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林栀都没来学校,乔溪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应。倒是曾黎均不怕死的还来找乔溪,依旧问奖学金的事情,他当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只觉得奇怪,以为是乔溪让给他的。乔溪自然是没好脸色给他,把他又凶了一顿。连续几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她实验室跟打工两头跑,每天忙得天旋地转的。回到乔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十点,她累的腰酸背痛。等她走近客厅,看到乔家另外三位,都很安静的坐在客厅里,倒是让乔溪意外的很。这种三个人都在场,蒋欣楠没有放电视,乔路儿也没有在客厅鬼吼鬼叫的K歌,乔正立也没有拿手机研究他的股市。而是都齐齐的看着乔溪走进客厅,虽然没有个个和蔼可亲,但面色看上去都在极力装作和善。真是想不到啊!她乔溪还有这种荣幸,让他们三个人排排坐等她回来。乔溪有意放慢脚步,慢条斯理的拿出拖鞋来换,本来一下就完成的事情,她就不着急,跟电影里刻意放慢的迟缓镜头一样,拿鞋子都拿好几分钟。然后拖下球鞋换上拖鞋,这个过程又是几分钟过去。乔路儿明显的表情都在隐忍了,等的非常不耐烦,但又不敢贸然开口。他们三都盯着她呢,乔溪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硬是不走到他们的方向,而是慢悠悠的在门口摆放的花瓶上摸来摸去。“溪溪啊,过来吃点夜宵,我从秦记特意买回来的,是你小时候很喜欢的咸骨粥跟虾仁饺子。”
开口的是乔正立,他倒是想等她自己过来呢,但看她那样,今晚上得从门口磨蹭一晚上也不会过来。乔溪嘴角扬起一丝似笑非笑,淡淡的回答:“居然特意给我买的夜宵,真是受宠若惊。”
她说这话,嘲讽的意味很明显,乔正立也假装无视,看她不过来,乔正立起身,试图去拉她的手腕,被乔溪挡开了。他比曾黎均更讨厌,她更不想他触碰到自己。“吃夜宵就吃夜宵,没必要动手动脚。”
乔正立故作严肃,但不失慈父的语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爸爸拉你过来,叫动手动脚?”
乔溪扫了一眼他的手,“你动的不是手么,难道是爪子?”
乔正立就差没气的头发树立起来,和乔溪简直就没法正常沟通,她就跟个随时开炮的小炮筒一样,几乎每句话都带炸弹。蒋欣楠倒是很有眼力劲,眼看着乔正立忍不住要爆发,急忙一把拉住乔正立,笑呵呵的看着乔溪:“来,先吃夜宵,不然都要冷了!”
乔溪看着蒋欣楠,难得的这位“贵妇”没有穿她那条丝绸睡裙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身上穿着素色的睡衣,那张玻尿酸打坏的脸,没有化妆,在灯光之下更加增添几分诡异。乔溪太累,她只想赶紧的去休息,也没心思再跟他们三折腾下去。也就没再多说废话,乔溪走过去坐在他们正中间的位置,也不管他们三吃没吃,左右开弓,吃的格外畅快。很明显他们买的分量不止是给她一个人吃,有四屉饺子,还有一大砂锅热粥。乔溪把饺子全部摆开,每个都只咬一口,粥呢,挖了几勺放在碗里,吃几口,剩下的又倒进砂锅搅拌几下,然后再挖点出来,然后如此重复。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又是一阵咳嗽,满嘴的粥都从嘴里喷出来,好死不死的,全部喷进一砂锅香味浓郁的骨头粥里。乔正立看的一言难尽,蒋欣楠也面露难色,最气的是乔路儿,她早就想吃了,被蒋欣楠一直瞪着,要她等乔溪回来再说。现在她一个人吃成这样,其他人还怎么吃?不过是一顿夜宵,即使是秦记,也不过是两百多块钱的事,蒋欣楠和乔正立,都还是扛得住。“吃饱了吗?”
乔正立温和的问道。乔溪打了个哈欠,“还行,晚上也不宜吃太多。东西也已经吃完,我很累,要上去休息了!”
看着乔溪放下筷子就说要上楼,蒋欣楠急了,几乎是连忙拉住乔溪的手腕:“溪溪啊,上学又要去兼职打工,很辛苦吧?”
“是很辛苦,看着好像还瘦了呢!”
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乔溪都看的忍不住想笑。这种虚伪的演戏,有必要吗?这么多年的冷言冷语听过来了,会对他们这种一时间的假面心善感动?乔溪冷下脸,看着他们两,唇瓣轻启:“到底有什么事,你们直说吧,这种假模假样的,你们不累,我看着都累。”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被她毫不留情这么戳穿,还是有点尴尬的。蒋欣楠也知道这个贱丫头精的很,不然不会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各种作妖了!“你爸爸想问你,最近有没有去陆家看陆轻寒,之前不是说结婚的事情,到底进展怎么样了?”
难怪呢,原来是等不及想要钱了!真是心急啊,距离陆厉漾来他们家提出冲喜的事情,也不过才四五天,他们就这么急不可耐。乔溪面色不动,嘴唇抿出一条冷凝的弧度,字句迸出:“既然你们这么关心陆轻寒,为什么不亲自去陆家看看,顺便问问那五千万到底什么时候到位。”
听她这么说,乔正立再也忍不住,眼神锐利的瞪着乔溪,发白鬓角下面的青筋都在跳动。“你!”
真是憋了一个晚上,再是稍微忍不住,就差耳刮子呼她脸上去了!“溪溪,你这样逞口舌之快又是何必?你也不想想,你妈妈的骨灰盒一直都没入土为安,也没上乔家神龛,你这个女儿,是想让她魂魄不安么?”
蒋欣楠知道这个乔溪不可能那么乖乖听话的,鬼知道她会不会私底下去折腾出什么事来,这五千万一天不到手,他们就寝食难安。自然也要去找点把柄来,让她乖顺一点。听到这里,原本面色无恙的乔溪,瞬间冷沉下脸,眼神之间散发出狠意的光色,像个染上邪暗之色的鬼魅。几乎是质问的口吻对上乔正立的脸,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把我妈妈的骨灰盒放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