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城——徐晓光看着身边围住他的一群人,眼神已是迷迷糊糊,昏沉的大脑如同灌了铅一般难抬起来,手脚早已麻木,每个关节都隐隐像被注毒了一般疼痛又无力,稍微一动,新旧内伤和外伤就会如撕裂般的疼痛。而这一切,都是拜他面前这一群人所赐。这个群体叫做罗刹帮,是琉璃城臭名昭著的一个由坏孩子组成的帮派,欺软怕硬,四处横行霸道、惹是生非,不受管教,因此,常常被当地的大人当作教育自家孩子的反面教材。而徐晓光这一次碰到他们,已经不是一次的偶然了。在以前搬来琉璃城时,徐晓光就是知道他们,常常可以听到一些关于罗刹帮的事情,但是以前的他,总会有自己的堂哥保护着自己。但是,在徐晓光十岁时,他的堂哥就出了远门,和他的父母一样至今下落不明,因此,这三年来,徐晓光都是独自生活。而罗刹帮,恰恰就盯上了这个弱小无助的猎物。此时,罗刹帮老大站立站人群中,四周高大漆黑的小巷墙壁给了他数不清的威严。罗刹帮的老大满意地摇晃着手中零散的一沓纸钱,然后鄙视地看向地上蜷缩着的徐晓光,眼中充满了杀气。“下次,我还在着等你。”
罗刹帮团长扬嘴一笑,转身招呼手下离开小巷。看着罗刹帮众人离开的背影,徐晓光这时才有时间喘息,他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接着才敢忍着剧痛从地上缓缓坐起来。徐晓光心中一万个仇恨无处释放,只好照着身边的水泥墙来上一拳。“啊!”
徐晓光疼地哇哇叫。他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堂哥,一时间,徐晓光又陷入了思念的漩涡难以自拔。他的堂哥叫徐望,是一名冒险家,常常和自己的冒险队员游历于世间。自从他五岁时,父母下落不明之后,堂哥徐望就带着他生活,五年时间,他们互相成长,互相探讨,因此,很早的时候,一个做冒险家的念头就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只是,好景不长,在徐晓光10岁的时候,堂哥徐望接到了一则组织派发下来的任务,前往天堂岛探寻长生不老的秘密。于是,徐望和徐晓光做了分别。而这一别,就是三年,这三年,堂哥徐望音讯全无,就连警察都找不到徐望的线索。这三年,徐晓光自立自强,自己兼职,自己上学,自己衣食住行,也能勉强可以再琉璃城生存下去,当然,他也会时常遭受到罗刹帮的堵截,而每一次堵截,都意味着这个月的生活费泡汤。当然,他已经习惯了。徐晓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巷。打开家的大门,徐晓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中,他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仔细端详着身上的伤口,青一片紫一片的肿不在少数,这些都好处理。而最难处理的是一些划破了的伤口。这些伤口轻的是擦破皮,重一点的就是被尖锐物品划开皮肤造成深深的口子,这些恐怕多数在小巷中就被感染了伤口。但是,他笃定那些小混混可干不出来,这顶多是意外伤。他一眼从书桌上扫过去,接着熟练地拿起了一瓶医用酒精。这次被划开的地方是小腿。徐晓光看着伤口,接着颤颤巍巍的拿起医用酒精的瓶子,找了个衣服卷起来放在嘴里。他咬紧衣服,然后将医用酒精喷在了划开的血淋淋的伤口上……“靠!”
饶是他这种经常受伤的人的定力,也毫无保留地骂出一句粗语。此时,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滚落下去,徐晓光就差晕过去了。一些小泪珠已经含在了眼睛里,但是徐晓光忍了下来。接着,徐晓光拿起桌上的纱布就胡乱一通缠在了小腿上,这次消毒算是正常进行了下来。他躺在床上,大脑中一片胡乱,无意之中,他打翻了床头柜的闹钟。随着闹钟的倒下,一个被隐藏在闹钟后的深色小木棒被闹钟推了下来,“噔,”一下摔落在了地上。小木棒在地上滚了几下,然后正好滚到了徐晓光的床边。徐晓光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一个小木棒所吸引了,好不容易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木棒,开始仔细端详起来。这个木棒全身呈深褐色,外形酷似一把钢笔,饱满圆润,结实的木质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细致的花纹上刻着一支彼岸花的图案,活灵活现,活脱脱的一个工艺品啊!“但是,这是谁的呢,它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柜旁呢?”
