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戚言脸色一变，巫枫嗅到了不对的味道，朝着何成渝一个眼神警告，硬是让何成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巫枫和戚言快步走进办公室，将门一反锁，就是没了动静。
何成渝切了一声，显然是不满巫枫的态度，不过还是坐下了。
看戚言的脸色，大家都知道应该是出事了。陈可盈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办公室方向，收回眼神深吸一口气，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陶然是个聪明人，再加上之前张狩叶的叮嘱，她沉住气，继续自己的工作，等待着几位大佬给看能不能给什么消息。
埃尔文一向严谨，为人处世很圆滑，可这一次却是毫不留情一股脑直接怼到了戚言的脸上，戚言都不敢还嘴，只是“嗯”答应着。
光是凭借这一点，巫枫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回奈瑞的第二天，可能她就面临明天要被关门的境界。
等巫枫手中的咖啡快要见底，戚言的电话终于打完了。
“资料泄露的事情查出来了。”戚言回答。“it部门还原了数据，通过后台找到了在电脑系统里下载数据的人。”
巫枫眉头一挑，眼神冰冷地看着戚言问道：“谁？”
听到那个名字，巫枫眉头凝成了疙瘩。
总经理办公室至少沉默了将近十分钟，巫枫站起身来开口道：“你处理她的事情，我应付埃尔文那边，等张狩叶的消息到了，一网打尽。”
说完，巫枫拿着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还不忘叫了陶然和何成渝进来。
戚言揉了揉太阳穴，见着陶然和何成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又不由得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坐。”
两人闻言坐下，心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要说明乌木集团的情况。陶然心里已经有了数，她直视着戚言，总觉得事情有些什么不对。
戚言的眼神里不是解决好事情的平静，反而是一种强行冷静的感觉。就连何成渝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手心。
“找你们有两个事。一是最近奈瑞公司发生了一些数据泄露的事情，现在总部找到第三方it部门调查，找到了源头。二是乌木集团的事情，不过那个不着急，我们先说第一件事。”戚言的语气有些严肃，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件小事。
陶然捉摸着第一件事和自己没啥关系，就在她琢磨何成渝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时，戚言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直勾勾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出卖公司？”
整个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陶然听到这个问题至少愣了三秒才是反应过来戚言居然是在和她说这句话。
她？陶然？出卖公司？
陶然有些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戚言说错了？
“戚总，你说什么呢？”说出这句话陶然就后悔了，张狩叶对她的叮嘱，她还没忘。
这揣摩了半天，陶然实在是不知道这出戏到底改怎么演，可还没想好对策，戚言将自己的电脑屏幕朝着陶然的方向一转，冷声说道：“这是你最近系统账号使用情况和下载的数量。”
陶然又愣了，因为戚言屏幕上的一切都是属实的。
“是，这是我的做的。”陶然回答道。“最近为了蓝天集团的那个研发职位，我在公司系统里找到了很多医药公司的情况，并且一一下载自己保管。至于你说的出卖公司消息，我可没做过。”
“你还狡辩！”戚言的声音不自觉地增大了几分，斥得陶然皱了皱眉。
何成渝坐在一边，嘴角微笑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陶然内心烦躁，她直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戚言要她认什么？
“最近奈瑞公司被北川翘走客户的事情你知道，以前你是掌管大客户的项目经理，所有客户方hr联系电话你都有。昨天你在公司系统里下载了至少五十家客户情况，你是要干什么？”戚言质问陶然道。“难道这些事情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吗？”
“何止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这就算上辈子的关系都攀不到。”陶然的嘴也绝对不松口。“那些资料是我自己用，我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奈瑞的事情，凭什么要把这个事情扣到我的头上？”
