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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诺言(1 / 1)

话说荀子见孟兰城想让焦仁帮忙找孩子,犹豫道:“这不合适吧?”

孟兰城道:“我知道这不亲不邻的,让她帮忙不合适。可是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我怕再这样找下去还是找不到。焦姑娘是几千年来第一个闯入我们国家的人,而且她的个子又那么高,就凭这两点,不论她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关注。这样,有她帮我们找孩子,好比请了一个大明星帮忙,这总比我们自己找要事半功倍些。所以为了孩子,我也顾不得什么合适不合适了。”

荀子道:“可我们家没钱,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忙吧?”

孟兰城道:“家里不是还有几亩地吗,反正我们一直在找孩子,也没工夫种,不如把它卖了。”

荀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人谁还想种地,这时卖根本就卖不上价。”

孟兰城道:“我不管,我只要孩子。”

荀子无奈,只得同意。夫妻俩的对话语速很快,焦仁并没有听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若是听懂了,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不知会作何感想。这是闲话,暂且不提。且说荀子放缓了语速对焦仁道:“姑娘愿意帮我们的忙,我们感激不尽,就怕姑娘劳乏了,我们过意不去。”

,焦仁忙道:“这有什么劳乏的。”

荀子便道:“那我们就先去准备一下,然后再走。”

两天后荀子雇了辆马车来,三个人便出发了。一路上焦仁透过车窗见无忧树到处都是,尤其是马路两侧最多,隔几步便有一株。与之相伴的便是厕树。她数了一数,马路边每隔十几株无忧树便会有一株厕树。她见这两种树如此之多,不禁感慨地向荀子夫妇道:“能生在你们国家真是一种幸福啊。”

忽又想到这里人的仗着这里的物华天宝便懒的出奇,便又借树调侃,说道:“这厕树枝叶繁盛,只可惜矮了些,不然把它当房子住也怪好的。”

说到房子,焦仁也有一个疑问,这里的房子有的跟交子国的一样,也是又高又大的,有的还是好几层。而有的就矮多了。比如荀子家的。还有的则更矮,焦仁想进去瞧瞧都没办法。对于这种现象,夫妻俩的解释是:那些最为高大的建筑是祖先们遗留下来的,那时他们的个子还很高,房子自然也就建得又高又大了,而矮一点的则是他们身材变矮了之后建造的。至于最矮的则是现代人的作品。焦仁便又问道:“这么说那些最高大的建筑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它们怎么竟然还能保存的这么完好呢?”

荀子道:“这些房子全都是砖木结构,砖头是不容易坏的,而这些木头用的又都是最为结实的铁木。这铁木,顾名思义就跟铁一样结实,把它放水里直接就沉下去了。我们国家四面全是高山,挡住了冷空气的进入,全国的降雨量普遍都很少,这也使得这里的建筑不容易受潮损坏。”

焦仁道:“可我见你们这里到处都是春意盎然的景象,没有一点干旱的迹象呀。”

荀子笑道:“这得益于我们祖先开凿的蛛网一样密集的水道了。他们在高山下挖了无数的人工湖,用来收集高山上融化的雪水,然后将雪水引入全国各地。”

焦仁道:“难怪我见你们这里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有河流呢。”

这天晚上他们来到兴化市,荀子先打发了马车,然后便来找旅馆。走不多远便看见一个,正要进去,焦仁见这家旅馆跟荀子家的房子差不多高,自己弯腰勉强可以进去,但她见前面还有一幢更为高大的房子,也就是上面提到的那种最高的房子,便嫌这房子过于低矮,提议到那边去住。荀子听了面露难色,不好应,又不好不应。孟兰城到底要实际些,忙以实相告,说带的钱不多,住不起那样的房子。焦仁忙道:“不相干,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荀子道:“你帮我们找孩子,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能再让你出房钱呢。何况你连个包裹也没有,又能带多少钱。”

焦仁道:“多是不多,用完了再说。反正你们这里吃喝都不用花钱,那这钱不用在住房上还用在哪里?走吧,到那边去。”

说着便开步走了。夫妻俩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了过去。到了那边客栈开了一个大间,一个小间,荀子便来付钱,焦仁忙道:“说好的我付。”