徐晓光想着,习惯性地扭动了一下小木棒,却没想到,这个小木棒是可以扭动的!这一发现顿时让徐晓光来了兴趣,他猛然坐起来,将小腿上的疼痛置之度外,开始仔细打量这根木棒。他顺着刚才的旋转的轨迹,开始扭转着这根木棒。总体来说。则更木棒的结构可以分成头、棒身和棒尾三个部分,中间的棒身纯粹就是一块死木疙瘩,而能活动的地方就两处:头和尾。着头跟尾的设计也不简单,他们每一端分别被分成四段,两端就是八段,而每一段上都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横线。每一段中心的轴体所连接。而这一整个机关更像是一把钥匙锁,只需将每一节木段调节到相应的位置上,那么这个机关应该就会解开!徐晓光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不已,仔细端详木棒,每个段落都一一旋转了过去,但是也没有找出个所以然来。这无助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失望。夕阳西沉,晚霞红漫过了天,太阳燃尽最后几丝灿烂,将阳光洒进徐晓光的窗户,落在了书桌上。他看着那一缕余晖,心里忍不住感叹时间的流逝。无奈之下,他只好放下手中的木棒,想下床为自己做饭。“啊!”
一声惨叫又从徐晓光口中传出,转眼一瞧,此时的他已经狼狈地倒在了地上,疼的哇哇叫。刚才太过认真,竟然忘记了腿上的伤势。余晖刚好洒落在躺在地上的徐晓光的脸上,刺眼的阳光,有使他陷入了迷茫与思念。这就是一个人的生活,不管过了多久,这种孤独感总是会伴随着自己。他回忆起了自己与堂哥生活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烙印在脑海里。回忆中,一个少年亲切地抚摸着徐晓光的脑袋,然后细心教育他。那是记忆最深刻的一次,堂哥教他的先天和后天八卦,自己死活背不下来八个方位,害的堂哥废了好一般心思。回忆中,一个思绪穿插过了徐晓光的思路。他猛然从地上坐起来,犹如醍醐灌顶,顿时恍然大悟。“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徐晓光一边捡起木棒激动地爬上了椅子,一边反复念叨着先天八字眼中好像闪烁出异样的光芒,那是激动和兴奋催化下的欢喜。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个木棒的八节木段分别代表的就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和兑八个方位,每一节木段上的横杠代表的就是一个方位,每节八个,一共八节。将木棒的棒头看作太极图,按照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的规律,依次旋转到相应的位置,那么机关就迎刃而解了!徐晓光聚精会神地扭动着木棒,“咔哒”一声,尾部的整个机关木块像瓶盖一样解开掉了下来。徐晓光迫不及待地向棒身看去,只见这个棒身内部非但不是死疙瘩,反而别有洞天。无意之中,一张被卷起来的纸条滑落了出来,落在了书桌上。落日下,被卷起来的纸条仿佛散发着神秘的光辉,一时间散发了出来。徐晓光颤抖着打开纸条,而纸条上赫然写着——“邀请函”三个大字。“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好,我是普尔斯学院的校长赫拉维……”徐晓光仔细阅读着这张邀请函,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我在普尔斯学院,等待你们的到来。”
徐晓光读完了邀请函,脸上由布满精彩到写满了问号,最后变成了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他知道,普尔斯学院是翡翠城大名鼎鼎的一所学校,人才济济,教学质量近年来突飞猛进。但是,他一点想接受邀请函的欲望都没有。一个方面是:他知道,普尔斯学院是堂哥徐望的母校,但是据他所知,普尔斯学院待徐望并不好,堂哥曾经在对话中无意间提到关于普尔斯学院,每当那时他就现出愤怒的情绪,可以见得堂哥对普尔斯的失望!另一方面是,他在五年级时就已经被学校赶回了家,而他也没有接着接受教育的欲望,毕竟在学校,他也常常接受批评和忽视。畸形的学习环境造就了现在没有希望的他。他已经不想回到学校了,也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仿佛看到了未来颓废的自己。仅仅这三年,他就已经对世界放弃了信心。要不是一心想要寻找到堂哥的踪迹,他说不定早就变成一句腐烂发臭的尸体了。但是,当他无意中看纸条背面的时候,一句话顿时抓住了徐晓光的内心,将他狠狠牵动,遏制住。“徐晓光,找到你堂哥唯一的线索,在这里。”
这一句话给了徐晓光极大的触动,三年来,他混混度日,生存与底层社会,但一心不改的就是对找到堂哥徐望的固执,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见徐望最后一面。但是徐晓光却意识到了什么顿时从刚才的兴奋转为愤怒“可恶!”
徐晓光一拳打在了大腿上。因为此时的徐晓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有人监视他。是的,他推测,在暗中,一直有一个人在监视着他。关注他生活的一举一动。包括每一天的行程,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没人监视着自己,那么又有谁知晓他早已退学,而普尔斯又在退学之后发来邀请函;如果没有人监视自己,那么又有谁知晓他一直在寻找堂哥徐望的下落,而普尔斯学院的邀请函后有明摆着对自己的二次邀请。想到自己的每一天的吃喝拉撒,每一天在外的工作,每一次看着自己被罗刹帮所欺凌,看着自己处理伤口,看着自己入睡,看着自己解开机关,以至于现在阅读邀请函时的自己……都有一个人在暗中看着自己,然后记录下来。也许,他就在自己的身后;也许,他就在自己的床下;又也许,他正在窗外凝视着自己,像捕猎者凝视猎物那般,潜藏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