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回过去的电话是段寒成的,他没接。第二个打给了周嘉也。“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寒成让你去普尔曼找元霜了?”
周嘉也安抚了樊云出来,私下打了这通电话,“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声,我这边忙完了,如果需要我可以过去。”
真是奇了。景南忍不住连连感叹,“知道方小姐是你亲妹妹了,懂得关心了?”
“你照做就是了,别说那么多,这事更别告诉寒成。”
挂了电话。在出关口与小易碰面。他被折磨得不轻,这些天奔波着找人,气色很差,累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景南是医生,看得出他需要休息,“你把基本的状况告诉我就好,我去找,你暂时休息。”
“不了景先生。”
小易愧疚着,“小姐是在我手上丢的,我要把人找到,我不需要休息。”
“累死了别算在寒成头上,他一堆事呢。”
身为表哥。景南是纵着段寒成的,不然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小易点点头,聊起了这些天查到的一些状况,景南听着,神色越来越严肃,“看来方小姐很危险,应该是受了重伤,如果是三楼摔下来,死亡率不高,但一定伤残。”
“坠楼的时候被楼下的晾衣杆挡了下,楼下又是草坪,警察说很难估测。”
墙壁上是元霜的血,以及屋子里的血,都是她的。足以证明她在那里住过。普尔曼的医院不多,每一家都去了,就是没有元霜的身影,这么一来,就又到了死胡同。景南斟酌一番,严肃出声,“不管怎么样,三楼摔下来一定是会伤到骨头的,去找找诊所,或是出诊的骨科医生,总能排查出线索。”
排查还在继续。睦州的婚礼筹备结束,段寒成亲自开车送易凝回去,她眼神里藏不住的眷恋,“婚礼见。”
回应她的,却是段寒成的疲惫与敷衍,“好。”
“婚礼,能顺利举办吗?”
下车前,易凝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别乱想,可以的。”
段寒成这么多天第一次挤了个笑出来。“我前些天做梦,梦见你为了方小姐逃婚了。”
易凝的不安很重,“如果你不想结,可以推迟,但不要那样,好吗?”
这对易凝的声誉会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如果真的发生了。段易两家,怕是要从亲家变成仇家。可既然选择了留下,就不会干出逃婚那种蠢事。婚礼当天要从早忙碌到晚。裴家老宅早早亮起了灯,厨娘在楼下准备食物,段寒成换了西服,难得感受到了被当成傀儡是什么滋味,一路被推着进了车里,去了易家,被挤在一片喧闹中,思绪却是游离在外的。只有席澈看出了这一点。他拿了杯水来递给段寒成,“表哥,你好像很累。”
“是吗?”
他自己竟然没感觉到。元霜下落不明,生死难料,他手捧鲜花,即将迎娶新娘。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幕。满堂的红是刺眼的,刺得段寒成不敢多看。就要进入礼堂宣誓了,段寒成等在后台,手机一连响了好几次,他没接,隐隐预感到了什么。前面在叫新郎了。手机同样在叫嚣。思考再三,段寒成接了电话,“哪位?”
那声音是拟声器改变过的,尖锐,刺耳,“现在从婚礼现场离开,方元霜活命,不然,她立刻就会死。”
“威胁我?”
段寒成抽着烟,微眯了下眼睛,辨别着这是谁的口吻。“选吧。”
对方多一句都不说,直接挂了电话,推着段寒成进入了两难境地。下一秒。手机传来一张照片,是元霜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