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曦穿过窗棂,靳宸渊才醒来。他看到身上搭的梨花披风,眼神都变温柔了。算这个女人有良心!他将披风轻柔的放在一边的躺椅上,转眼看见腿上簿子的瞬间,瞳孔倏地瞪大。簿子被人动过!寝殿除了他们二人以外,没有旁人!他的簿子被她看过了。一股羞赧之意从心底迸发,这样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简直天崩地裂……他的脸跟充血似的,红到了脖颈。她居然看了他追求她的心得!怎么办?她会不会误会?靳宸渊看着榻上熟睡的脸庞,又是庆幸他没在簿子上透露她的姓名,又是遗憾没让她知晓他的心意。矛盾得不行!忽的,榻上的人翻了个身。靳宸渊心虚般的操纵轮椅赶快离开。……盛惜芷醒来后,就派人准备手术需要的各种形状的刀、羊肚线、镜子……以及羊皮手套。这些都是明日教东方秀、苏子美所需要用到的。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人体构造图!想要学会做外科手术,自然要认识人体构造。她得找个信得过且靠谱的人画,这些信息一出来,一个人的身影当即从她脑海中蹦了出来!……转眼,盛惜芷便到了东陵侯府。敬不羡忙不迭从书房出来,亲自接见她。“惜芷,你的身子痊愈了!”
他的嘴角含着笑,如同清澈的泉水般治愈人心,“所来何事?”
他握着折扇,穿着一席素雅的灰色锦绣袍向她走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刻进了骨子里。“你可是出了名的丹青大家,我想找你帮我画一幅医用的人体图。”
她直接道明来意。周围伺候的人顿时脸色大变!有的丫鬟直接红了脸。他轻咳了一声,眼神严肃一瞥,四下的婢女、家丁尽数退下。“医者无私,不可以俗念玷污医理。但你一个女子,亦不可在大庭广众下诉说此事。”
他如同一位兄长,亲切的用气音提醒。她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他迂腐好还是开明好,“哦。”
“你说与我听,我尽量画出来。”
敬不羡找来纸墨笔砚,挽起袖子,就在茶几上伊始作画。“我想画人体脏腑图,所以身体的各个地方都得画……包括那里!”
她眼向下一斜,瞟了下他的腹下。敬不羡又是尴尬又是羞愤,他恨铁不成钢般在她太阳穴戳了一下,“你这丫头!我画不来!”
他不愧是谦谦君子,就算恼了,语气仍旧轻柔,几乎听不出责备之意。她脑袋被他戳得一歪,忍不住噗呲笑了,“你不是说不能以俗念玷污吗?怎么就不行了?”
“我笔下可画金戈铁马,可画壮丽河山,但那处……从未涉足!”
敬不羡放下毛笔,脸都涨红了。他只见过自己的那处,要是画出来,展示的岂不是自己那处?他可不想把自己那处画出来,将来被众人欣赏。“好,你不画我画总行了吧!”
盛惜芷只好退一步。她不禁感慨,古人真是麻烦!特别是像敬不羡这样的君子!敬不羡眼眸瞪大,他讶然的压低声音道:“嗯?惜芷,莫非你看过男人那处?”
“……”自然看过!义务教育里的插图谁没看过?“自然!我看过靳宸渊的啊。”
她毫不羞赧。“……也对。”
敬不羡的眼中闪过悲意,脸色从方才的慌乱、羞涩化为无比的沉静。不知为何,听到她的答案,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重新拿起毛笔,“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