说着便取出一串钱递给柜员。那柜员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焦仁直愣愣的只是看,连钱也忘了接。焦仁又提醒了一句,她才“啊啊”的反应过来。好似害怕焦仁似的,她没接焦仁的钱,而是把荀子的钱拿了过去。焦仁忙道:“这钱我给。”

说着拍了拍柜台上的钱。那柜员惊魂不定地看了一眼柜台上的钱道:“这不是钱。”

焦仁道:“这是钱呀。”

话一说完便猛然醒悟:这是天府国不是交子国,这里的钱肯定也和交子国不一样了。心下便有些后悔不该来这里住,倒害得荀子他们要花钱了。便要提议回先前那家,却见柜员收了钱开了房,她只得自我安慰道:“等以后我有钱了再还他们吧。”

柜员开了房便站起身向后面高声喊叫起来,喊声过后便见一个男人答应着跑了过来。他一见到焦仁便像看见大猩猩似的吓了一跳,然后绕着她走过来,一面便问柜员:“什么事?”

目光却不离焦仁的身。柜员忙吩咐他带三人到后面开的两间房里去歇息。男人拿了钥匙便转过身来对三人道:“请跟我来。”

说着便在前面带路,犹不时回头来瞧焦仁。这里的柜员也把脖子伸得跟长颈鹿似的,目送他们离去,直到拐过弯看不见为止。男人将他们安排进了各自的房间后,正要走,焦仁却唤住了他,问他老板是谁,她有事想问问老板。男人忙把吕老板叫来了。他年约六旬,可是保养的很好,不大显老。许是他已经听到了新闻,进来见到焦仁时虽然还是有些吃惊,但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只见他陪笑问道:“姑娘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我效劳吗?”

焦仁道:“我到你们国家来不久,也不知道你们这里用的是什么货币,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介绍呢?”

吕老板忙说:“可以。”

一面说一面便掏出钱来讲。原来这里的钱分为二种,一种是银元,上面刻着月亮;还有一种是金币,上面的刻太阳。焦仁听明白之后便又问道:“你这里收不收银锭?”

说着怕他不明白什么是银锭,忙取出一锭给他瞧。吕老板道:“收的。只是我们得收取一定的兑换费。”

焦仁便问多少。吕老板说了一个数目,焦仁也不理论,道:“我这里有一些银锭,你去给我换过来可以吗?”

吕老板道:“姑娘若是多,自己到钱庄里去兑换,那样更划算些。”

焦仁便道:“你看看我这个能换多少,够今晚的住宿费吗?”

店家便拿起银锭看了看成色,又掂了掂分量,便道:“够的,够的,你这银锭成色足,可以住好几天。”

焦仁道:“那好,你先去给我把这个换了,再把今晚的住宿费还给我隔壁的那对夫妻。”

吕老板忙说:“好的,好的。”

转身要走,焦仁忽想到交子国的铜钱在这里用不掉,而自己身上的银锭也不多,一旦用完不免扎手,因见店家倒小心诚实,便又唤住了他,取出一粒小小的鲛珠问道:“店家,这东西你们这里有人买吗?”

吕老板拿过来研究了半天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姑娘如果要卖,可拿到集市上去看看。”

焦仁便“哦”了一声,让他走了。日后她拿了珠子去集市上卖,哪知这里的人没见过此物,竟没有人要。就有那么一二个人要买,价格也出的极低。焦仁便有再多的眼泪也抵不过这样低的格价,因此也就罢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孟兰城和荀子到了大间里,孟兰城便埋怨荀子道:“让焦姑娘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就是了,咱们也住在这里,你以为你钱很多呀?”

荀子道:“焦姑娘才到我们这地方,今天又是第一次住店,什么都不懂,我们至少得照应她几日,让她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吧?”

