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城外,蓝蹇与噬罘两人联手破去了一方雷池,致使不少大妖得以攻上城头,好在有那一百零八位道门修真,个个修为不差,再配合其他的人族修士拼命拦截,局势比起北边,一时看起来,还能勉强撑着。
噬罘则驾驭着上百把飞剑,剑气凌厉森然,一时只见剑芒,不见身影,仿佛自成一座剑阵。
而被剑阵困于其中的陈元机,挥动着手中一柄拂尘,缕缕棕丝如蛟龙,虽然看着略处于下风,但暂时倒也能与之斗得个难解难分。
蓝蹇把长枪一摆,枪尖处雷光闪烁,直指陈玄灵,大笑道:“来,大天师,你我也别闲着,过个几招?”
陈玄灵冷眼而视对方,嗤笑道:“一介披毛带角之辈,湿生卵化之物,也配?”
蓝蹇仰头发出一阵怪笑,“换作是几百年前,说不得我还真的要忌你三分,但如今,配不配,作过一场便知!”
陈玄灵也不欲与其废话,收起自己那柄尘尾稀疏的拂尘,然后右手搭在腰间黄穗缀尾的长剑剑柄上,就要准备出剑斩妖除魔。
此时空中激斗的噬罘却突然收回了众多飞剑,一个倒撤,退到了蓝蹇的身边,说道:“那边叫我过去一下,你自己最好小心些。”
蓝蹇听言,也不以为意,“放心去即是,吃得消!”
看其颇为轻松的模样,似是对于接着下来要独自面对两名人族大能,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何担心。
噬罘扫了有些气喘吁吁的陈元机一眼,“你这老道的手段,勉勉强强,就是太软了些,此次打得不够尽兴,说不得后面还要再来讨教一番。”
说完,便化为一道白光,飞掠而去。
噬罘走后,蓝蹇下颚一扬,以挑衅地语气说道:“怎么,一起上?”
陈元机听了,顿时大怒,拂尘一挥,就要冲将过去,却被陈玄灵一把扯住了袖子,摇摇头,“这一战我来,你且先休息休息。”
陈元机还欲再言,“掌教……”
陈玄灵已是摆了摆手,“无妨!”
经历了无数的大战小战,一身道法修为,虽然皆已不复巅峰,但区区一头畜生,他还无须放在眼里。
换成真胤亲临,那还差不多。
蓝蹇长枪轻抖,枪杆上的那一串灰白色头骨,便发出声声尖啸,朝陈玄灵飞扑而去,顿然但见磷火点点,绿烟腾腾,城头处,方圆数十丈,恍如一片鬼蜮。
陈玄灵神色却不为所动,张嘴吐出一口玄元内罡,攸忽一闪,那些白色头骨,便齐齐化为碎片,一时间,磷火尽灭,绿烟全散,天地立马恢复清明。
而蓝蹇对此,亦毫不在意,那些白色头骨的原主人,本就是他这些年来所杀的人族大能修士遗留,不过小练了一番,此回拿出来,纯粹是为了恶心一下对方而已。
随后长枪骤然前刺,直取陈玄灵的胸口,有电闪与雷鸣伴生,所过之处,空间撕裂。
金穗飘荡,便见剑芒一缕,径直撞上了枪尖。
顿时金液狂溅,电光飞散,四周围无论人族修士还是妖族,沾之即浑身焦黑,甚至形销骨立,毫不例外,当场毙命。
陈玄灵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当即左手两指一并,掐一法诀,右手上的那把长剑,顿然不知道浮现出来多少各色光荧流转的道符,层层叠叠,难以计数,却正是道门的历代高真,反复加持所致。
尔后一剑递出,看似极慢,但当蓝蹇反应过来时,只来得及作出侧头躲避这一动作,就觉脸上一疼,已是多了一道口子,且伤口处,有一个个符文丛生,以他的修为,竟无法去将之抑制与削除,一些墨绿色的血,从中渗出不止。
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陈玄灵,还想再挥出一剑,蓝蹇却已然被惊退至百丈之外,而后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座小小的玲珑宝塔,塔分五层,有五色雷光交杂溅射,使人难以直视,且明明无声响发出,却偏仿似有那轰隆之音,震耳欲聋。
陈玄灵哂笑一声,“难怪你这头畜生,敢在我面前这么地招摇,原来是自持有此法宝傍身。只可惜,说到玩雷,即使你们家老祖真胤,在我面前,也一样不够看。”
说完,抬手一召,一方拳头大小的法印,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那一方法印,四面分别刻着雷将,雨师,云吏,灵官等远古神祇像。
底部印文是那四字云篆:道经师宝。
且其上可见道道紫色雷光,乍现还隐。
陈玄灵刚欲将此一师门重宝祭出,将那妖人与玲珑宝塔一齐砸个粉碎,耳边就听见,“师兄,不可……”
他稍稍扭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来到自己身旁的同门师弟。
陈元机一脸着急地说道:“掌教师兄,再勉强使用此印,恐伤及你之大道呀!”
陈玄灵心中不免感到一阵欣慰,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元机师弟,时至今日,吾辈之人族皆不惜死,又何尝区区之大道根本?这么多年了,劳你辛苦操持,师兄我……”
话未说完,他兀地双目圆睁,“陈元机,你这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