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围的作品,江司南也看了,实在是太令人震憾了。
肖淮海亲自打电话来,激动地跟他说:“这是林总的作品,一定是她的,我知道设计,每一处都有她的影子。”
江司南不懂设计,但是也看得出来,跟以往善善的作品,真的是很相像。
肖淮海发给她,还顺带夹着以前善善所有设计的作品给他比较。
“哪家公司的作品?”
“绿扬设计公司,是程氏旗下的一家小公司,以公司的名义来参赛的。”
“这程墨,倒是不消停。”
他觉得程墨真的是有毛病,可能还病得不轻吧,搞个人整成善善,他打赌,绿扬设计忽然参加设计大赛,而且看这作品跟善善的还真是相像至极,肯定是程墨弄出来的。
是想让那个女人走善善一样的路,这样就真的能代替善善吗?真的是可笑至极啊。
没想到聪明绝顶的程墨,居然如此可笑。
但是,他又是佩服,他想,他做不到跟程墨一样。
善善真的不在了,他就再创造一个。
得爱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如此自己来欺骗自己。
他就不怕被人笑话吗?也许,他不在乎了吧。
“江总,我打算去绿扬看看。”
“好啊。”江司南说:“去看看也好,不过要是看到跟你们林总一样的人,不必太讶异,这世上,什么都可以造假,包括人和脸。”
正好海南那边的照片,也传了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程墨和那个跟善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在。
那女人眉目如画,整容过后的肿还没完全消,而且痕迹也还尚在,如果不认真看,还真以为是善善呢,只不过看到那女人的目光,他就否定了。
善善向来冷静,身上自有一股淡淡的傲气,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就像个小女人一样,眼里的笑如阳光一样,又暖又柔软。
像得让他多看了几眼,好想她了。
呼吉吉又打电话,跟他说去老家的事,他皱着眉头拒了:“我妈现在感冒了,你们先办好吧,多少钱跟我说一声,我会让秘书给你家转过去。”
“这,司南哥哥,要不晚些天也是可以的。”
他不去,那还搞什么啊,弄个像样的衣冠冢,也不过是几万块而己,她现在才瞧不上呢。
也真是的,这江夫人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她想要江司南去老家就病了。
她也知道江夫人在江司南的眼里有多重要,要不然的话,她肯定不会那么爽快推迟的。
闷在家里二天,江母又呆不住了,去了周红那里看看。
“琴姐,不是说你感冒了吗?怎么还过来了?我还打算等傍晚方正放学了,带他上你那里去看看呢。”
“也就是一个小感冒而己,没事的,也就是司南大惊小怪的。”
“谨慎一点,还是好的。”
“那倒也是,阿红啊,你这边现在怎么样啊?”
周红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也只能是这样,不过幸好老方身体有好转了,我托人找了个能干的佣人去照顾他,老太太昨天也来这里了,还是气得很,方正哄了好久,她才舒坦了一些,还说要把东西搬过来,跟我们一块住呢。”
“啊?闹得太僵,也不太好吧,总归是一家人的。”
周红也说:“是啊,所以我劝老太太,说周未让方正陪着她老人家去检查身体,老太太是心疼方正,我知道的。”
“我觉得洁洁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
正说着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正巧佣人去买菜了,周红便亲自去开门的。
一打开她都愣着了,怔怔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江母起身过去:“谁啊?洁洁,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方洁,身体很虚弱,气色也是很不好。
“洁洁,你怎么穿得那么少啊,是谁带你来的啊?”周红不知要说什么,那么江母就替她问出来了。
“我来接周阿姨回去。”方洁垂眸看着地面,轻轻淡淡地说。
周红和江母都好生的讶异,不过周红不敢问,只看着江母。
江母便说:“洁洁,谁让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周阿姨,你回去吧。”
周红有些激动,不知要说什么,眼角还有泪滑了下来。
江母松了口气:“洁洁啊,这样做,就对了。”
一家人,真的不要闹得太僵,再说了周红也不是个坏的。
周红看着方洁单薄的肩头:“快进来吧,这外面冷呢,还有,多穿件衣服吧,我这有外套,全新没穿过的。”
“不用。”方洁淡淡地说:“我得回医院了,不然我爸找不到我,又得担心了。”
“洁洁,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以后的路,我也会自己好好走的,江伯母。”方洁挤出笑:“我不会再这般执着的了。”
执着,并没有用啊。
她想了很多,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跟谁倾诉。
周红赶紧拿起沙发上的围巾:“洁洁,你现在身体虚着呢,天气那么冷很容易感冒的,把这个围上吧,我刚织好的。”
方洁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接了过来围着:“我走了。”
她一走,周红都想哭了:“琴姐,她接受我的东西了,我,我明天再去买羊毛线给你再织个新的围巾。”
“好。”江母也替她高兴:“洁洁现在能转过弯来了,能来这里让你回去,我真的替你高兴,就像天放晴了一样。”
“是啊,是啊。”
“我就说方洁是个懂事的吧,你们慢慢相处得久了,她会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吧。来来来,我帮你收拾着,今天就回去,也省得你一直担心着方大哥没有人照顾的。”
江母也是真的好心疼方洁,回头她还是去一趟方老太太那里劝劝,方洁也吃尽了苦头,一家人啊,还是团团圆圆的好。
人还在,一切都有可能的。
不像她的女儿,不在了,什么指望都没了。
她多想女儿也能任性,哪怕是气得她直摇头都好,只要她活着就好了。
程墨说死不是一扇门,不是推开了,想见到谁就能见到谁,可是有时候活着,其实也是挺累的,得把心里最痛的想念,狠狠地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