孟兰城道:“我看你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你没看见旅馆的门上标注的信誉度是五颗星吗?在这样的地方,店老板哪会骗她。我们只要把她安排住下了,再去找一个便宜一点的地方住,可以省下好些钱来。”

正争执着,便见店家拿了钱来退还给他俩,说焦仁给了房钱。夫妻俩哪好意思收,忙拿了钱过来找焦仁,要还她。焦仁忙道:“古人异姓陌路尚同车马,衣轻裘,这点钱算什么,何况你们还有恩于我。再说了,如果我一个人出来,你们这里的情况我一点也不熟悉,这出门还不得请个向导啊?这请向导难道不花钱,难道不管他住?我跟着你们,说是帮你们找孩子,实是大沾了你们的光呢。”

孟兰城笑道:“姑娘说话里全是文章。这叫我们收下不好,不收下又不好。”

荀子道:“姑娘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就收下吧。只是从明日起姑娘住这样的旅店,我和贱内找便宜些的旅店去住。姑娘如果一定要我们也住在这样的旅店里,那我们便不敢再劳动姑娘帮我们的忙了。”

焦仁见他如此说也只得点头同意。第二日三个人便在这兴化市找起孩子来。大街上本来人就多,大家忽然看到一个巨人,而且还不是本国人,无不驻足观看。转眼之间他们身边便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三人本来是见一个人问一个人的,焦仁这时见这样,灵机一动,也不一个个问了,而是大声说道:“诸位,诸位,我手里拿的这张画像是一位叫刑慊的女人。她是休宁人,曾在崖边村的荀子、孟兰城家做过奶妈,”——说时手指荀子夫妇——“在做奶妈的时候,她偷走了他们出生仅三天的儿子。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俩一直在找这个儿子,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你们若是看到过画像上的这个女人,或是听到过叫刑慊这个名字的,请告诉我们。我们如果按照你提供的线索找到了这个孩子,会有重谢的。若是有人知道十八年前有人买卖过男婴,也请我们告诉一声,我们好过去看看是不是。我们在这里先谢过大家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面顿时人声鼎沸,可惜说的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事。“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啊?”

“你是怎么到的我们国家来的呀?”

“你们那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和我们这里一样吗?”

“你们那里的人吃什么呀?”

“你有多高啊?你们那里的人都有你这样高吗?”

“……”“关于你们的问题等会我会一一回答。”

焦仁俯视着这群人大声说道,“但首先请你们关注一下这个叫刑慊的女人的相貌,这是她十八年前的长相。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容貌肯定有所改变,但基本特征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各位只要留心还是能认得出来。大家有消息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们,或是到兴隆大酒店去找我们。我们晚上住在那儿。”

就这么着,一天下来他们搜集到了七条信息。他们看了一看,有三条涉及的住处就在这兴化市,另外几条则在外地。他们便就这三条找了一找,皆不是。孟兰城便立刻到外地找去,荀卿道:“我们索性再在这里找一两天,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如没有,也好把兴化市从我们以后的地图中抹掉。”

两人想想也对,便同意了。就这样他们又在兴化市逗留了几天,无果之后才赶往下一个城市。一转眼半年过去,孩子始终没有找到,焦仁未免有些泄气,暗想:再这样找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唐朝去?但要不帮吧,又不好意思。一时间不由颇感为难。夫妻俩见她脸现愁闷之色便问她有什么事。焦仁道:“没什么事。”

孟兰城道:“焦姑娘,你若有事尽管说。”

焦仁道:“真的没什么事。”

荀子道:“焦姑娘,你是不是想走了?”

这正是她想要听到的话,接下来她就可以说她想到唐朝去了,然而神使鬼差的,她却又说道:“我会先帮你们把孩子找到。”

可是这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发现口袋里的钱所剩无几时,便又后悔了。她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这不正好借坡下驴么?难道这找不着,自己便要陪上一辈子?这且不说,身上的钱马上就要用完了,用完了之后难道露宿街头?她现在就怀疑荀子夫妇已经开始露宿街头了。虽说这里气候宜人,露宿街头也没什么,而且她也不是没有露宿过。不过此时情况和以往不同,这里的人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人,所以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她总能发现有人在偷窥她。这让她感到极不舒服,也有些害怕。在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敢不在安保做的比较好的大酒店里睡觉。正想着呢,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又是来提供寻子线索的,便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就见一位五十开外的老头站在门口。“焦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他彬彬有礼地问。“请进。”

她说。男人进到屋内落了座,自我介绍道:“我叫章得益,是双喜歌舞团的老板。得知姑娘住在这里,今特登门拜访,来看看姑娘。”

“哦,我还以为你是告诉我找孩子的事的呢。”

焦仁说。“让姑娘失望了。”

章得益抱歉地说,“我来是想邀请姑娘加入我的歌舞团。我的歌舞团是天府国数一数二的歌舞团,姑娘如果能进来,一定会成为天府国第一名伶。”

