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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伤星身陷孟州城 两魔星骨血合亲情(1 / 1)

张青、孙二娘两人见武松身形走远了,自回酒店且不说。  这一边,武松到了孟州牢城营后,因差拨语气不善,惹得他性起,当场将他讨要银子的要求拒绝了。  然他虽未拿出张青的书信,但却仍被施恩看重,请自己的父亲老管营免了武松的杀威棒。  后来两人一说,登时大喜,施恩将武松从牢里捞了出来,养在家中,每日里好生伺候着。  这一日,武松正在施恩家中演武,忽然见施恩一连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当即追问是怎么回事。  “前些时日本营内的张团练从东潞州,带来了一个叫蒋忠的人。  那人有九尺来长身材,使得好枪棒,拽拳飞脚,相扑为最,人唤作蒋门神。  今日他来快活林闹事,要夺小弟的道路。  小弟不肯让他,他便将小弟给打了,还抢了我那快活林。”

施恩闻言叹息道。  他所修的《金虎纳气术》,能挡得别人对他的暗算,能够消灾解难,却不能用来与人争雄。  光靠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怕有魔魂在身,也打不过那蒋门神。  “你这手底下不是有着一班人手么,怎的就没帮你遮拦些?”

武松问道。  “那蒋门神来打小弟,手下的弟兄原也要出手的,但那张团练也带了一班儿正军。  我这边的都是些囚犯,若是闹将起来,论到上头,先自没了道理,还要吃他挂落。  只恨小弟力薄艺疏,敌他不过,只能将这一口怨气憋在心里。”

施恩随即拜在地下,道:“还望兄长与小弟出得这口无穷之怨气,死而瞑目。”

“你且宽心,看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武松闻言,当即起身,到了快活林中。  一番痛饮,趁着酒性将蒋门神一番痛打,提了三个条件,让他滚出快活林。  自此,施恩又重占了快活林,每日里自做买卖。  同时他得武松争了这口气,把武松似爷娘一般敬重。  然被搅黄了好事的张团练却是与孟州城里的张都监有亲。  眼看着得不到快活林的利钱,便将此事告知了张都监,请他出手帮忙。  过得了一个月后,张都监将武松唤到他府上,要留他到帐前听差。  张都监表面上待武松也十分的亲厚,每日里形影相伴,放他穿房入户,把做亲人一般看待。  又提前为他做了两身秋衣,且但有所请,无有不依。  中秋时,又唤来武松与自己家人共同宴饮,还将一个貌美的婢女玉兰来唱曲跳舞。  还说要将为他说媒,将玉兰许配于他。  武松本就是性情中人,见他如此倾心相待,心中也十分感恩。  然吃过了酒后,他回到房中,忽听得有人叫“有贼”来。  武松听了感念张都监的恩情,掣了条棍棒就要去捉贼。  路上遇到了玉兰,她慌慌张张的指道:“贼奔后花园去了。”

武松进了后花园里,寻了一番不见人影,正出来时,忽的被人绊倒,被七八个军汉给按住了。  众人也不听武松言语,只把他一步一棍的打到厅前。  此时的张都监露出了本来面目,将武松下在牢里,告他行窃。  武松见他如此,也知道张都监一直是在设圈套害他,心中暗恨。  将一应的罪名都扛了,只等出了这牢狱,再做理会。  而外面的施恩也使了钱财打点。  然而人家看重的就是他手里的快活林,如何又肯为了这蝇头小利而舍了大鱼?  好在,也有那没得到好处的,愿意给张都监、张团练等人使眼药。  又得施恩肯花钱,前后撒下去大几百两银子,将武松从死囚牢里捞了出来。  只判了个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  武松在牢里呆了两月有余,刑满被押送到恩州。  出了牢城后,施恩吊着膀子在路边候着。  他这是又被打了一顿,且这次打的更狠了。  他使银子给两个押送的公人,两个公人却不领情,只是催促着上路。  施恩见不是话头,讨了两碗送行酒给武松喝了,又给了在身上挂了两只烧鹅,让他路上吃。  凑近了武松身边道:“这两个贼男女不怀好意!  只恨小弟力薄艺疏,不能亲随左右。  不过小弟已经通知了十字坡的张青夫妇,请他们两个来护送哥哥一程。  只是如今尚未归来,不知两人收到信无。”

