害人了’的网友发了一个帖子，短短的一天帖子的回复就超过了上万人，而在广大网友的帮助下，这位楼主竟然被我们找到了.......”“我身后的就是楼主，我们见到楼主本人的时候才知道，楼主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不错，楼主边上的正是楼主的女朋友，据说是被中医所害......”百事哥一边说着，一大群人已经到了急诊科门口。前来的人不少，有一部分是自愿出钱的网友，一部分是百事哥的团队。现在的网红那都是非常懂得蹭热度的，这位楼主之所以能被人肉出来，表面上看是热心网友和方寒的粉丝所为，事实上幕后就有网红团队的煽动。“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儿是医院，是急诊科！”
看着一大群人涌进来，有护士急忙上前询问，急诊科可不比别的科室，那是说来急诊就来急诊，这么多人乱糟糟的，再加上长枪短炮的，小护士还以为医闹谁请的记着来了。“这儿是急诊科，是医院，大家都注意一下，不要影响人家医院的正常工作。”
百事哥向众人叮嘱了一下，然后对小护士道：“我是百事哥，我们是来找方医生的。”
“找方医生？”
小护士瞬间就警惕了，昨天的帖子闹的纷纷扬扬的，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还带着设备，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百事哥急忙把情况解释了一下，道：“我身后的哪位就是昨天的楼主，他的女朋友是因为喝中药导致病情加重，一直在医院治疗，我们这次把他的女朋友也带来了，让方医生亲自给治疗，众位网友亲自见证。”
小护士半信半疑：“你们不要聚一块，不要影响秩序，我去找方医生！”
说着小护士还给边上一位实习生交代了一声，急匆匆去找方寒了。方寒这会儿刚查完房回到值班室，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方......方医生，百事哥带着‘别他么害人了’以及不少人来了。”
方寒很是懵逼的看着小护士，他有些听不懂。什么叫百事哥带着别他么害人了以及不少人来了？“百事哥是一位网红.......”小护士稍微喘了口气，这才重新给方寒说了一遍情况，方寒这才听明白了。昨天发帖的楼主被人找到了，然后被一位网红带着过来了，楼主的女朋友有病，是中医害的，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逻辑。“我靠！”
边上的江枫爆了一句粗口：“这么强大？”
这些网友也太可怕了吧，人家发个帖，竟然给人肉出来了，真是.......“照常挂号，然后带患者去诊室。”
方寒沉吟了一下道。不管是谁，也不管事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什么情况，总归人家是带着患者来找他的，那就走正常程序，挂号看病就行了。小护士应了一声，很快出去了，不多会儿带着人去了诊室，方寒把杯子里的水喝完，重新续上，这才去了诊室。百事哥倒是懂事，没让太多人跟着，一位负责录制的，两位热心网友，再加上他自己，楼主，楼主的女朋友，嗯，事实上人已经不少了。方寒走进诊室，就下意识皱了皱眉，诊室不算大，这么多人站在里面，已经显得拥挤了。“方医生！”
百事哥急忙向方寒打招呼：“方医生，我是百事哥，我早就见过您了。”
相当客气。这位百事哥也确实不是第一次见方寒了，当初那个陈家兄弟的实践，捐赠仪式上，百事哥当时就在场。百事哥和方寒打招呼的时候，屏幕上一水的刷屏：“要看方医生，要看方医生！”
一时间各种礼物满天飞，百事哥都快乐疯了。“原则上患者在治疗的时候是不允许有人围观录像的，医院也禁止随便拍照录像的。”
方寒点了点头，提醒道。“这些我知道。”
百事哥作为比较知名的网红，脑子还是有的，不管背后如何，此时开着直播，他是相当注意形象的，多少网红都是死在口无遮拦，不懂规矩上，百事哥是深深明白这一点。“不过如果患者和患者家属同意，应该是可以的，我们也不会在医院随便拍摄。”
“嗯！”
方寒点了点头。百事哥说的没错，患者和患者家属同意，这是允许的，禁止有人围观和拍照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患者隐私。方寒在就诊桌后面坐下，看向轮椅上的患者，一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秀，脸色有些苍白，坐在轮椅上，时不时的气短。“先说说情况吧！”
方寒看了一下患者，这才开口道。“说吧，给方医生说说情况。”
百事哥催促“别他么害人了！”
别看楼主在帖子里面言辞犀利，回复怼人的时候那也是丝毫不怂，条理清晰，骂人不吐脏字，可现实中却是一位相当腼腆的青年，从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过话，百事哥催促一声，对方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