“我听说过你们这个歌舞团,只是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到你们那去干什么呢?再说我也有事在身,不方便到你那里去。”

“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不就是替荀子他们找孩子么。其实你帮不帮忙找,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你不能离开他们一个人去找,对不对?那他们多你一个少你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可我说过要帮他们找的呀。”

“你已经帮他们找了好久啦。”

“不是还没有找到么。”

“我知道。他们给你多少钱?如果你到我这里来,我一定给的要比他们多得多。”

“我是帮忙的。”

“难得,难得,焦姑娘真是古道热肠,令人佩服。”

章得益言不由衷地说。又道:“但不知姑娘可曾听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姑娘一心为他人着想,难道就不为自己考虑一二?”

焦仁马上就又想到唐朝之行和囊中羞涩上去了。章得益见她沉默不语便又说道:“姑娘已帮他们找了不少时间了,估计至少有七八个月了吧?即便他们于姑娘有恩,姑娘帮了这么长时间,也抵得过了。恕我直言,如果这孩子一直找不到,难道姑娘就一直帮着找下去?”

“……”章得益见切中要害,便又进一步劝说道:“焦姑娘,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一个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你;而我的歌舞团也是红透半边天的,只要我们强强联合,一准能赚得盆满钵满。”

“可我什么都不会,到你那去又能干什么呢?”

她迟疑着说。“以姑娘的身高、容貌,什么也不用干,只要在台上走一走,说两句话就能挣到钱。”

“我听这意思怎么好像是做花瓶呢?”

“现在花瓶可值钱了。我们国家,现在可不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么。只要容貌好,什么才艺不才艺根本不重要。现在好多名伶都是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姑娘比起他们来至少还多了一个身高呀。”

“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想去了。所谓的歌舞团,观众进去自然是要听歌看舞的,进去光看一个人在台上走来走去,这算什么?”

“姑娘要学才艺当然更好。我团里武霁的舞跳得最好,唱歌银灵儿最好。只要我一句话,姑娘愿意跟谁学便跟谁学。姑娘年纪轻,身材、喉咙又都好,学什么都行,都快。只要她们略微一教,姑娘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比之唱歌,我更爱跳舞。”

焦仁斟酌道。“那就学跳舞。”

焦仁想能学跳舞自然是好,只是这学艺,若学个一年半载,艺必不精;若学个三年五载,那她还到不到唐朝去了?她现在帮荀子他们找孩子,已找了不少时间,再找个一年半载还找不到,他们总不会还让她再找下去,到时她不就可以走了么。想到这她便说道:“我想,我还是不到你们那里去了。”

“你到我那去,吃住都是我的,不用你花一个钱,另外还有钱给你。这样的好事你不干,还到哪里再找这样的好事?”

她听到免费吃喝又心动了。虽说这里无忧树到处都是,吃穿不用花钱,可是这天天吃无忧果,就像当年初到交子国时天天吃米饭一样让她受不了。她又不打算在这天府国长住,何必受这饮食上的苦?章得益说免费吃喝,绝不至于说的还是吃无忧果,那么换换口味也好。再说,以后到唐朝去,这路上也要用到钱,若其他的国家也像这天府国一样,鲛珠不值钱,那她不又要遭罪了?即便到了别国他乡货币不同,但银子似乎是通用的,不过兑换上有些差异而已。想到这遂说道:“我到你那里去,你给我多少钱呢?”

“若只是出个场说几句话,一场五十个太阳币。若学了舞蹈,便一百个太阳币,如何?”

这五十个太阳币可是当地普通人十年的工资。焦仁没料到他出手这么大方,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担心这里面有陷阱,便道:“让我考虑考虑。”

章得益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个价在我们团里已经不低了,并且我给我工人开的工资在全国来说也都是数一数二的。”

焦仁道:“我知道这不低,可我既然答应过荀子他们,总得先跟他们说一声吧?”

章得益道:“他们会让你来的,总不成因为救过你,就不让你来吧,那不是道德绑架么。你要知道,我这个歌舞团一般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

焦仁道:“不管怎样说,我得先通知他们一声。”

章得益见她态度坚决,只得说道:“好吧,我等你的回复。”

说着便起身告辞。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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