“我省得了,你且宽心,我自有处置。”

武松点点头道。  施恩闻言,只得洒泪去了。  孟州城并不是一座大城,这牢里的枷锁也不过平常。  虽有些神异,又用封皮欲要封印了武松的修为,但却无法将他体内的神罡完全镇封。  且这枷只钉了武松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散着,他一路上将两只烧鹅吃了。  行到了偏僻处,武松正看到张青、孙二娘夫妇俩。  他避开两个公人,使了个眼色。  张青一把拉住想要动手的孙二娘,对着武松点点头,隐在林中,暗中相随。  路上又遇到两个拿朴刀的汉子,两个汉子和两个公人在那里挤眉弄眼。  却不知早被武松瞧在了眼里,但他只做不见。  直到行至飞云浦,看着这里四面都是野港阔河,只有一条阔板桥,武松心知时机到了。  此时,两个拿朴刀的跟在后面,桥头也站着两个。  两个公人拉住了锁链,押着武松向前走去。  “我要净手则个。”

武松眼见要到桥头,忽的拦住两个公人道。  然后趁着两个公人走进时,猛地挣开枷锁,扯做两段,劈头打在两人头上,直接打进了腔子里。  四个埋伏的见状一惊,掣了朴刀就要来杀他。  “叔叔接刀!”

只听得一声娇喝,两道寒光飞了过来,落在武松手中。  武松接过双刀,接连劈出,将迎头的两人砍翻。  又有张青、孙二娘两人跳出来,一人一个将身后的两个汉子砍翻。  三人见了之后,欣喜不已。  “兄弟如今杀了押送的公人,却是得了自有,且先随我们回家歇歇。”

张青一把把住武松的胳膊,便要拉他走。  “哥哥且慢!”

武松一使劲,将他拉住。  眼中怒气如火灼烧,身上魔气蒸腾,化作一头狰狞的梼杌恶兽在他身后隐现。  寒声道:“虽然杀了这几个贼男女,但他们不过是个喽啰。  不杀得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难下武松心头这口恨气!”

“叔叔说的是,咱们且杀回孟州城内,给叔叔出了这口恶气!”

一旁的孙二娘同武松感同身受,直觉浑身怒火翻腾,镇在蒸笼地狱里的业力也躁动不已,如火焰般在燃烧。  将四周的寒气都蒸的泛起热浪。  张青闻言,身上青色毒光一闪,也叫道:“也好,便先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

当即三人转头直奔孟州城来。  ——  神明照察,难除奸狡之心;国法昭彰,莫绝凶顽之辈。  损人益己,终非悠远之图;害众成家,岂是久长之计。  福缘善庆,皆因德行而生;祸起伤财,盖为不仁而至。  知廉识耻,不遭罗网之灾;举善荐贤,必有荣华之地。  行慈行孝,乃后代之昌荣;怀妒怀奸,是终身之祸患。  广施恩惠,人生何处不相逢;多结冤仇,路逢狭处难回避。  此言说的是,劝人行善逢善,行恶逢恶。  ——  张都监听信这张团练说诱嘱托,替蒋门神报仇,贪图贿赂,设出这条奇计,陷害武松性命。  临断出来,又使人买嘱两个防送公人,却教蒋门神四个徒弟相帮公人,同去路上结果他性命。  他自以为得计,请了张团练、蒋门神在家中鸳鸯楼中宴饮。  谁想几个人倒都被武松搠死在飞云浦了。  武松、张青、孙二娘三人寻路返回了孟州城。  武松虽恨,但也不是鲁莽之人,三人藏到了天黑才一路寻到了张都监的家里。  武松手持双刀正要跳将进去,却被孙二娘拉住了。  “叔叔且慢,且待我封了这院子,省得他跑了。”

说罢她一抬手,一座十八层的蒸笼出现在她手中。  只见她抬手一抛,那蒸笼飞在空中,越长越大,眨眼将整个府邸笼罩在内。  而后一晃,漫天的白雾喷涌而出,又转成灰黑色,令张府隐在茫茫夜色之中。  武松见状,纵身跳过院墙,正遇着一个后槽的马夫。  那马夫见了武松,登时吓得面容失色,软倒在地上,口中叫道:“哥哥,不干我的事,饶我性命!”