“你知道刚刚总部的埃尔文总经理打电话来和我说什么吗？”戚言冷笑。“点名道姓，说陶然盗取了公司资料，至少给公司带来上千万的损失，要我严惩你！我要怎么严惩？难道我还要你把这几千万去填上吗？陶然！上万个候选人的信息！上千家公司信息！你就这么拿走了！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戚言是真的生气了，而陶然现在还是没有搞清楚半点情况。她明明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是张狩叶又要她今天顺着戚言的意思去做，难不成他们又演了一出什么大戏？
陶然不知道。
她咬了咬嘴唇，见着在一边看热闹的何成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做的！”
戚言的质问一次比一次激烈，陶然看着已经临界边界的戚言，双手握拳回答道：“是。”
巫枫独占会议室，揣摩着这件事要怎么做。刚刚叫何成渝和陶然去办公室后，她手脚麻利，直接拿走何成渝和陶然两个人的电脑，并且马上通知强森给她找一名数据修复的能手来。
再等待的时间是足够让人的情绪愈发紧张的，巫枫坐在位置上平复心情，可是埃尔文催促的邮件一封接着一封，气得巫枫是想一个电话打过去和埃尔文好好理论一下。
终于，那名数据恢复能手来了。
富土社长和巫枫见上面的时候，两人神色各异。富土心想终于有一天巫枫也有求自己的时候，正想好好端端架子，就被巫枫扔过去了两台笔记本，要他马上做数据恢复。
富土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帝国大学毕业的学生，巫枫这求人办事的模样一点都不客气。虽然内心是这么吐槽着，但是富土还是帮忙开始工作。
“出事了？”富土一边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一边问道。
“是，大事。”巫枫回答。“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你的亚太区总经理也没了。”
富土算是明白了，这么着急找自己来救火，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了。
那还是先忙自己手上的事情吧。
巫枫看了看富土面前的两台电脑，反而是将其中一台电脑往前一推道：“先看这个。”
富土的工作至少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得到结果的那一瞬间，巫枫长出一口气，立刻拨通了埃尔文的电话。
埃尔文等巫枫的这通电话至少已经是等了大半个上午，虽然接通的时候埃尔文是一如既往的语气温和，但是巫枫知道这个人也要等疯了。
“埃尔文，事情有眉目了。”巫枫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雾市分公司自己解决。”
“你们解决？”埃尔文的声音冰冷，反问道。“如今全国都知道是你们，你们要如何解决？”
巫枫骑虎难下，走了两步，才是回答道：“按照法律流程将人告上法庭，要求赔偿。”
埃尔文一声轻笑，这声笑让巫枫自己都觉得说出口的话有些可笑。
“我们是老熟人了，我也不会和你绕圈子。”巫枫心想豁出去了。“就算是从电脑上恢复了数据，但是我只能证明资料的确是从奈瑞分公司泄露出去的，根本没有实质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将资料给了别人。再说，你没有看见别人的交易方式和情况，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我如今所能和你保证的，那就是及时止损，将此人开除，填补好漏洞解决好问题，仅此而已。”
“流失的客户群怎么算？”埃尔文继续问道。
巫枫知道埃尔文的意思，这算是已经盯上她的一亩三分地了。
“我才会奈瑞第二天，你就要给我这样的麻烦？”她不耐烦道。
埃尔文摇了摇头：“枫，这不是我为难你，而是整个问题一直没有被解决罢了。”
巫枫明白这话的意思。
“你要什么？”她反问。
“雾市分公司上缴九成客户给总部。”
“狮子大开口。”巫枫回绝。“你知道今天雾市分公司的情况，但……”
“我说了，这是雾市分公司本就该解决的问题。”埃尔文又一次重申。“你们本来就应该再最开始就解决北川，而不是一直让它发展到如今！枫，你离开这行业已经三年了，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所不能的顾问了，这一次你就放弃吧。按照雾市分公司这样的情况，今年关门是肯定的，你如果想继续做这个行业，我可以接你回总部，到时候……”
“埃尔文。”巫枫打断了他。
埃尔文沉默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简嫃？那是一名作者，有句话我特别喜欢，我也觉得挺适合现在的。”巫枫笑了一声，面向落地窗。
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而在高楼之中的人，明明是那么渺小。
“你说。”
“我已拍案下注，你敢不敢坐庄？”巫枫笑道。“九成客户我给你，但是要我亲自选，这件事的处理权我要总部下放给我。你要是同意，今天之内我就给你客户。”
富土感觉到巫枫的气场有些不对，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看。
巫枫握着手机，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好，这个庄，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