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边境的霸州虽然没有东京的灯火繁华,但元宵这天也是颇为热闹。 这便是大宋的生活态度。 哪怕底层的百姓,吃了上顿没下顿,但这官老爷们却不能没有漫天的焰火,与精美的灯火看。 一直等到过了元宵节,灵青才辞别灵机南下。 灵机也没有什么不舍的,修道,终归是要一人独行。 不说他继续操练麾下的士兵,然后时不时的和辽国打上一架,抢些物资回来,磨练强化军队。 灵青这边一路往东南,来到了沧州。 此地距离边境不远,对于大宋来说,又是东北苦寒之地。 那些犯了事的人大多都会被发配到这里,在牢城营的安排下为前线的大军准备物资。 并且随时准备着,在战争来临时接受征调。 不仅如此,这些配军上了前线,都是充入敢死营中,当做炮灰用的。 不过若是不想落得这般境地,那也有法子。 那就是傍上了此地有名的柴大官人。 这位柴大官人乃是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 他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 此人便是降世的天贵星,号称小旋风的柴进。 凡是发配到沧州的囚犯,都可以到他的庄子上拜访。 只要能够得了他的看重,那么基本上就不会牢城营里受难。 而且那些因犯了事而在江湖流亡的人,只要到了他的庄子上,他就会收留。 此时的天伤星武松,就躲在他庄上。 一年半前,他在老家清河县失手将人打伤,他误以为将人打死了,便趁乱逃了。 一个只是有些力气,却从未出过远门的青年,经历了一年的流浪后。 也学会了什么是江湖险恶,也见识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半年前来到柴进庄上,被他收留了住下。 然他此时虽经历了不少江湖事,学了不少本事,但却没有学得圆滑,仍是那副太岁的脾气。 一旦吃醉了酒,酒性上来了,但看着别人稍有不对处,就一顿老拳。 他本身天赋异禀,神力天成,有三五百斤力气傍身。 便是不用什么功夫,就能将常人打的跪地求饶。 更何况,他喝了酒之后,更是凭添十分的力气。 那千斤之力傍身,再加上他又在江湖上跟一个和尚学了些拳脚功夫,一般的武夫哪里是他的对手。 别人打不过他,便到柴进面前说他的不是。 如今柴进也没了刚见他时的欣喜,只将他晾在一边。 他此时有心要走,但又恐老家的官司还没销,不敢回去连累了哥哥。 只得无奈叹息一声,“罢罢罢,权且为了哥哥,再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住在这里总好过在外面风餐露宿,饥渴不定的好。”
武松将被子一拉,蒙头盖住了,不一会便酣甜睡去。 朦朦胧胧间,他觉得身旁有异,猛地翻身起来,架着一双铁拳向四周看去。 往常他也曾在睡梦中遭人偷袭,全靠他警醒提前发觉了。 然此时看去,却见自身正在一座十丈宽阔的平台上,四周尽是些云山雾海。 仅有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高台,太上坐着一位看不清面容的道人,正自口中喃喃不休。 “你这厮是什么人?为何将我弄在这里?”
武松指着道人厉声喝道。 然妙道帝君也没打算搭理他,只是睁开洞真法眼看向他体内魔星。 然后将其体内的魔气特性一点点的宣示出来。 不过这位天伤星行者武松不愧是一副豪杰气概。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看其诗号,天上魔主,人间太岁,便知其本性。 如今他虽落魄在柴进庄上,却仍是不改其风采。 不过灵青看了看,发现这又是一个背后有主的,身上佛缘潜藏,前缘早定。 只是他专一讲了些道家的法门,却未曾见得有人如同智真长老一般来找他。 索性他也不管了,依旧讲法,助武松参悟他体内的天伤星魔神罡。 那远在杭州六和寺中,有一浓眉短髭的和尚正在念经,手中的木鱼锤蓦的一顿。 一旁有一道金光闪过,智真长老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看着他笑道:“你倒是能坐得住?”
“有缘自来,如何坐不住?”
浓眉和尚又将木鱼敲了起来,淡然道。 “依着天伤星的性子,今生能得他看见我佛便已是足矣。”
“也是,不同于天孤星心中优昙花隐现,天伤星虽不如天杀星杀性重,但其心性却要坚毅的多了。”
智真点点头。 “早前我已取了他心头一点恶念,化作一名头陀代他行恶世间。 本想着他能一直平安等到聚义的那一刻,却没成想终究是劫数难逃。”
浓眉和尚见他不走,索性也不敲木鱼了。 同他聊了起来,“他打伤了人倒也不怕。 但他如今经历了江湖风波恶,却是激起了心头魔念。 不得已我提前传了他法门,却也破了先前的魔念化身。 如今应在地壮星手中丧了命,日后天伤星却是要与其纠缠不休了。 也不知天伤星是否能够降得住她?”
“那地壮星先前便受魔染最深,好在还有个地刑星在一旁看护,羁押住她心头魔念。”
智真摇摇头,似是惋惜一般。 看着和尚道:“只是先前这位上清传人途经十字坡,本想将其度化,却哪知触动了其心头魔念。 之后更是传了她一门吃人聚业的法门,如今比那天罡星也不遑多让了。”
和尚道:“天魁镇斗,天罡伏魔。 如今天魁星受魔念侵染最浅,能正众星之神念,而天罡星伟力最甚,最能伏魔。 若是天罡星也伏不得地壮星心头魔念,这报应岂不是要应在其身上?”
“这位道兄于这魔气钻研甚深,想来是被其师门派来了结因果的。 毕竟那位公公当初也和罡煞星君关系不浅,星主入魔之时,他也曾深受其害。 如今想来是脱了劫了,不忍心旧友沉沦,请了这位道兄前来。”
智真道:“至于说地壮星身上的魔气。 老衲也见过,不仅功法有所制约,那地刑星所修的功法也颇为克制其法门。 最主要的是,其心没了。”
“原来如此。”
和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