武松一听,便知他知道是那张都监在害自己,心中不由得怒火翻腾。  不过他按住性子,问道:“那张都监在哪里?”

“在鸳鸯楼,都监和张团练、蒋门神在那里吃了一天的酒了。  哥哥,饶我则个。”

“却饶你不得。”

武松手中刀一横,将他脑袋砍了下来。  “鸳鸯楼在什么地方?”

张青问道。  这张府虽是在孙二娘的蒸笼里,但却没有雾气遮盖。  “在那里。”

武松一指花园处的一座高楼道。  “咱们且先杀了这三个再做理会。”

孙二娘当先往鸳鸯楼而去。  路上路过厨房时,有几个伺候的婢女正在忙碌。  三人进去一刀一个杀了,尸首就扔在灶前。  一路上,但凡是遇到的人,都被三人悄无声息的杀了。  先是张青使青玉神喷出毒雾将人麻住,令他们张不得口。  然后武松、孙二娘赶上前,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一路杀到鸳鸯楼,沿着梯子来到阁楼外,听得真切。  里面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人正宴饮。  当下一点头,猛地冲了进去。  张青手中拎着朴刀,直奔蒋门神。  孙二娘则挽着白骨尖刀,杀向张团练。  而武松则双刀一绞,盯住了张都监。  武松三人猛地进来,吓了张都监三人一跳。  那张团练到底是个武官,是个带兵打仗的,又见孙二娘是个女子,心中并不害怕。  反应过来,反想将她捉了取乐。  当下一手拍出,想要将尖刀打飞,另一手成爪状抓出,要将孙二娘擒下。  漫说他此时喝了一天的酒,又粗心大意,被美色迷了心窍。  就是他整饬整齐,也不过是个筑基的武夫,如何是孙二娘的对手?  当下,孙二娘先是一刀削了他的手掌,没等他痛叫出声,又是一刀闪过,将他抹了脖子。  随后孙二娘尖刀一转,当胸剖开,趁着热乎一把将红心扯过来,塞进嘴里。  转眼看去时,张青正与蒋门神争斗。  那蒋门神能在泰山岳庙争跤大赛上争得一届头筹,虽败轻易败在武松手中,但也是一把好手。  而张青不以武力见长,只是将青玉神的毒散开,然后慢慢与其争斗。  不一时,令他中了毒,动弹不得,一朴刀搠死。  张都监乃是专门监管孟州军队的监军。  这孟州虽隶属京西北路,但却离的河北路更近。  而这河北路乃是在童贯的管辖范围。  如今这张都监虽是孟州监军,但却是童贯的手下,因此被他附了一头鬼子在身。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到了这危机的时刻,却爆发出来,变作一头赤发獠牙的恶鬼。  那恶鬼也使两柄骨刀,与武松战在一起。  武松受了两三月的牢狱之刑,身体虚弱,一时竟也拿他不下。  孙二娘又将蒋门神的心吃了,挽着尖刀就要来帮武松。  “嫂嫂且住,让武松亲自结果了他。”

