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顾昇眉头拧成了疙瘩,纪德明未受到邀请跟随太不讲究,如果不是见到卓公子,他已经转身进府门。 卓古瑜下了马车,目光看向纪德明,一脸的不悦。 纪德明背后有些发凉,忙快走两步,“顾兄,你昨日不是说邀我一起拜访姜先生?”
说着,一脸祈求,希望看在同州的份上接话。 顾昇气的脸色更难看了,宜州的举人一起同行,安全还能互相交流,他一开始就知道此人精通算计,他没撕破脸已经顾忌了同州之情,“上次卖画给杜公子,我受了凉,多亏了你的牵线。”
纪德明一脸尴尬,“我也是好心,再说杜公子也没想到下人会自作主张。”
顾昇目光幽深,“我不傻。”
他从小见多了人情冷暖,有一双辩是非的眼睛。 这时门房飞快的走出来,只见是周侯府的马车,明嘉下了马车,随后是荣安荇,另一辆马车玉雯不顾丫头拦着,也下了马车。 明嘉示意见礼的门房起身,询问着,“这是怎么了?”
门房将发生的事讲了,一点都没有掩饰,门房内心是鄙夷这位纪公子的。 卓古瑜目光落在荣安荇身上,打量的目光很隐晦,他刚才听了门房叫人,上前一步,“安和县主,荣世子。”
荣安荇只是性子安静,他从小由爹教导,该知道的都知道,淡淡的道:“你好。”
他未来是富贵侯爷,因祖宗功绩,谁也不敢小看了荣侯府,哪怕侯府没实权,可这天下的路大部分是由荣氏一族金子修建的,就像爹说的,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卓古瑜心里有些不舒服,眼前的荣世子眼里没有他,捏了下掌心,没有实权的国公府,空有国公府的名,他清晰的认知权力的重要,也越发的渴望,“安和县主近来可好?”
玉雯,“我们不熟,下次不要用让人误会的语气说话。”
说着,玉雯就转身往顾公子面前走,对着顾公子点了点头,带着丫头利索的进了大门。 明嘉和安荇对视一眼,二人也进了府门,顾昇看着卓公子青白的脸,也紧忙跟了上去。 卓古瑜丢了脸,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国公府长孙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飞快的上了马车离开。 门口只留下纪德明一人,想要去拦门房,门房已经将门关了起来。 竹兰来姜府的时候,玉雯几人已经上课学画画,她后悔啊,早知道就不等李氏随着孙女一起来了。 雪梅陪着娘看过孩子,出了儿媳妇的院子,雪梅小声的问,“娘,玉雯打了国公府公子的脸,国公府不会再盯着玉雯了吧。”
竹兰轻哼一声,“权力和脸面,国公府不会放弃的。”
雪梅有些担心,“软的不行,国公府会不会打别的主意?日后玉雯还是别出门了,让相公去侯府教导他们几个。”
竹兰失笑,“这里是京城,而且侯府的下人不是好收买的。”
现在的京城治安是全国最好的,京城街上连乞讨的乞丐都没有,虽然达不到夜不闭户,却也十分的安全。 雪梅还是不放心,竹兰拍了拍闺女的手,这边住的都是官员,国公府不敢的。 竹兰快走几步,她要去看看孙女,她为什么今日来看姜笃的儿子,还是因为知道顾昇今日会来。 到了前厅,一张屏风隔开了男女,玉雯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反正就是不认真。 而另一边的三人聚精会神,竹兰进来几人都没发现。 竹兰到屏风另一边去看孙女,这丫头都要睡着了。 雪梅满眼的无奈,示意婆子添些炭火,别冻到了侄女。 玉雯听到动静,精神了,“奶奶,姑姑。”
竹兰坐下,“你不认真。”
玉雯无语的看着屏风,她也不想啊,没想到姑父会抬来屏风,这边就她自己无聊的很,屏风隔着看不清对面,她越无聊越想睡觉。 这边的动静还是打扰了另一边,明嘉和安荇见礼,顾昇不好意思了,也忙起身。 竹兰示意,“你们继续画吧。”
顾昇抬眼扫了一眼屏风,又坐下,可心里静不下来,今日留下听课实属意外,他收获颇多,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茶盏,他几次想感谢安和县主,都没找到机会。 顾昇低着头,他不觉得县主对他有什么不同,哪怕纪德明追问,他也没生出妄想,对就是妄想,他自小父母双亡,当时还没分家,爷爷奶奶薄凉直接将他们两兄弟分了出来。 大哥比他大六岁,长兄如父亲,当年他还没中秀才,大哥需要服兵役,他时刻担心大哥,尤其是朝廷接连两场大战,他日日恐慌,大哥是幸运的,幸运的活了下来,不幸伤了腿有些瘸了。 他没中秀才时,村子里不少人说他克亲,直到大哥回来,这样的他如何敢生出妄想。 户部,邱延没隐瞒的道:“最近来我府上拜访的人多了起来。”
“为了户部空缺的职位?”
邱延,“有些不敢拜访你,基本都来寻我。”
周书仁摸着胡子,“这春闱还没开始,金榜都没上,一个个好像已经考中一样。”
邱延递上一杯茶水,“谁让京城的空缺少,又是三年,翰林院的庶吉士也要考核,为了子嗣未来可不就急了。”
周书仁抿了一口茶水,“你没应承什么吧?”
“我可不敢。”
他已经不能再进一步,有周书仁护着,他希望在户部退下,可不想瞎折腾。 周书仁幽幽的道:“到时候我会考核,你也想几道题,等明年让有心思的考核,凭本事进来。”
邱延失笑,“好,那我要好好的想想。”
周书仁和邱延说了一会话,谨言进来,“大人,今日永安国公进宫了。”
周书仁意外,“皇上召见的?”
谨言低着头,“不知道,只知道被召见进宫。”
周书仁眯着眼睛,他更倾向于皇上,太上皇是不会主动见永安国公,这个脸面太上皇不会给的。 皇宫,永安国公已经静等了小半个时辰,从接到旨意进宫的火热,到现在心里升起阵阵寒意,脑子已经十分清醒。 永安国公垂着眼帘,心里琢磨皇上为何召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