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清明了,去年去了帝都那边拜祭,今年原计划还是回乡下的,但是大伯父和林父闹得很不愉快,说林父不念亲恩,不顾手足之情,自己生活好过了却不顾兄长的艰苦。
强势拦着不允许林父清明回老家去扫墓,要扫也行,那得当着全村人的面跟他赔礼道歉,然后给他在镇上买一套精品房这事就能和解。
老家都是兄长为头带着进行拜祭扫墓一事的,他就那么霸道,谁说也听劝。
林父现在也不是个懵的,跟传话的人说今年不扫祭了,他爱拜让他拜去。
过得不好吧,人家看不起你,过得好吧,人家眼红你,各种的蛮横霸道。
已故的亲人早已入土,活着的能过得好,这才是重要的吧。
生前都不孝,死了跪着痛苦流涕那里纪念装得多有情有义的,那有什么意义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概就是这样了。
凌雪直接和江司南开车回了江家的乡下,去得尚早,父亲和妈妈还没到,便在那小河边摸着螺。
“小的时候父亲也带我来这里游过水,那时真不会,父亲也不多说,直接叫我下去,然后挣扎着,就学会了。”
“厉害了。”凌雪笑道:“我可不会,不过你这经历提醒了我,以后我可不会在父亲的面前说学游水什么的。”
今年的春少雨,现在河道还是很浅,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的舒服。
车子经过大桥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挥手朝桥上的人叫:“爸爸,妈妈,我们在这呢。”
江鹤年也高兴地挥挥手,妈妈倒是直接下了车朝他们走来:“现在还冷着呢,怎么就下水了?”
“江司南说这河里有很多螺,可是摸了好一会了,我都没有找到。”
“我倒是找到一些了,她不会摸螺而已。”
江母笑着接过那芋叶装着十多个菜螺:“这些整一整,也能煮个汤,做个菜了,快上来吧。”
牵了凌雪上来,摸着她的衣服:“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还好,今天太阳好着呢。”
“看起来好像没睡好一样,这黑眼圈啊,浓了。”
“呵呵,一点点而已。”妈妈就是妈妈,什么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来的时候还故意多施了点粉在眼旁,想要摭住她的黑眼圈。
“司南啊,你不是说要到帝都来开分店吗?怎么那么久了,都没有消息啊?”江母可盼着凌雪真的总往帝都跑,这样她就能时常见到女儿了。
“快了。”江司南笑:“到时我们两边飞,妈妈你也有得忙了。”
“没事儿,妈妈喜欢忙,就喜欢你们往家里来,快上来吧,你大伯父他们也来了。”
“妈妈,这次拜山没啥妖蛾子吧?”反正林家就是弄得很不愉快,她爸爸干脆都不去了。
“你爸能处理得来,男人能处理的事啊,我们就不用担心,过年之后你奶奶和你大伯父也没再提什么财产的事了。”
江司南偷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
不过凌雪就知道现在江大伯父家的生意,可是不好啊,如今全球经济不景气,再加上诸多的因素,大伯父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又资金链断裂更是雪上加霜。
江司南就跟她说了一句话,有些人就不能惯着。
对,就是不能惯着,不然还会得寸进尺觉得人家都欠了他的。
他对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惯着,何况总欺负妈妈的江大伯父一家。
江司南的身体越发的好,那些想打江家主意的人,也不敢多搞小动作了。
不明而喻的规则越是喜欢钻研的人,越是明白。
你强,别人就不敢横,你弱,别人就想欺负你。
江淮年到底也是脸皮厚一些,虽然之前还说江司南只是个养子,不能继承财产,但是现在在江司南的前面,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是热络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啥也不敢说,毕恭毕敬的礼让着。
江容江琪道行就浅了一点,知道公司现在的问题是江司南搞的,黑着一张脸像是全世界欠了他们的一样。
小狐狸和老狐狸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些明争暗斗的事,妈妈不知道,她和江司南块来扫墓,她高兴都来不及呢。
江念伊没出现,但是也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问起她。
和往年一样,下了山也就去附近的饭店吃个饭,然后各回各家。
但是今年江老太太一反常态,居然和佣人一块做了一桌子的菜,大家从山上下来就可以吃饭了,还生怕受到拒绝,心酸地开口:“你们看家家户户回来扫墓,哪家不是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饭的,年年也就我们家最清冷,我生了二个儿子,都有出息,可是越有出息我越是孤单,别人后面说什么闲话,我老了也不听了,只怕明年你们要扫的墓,又多了个新坟。”
这么一说,谁心里也难受,哪会还再走。
以往年年都是老太太在闹腾着,不给人好脸色看,要不然江鹤年也不会有家不呆着而选择外面的饭店吃饭。
江母叫了凌雪帮着张罗着,又做了几个素淡的菜端上桌,江司南也买了些饮料回来。
江老太太眼湿湿的:“这样才是一家人,才是热闹,人家都说有妈在,家就在,你们也是为人父母的了,也更当明白这个道理,妈老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还在不在?”
“妈,你别这么说,你老会长命百岁的。”
“淮年,妈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可是妈老了,身体真的不好了,过了年总是这痛哪痛的,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妈妈得了骨癌,晚期。”
江老太太一说完,整个人有点崩溃,老泪直滑落下来:“年前就总是各不舒服,我就觉得不太妙,果然一检查…。”
她也说不下去了,难过地哭。
“妈,那咱得去医院里治啊。”江母也不忍心,开始安慰起江老太太来了。
江老太太却捶着桌子哭:“这治不了的,我是作了什么孽啊,居然得这样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