武松大叫一声,将青龙白虎双刀舞的越发的急了。  他这些时日虽然在牢狱之中,但他每天夜里却仍旧在妙道帝君处学法。  白日里不知梦里的事,但梦里却知白日里的事。  每每想起自己所受的冤屈,他在梦界之中就越发的努力。  且早已在心头演练了不知多少遍,要如何杀了张都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有所想,心有所念,身有所应。  此时遇到了张都监,那心中埋藏的杀意压制不住的喷薄出来,潜藏在体内的杀伐手段也下意识的用了出来。  手中双刀,一刀狠过一刀,渐渐的搬回了风头。  随后他觑得张都监微微力软的一瞬间,猛地发力将一双骨刀劈开。  而后双刀交叉如剪,相互一错,将张都监的脑袋绞飞。  武松喘着粗气,任由那鬼血淋在身上,只觉心头无限的畅意。  那魔气从他身上咕咕嘟嘟的冒出来,凝成一头梼杌法相。  梼杌法相一显形,便猛地跳起,将张都监的尸身一口吞了。  回到武松身上时,又凝实了三分。  武松也不顾被淋的鲜血,抓起桌上的酒肉便吃了起来。  孙二娘和张青两人跟了武松一天,也饿了。  不过张青是和武松一样,吃桌上的酒肉。  而孙二娘却是将张团练和蒋门神拉了过来,一刀刀的片着肉吃。  “嫂嫂日后若是肯听武松一句,日后这米肉还是不吃了吧。”

武松见状,忍不住劝了一句。  张青和孙二娘的动作同时一顿。  不过两人顿住的原因却有所不同。  张青心里一咯噔,忍不住偷眼看向孙二娘。  见她面无表情,正想着是不是要出口遮拦几句。  却忽然见到孙二娘面容一展,笑着道:“好。”

然后将两人尸身踢开,果真不吃了。  原来,孙二娘的夜叉心在武松的心中,只要不是离得太远,她都能感觉到武松的心情。  此时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武松并不是嫌弃自己才说的这话,而是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好。  大慧禅师曾经自武松的心头取了一点恶念,然后点化作一个恶头陀,杀人行凶。  后来在孙二娘的店里被她杀了吃了。  如今她的心,又在武松的心中。  两人此时可谓是骨肉相融。  虽不是一母同胞所生,却胜似亲姐弟。  因此对她来说,武松的话,有着不一样的力量。  张青见她答应,心中也十分的欢喜,从桌子上拿了酒肉让她吃。  孙二娘也顺从的接过来吃了。  三人吃饱之后,武松便去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写下八字道: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随后三人听到有人来,武松一见是张都监的夫人。  还有两个亲随,是当初捉贼时拿住他的其中两个。  遂与张青、孙二娘掣刀跳了下来,一刀一个都宰了,几人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剩得一个女子,正是当初张都监说许配给武松,随后又骗了他的玉兰。  武松眼中冷光一闪,一刀搠在玉兰心窝子里,然后便任由她倒下,看也不看一眼。  三人在张都监府上转了一圈,将见到的人都杀了,就连张都监的两个孩子都不例外。  真可谓是灭了满门,就差牛马牲口了。  见没了活口,三个首恶也已杀了,武松心头的恶气也散了。  当下三人出了张府,在城墙上寻了个偏僻的地方,跳了出来。  这一夜,并没有人发现张府一家被灭了满门。  及至第二日,有人闻到血腥味,才察觉不对。  而武松三人早就跑到了十字坡酒店,昏睡正酣。  如此,三人在酒店里过了三五日,见官府排查的紧,画影图形要捉拿武松。  张青听真,只得对武松道:“兄弟,不是哥哥不留你,如今官府查的紧,若是有些疏失,必须怨恨我夫妇二人。  我这里有个地方与你安身,不知兄弟你可愿去?”

“我这些时日也曾寻思,想这事必然要发,该到何处去安身?  止有一个哥哥,又被嫂嫂不仁害了,甫能来到这里,又被人如此陷害,祖家亲戚都没了。  今日若得哥哥有这好去处叫武松去,我如何不肯?只不知是那里地面?”

武松今年连番经历大起大落。  先是如兄如父的哥哥被嫂子伙同奸夫害了,自己求告无门,无奈只得自己亲手刃敌报了仇。  来到这孟州道,遇到张青夫妇,又感受到了兄长般的亲情。  而且这个嫂子待自己如嫂如姐,真个与原先的嫂嫂不同。  到了孟州城,先是被施恩似父母一般的伺候,又得张都监的看重。  本以为是时来运转,但哪知那不过是梦幻泡影,本为虚幻一碰就破。  被人陷在牢里,吃了无尽的苦头,还想要夺了自己的性命。  好在结识的兄弟施恩,是个义气的,上下打点,花了数百两银子救得自己性命。  后来张青、孙二娘这对哥嫂又来救他性命,还豁出去了替他报仇。  让他知道,自己此世不孤。  但正因此,他却也不想将两个兄嫂连累了。  张青道:“是青州管下一座二龙山宝珠寺。  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和一个青面兽好汉杨志,在那里打家劫舍,霸着一方落草。  贤弟只除去那里安身立命,方才免得这罪犯,若投别处去,终久要吃拿了。  他那里常常有书来取我入伙,我只为恋土难移,不曾去的。  我写一封书去,备细说兄弟的本事,于我面上去做个头领,谁敢来拿你!”

武松道:“大哥也说的是。  我也有心,恨时辰未到,缘法不能凑巧。  今日既是杀了人,事发了,没潜身处,此为最妙。  大哥,你便写书与我去,只今日便行。”

这时,孙二娘托了一个铁戒箍,一身衣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繐绦,一本度牒。  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一个沙鱼皮鞘子插着两把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  正是那青龙白虎双刀。  “如今叔叔要走,我也不强留,只是如今叔叔被画影图形,却是不好上路。  叔叔既要逃难,只除非把头发剪了,做个行者,须遮得额上金印,好瞒过官差。  又且这本度牒做护身符,年甲貌相又和叔叔等,却不是前缘前世?”

武松接过度牒一看,果然年岁相貌写的与自己一般无二。  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自己出家了呢。  “嫂嫂哪里得来的?再说了,我这模样怕不像个出家人模样。”

“前番有个头陀打从这里过,因我见他一身的罪孽,便将他放翻了。  吃了他身上的罪孽,将剩下的做了几日馒头馅。”

孙二娘将前因简单的说了,又道:“如何不像?  这刀想是杀了不少人,养出了恶灵,常半夜里鸣啸的响,我一直降服不得。  前番却自来救了叔叔,岂不是合该归你么?”

说着将衣裳教武松里外穿了。  武松穿在身上也只觉量身定做的也没这般合身。  孙二娘又将直裰穿了、短绦系了、戒箍儿箍起头发,挂着数珠。  张青、孙二娘看了,两个喝采道:“却不是前生注定!”

武松拿镜子一看,果然看不出半分异常,也自哈哈大笑起来。  “未曾想我也做得个行者,大哥便与我剪了头发。”

张青拿了剪刀,将他的头发剪短,前面只盖住额头,用戒箍儿箍了压住头发遮住额头金印。  后面却只到后颈,做了行者打扮。  武松辞了张青夫妇出了门,插起双袖,摇摆着便行。  张青夫妻看了,喝采道:“果然好个行者!”

但见:  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  额上戒箍儿灿烂,依稀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  戒刀两口,擎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  神通广大,远过回生起死佛图澄;相貌威严,好似伏虎降龙卢六祖。  直饶揭帝也归心,便是金刚须拱手。  武松将胸前数珠端起,在手中盘着。  只见他数了一颗之后,心头便闪过一番场景。  正是一个与他模样相似的行者将一人杀死,取了顶骨磨成这一枚珠子。  再数一颗,又是一番场景,只不过同样的一个行者,死的却又是另外一个人。  那行者依样将顶骨取了磨成数珠。  如此,每一枚数珠都代表了一人之性命,总数共一百零八颗。  武松一路数着数珠,一边看着这一百零八人被杀的景象,一边向二龙山而去。  那身上的魔气却渐渐的与那数珠气息相融。  魔气所炼的梼杌法相也变了模样。  只见它仍是人面虎身,但此时却直立而起。  身上二尺长的毛发却编做了个直裰,胸口生出一串骨珠。  左脚踏青龙,右脚踏白虎。  心口处生了两个心脏,一颗通红,一颗漆黑。  漆黑的那个中心处却有一点如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  他身上的罪业,随着两个心脏的联系,转到黑色心脏之中。  而那黑色心脏之中惊天的魔气却转到红色心脏之中。  被他用来凝练法相。  一路行来一路悲歌,一路炼魔一路心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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