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可认识段惊鸿这么久，每次见他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甚至很少笑，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冷峻。
尤其是做实验的时候，整个人沉默又严肃。
像这样用这般正经的语气，说着这样不正经的话，还是第一次。
“段惊鸿。”余可可喉咙又哑又渴，她借这个转移话题：“我想喝水。”
段惊鸿盯着她的脸好一会，起身去给她倒水。
温水入腹，余可可舒服了许多。
察觉男人的目光阴恻恻的盯着自己，余可可有点吃不消。
翻了个身，忍着浑身的不舒服背对着段惊鸿躺下。
“我好累，我要睡觉。”
她翻了个身，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段惊鸿扳过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
“把话说清楚再睡。”
余可可很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
她都这么难受了，段惊鸿还不放过她。
“说什么？”
她挥开段惊鸿的手，简单的动作拉扯到了某个部位。
她倒吸口气，看着段惊鸿的目光带着埋怨还有委屈。
“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考虑结婚的事？”
“上·床怎么了？谁规定上·床了就要结婚？”
“我就不想这么早结婚怎么了？有罪吗？”
“是。我昨天确实是勾·引你了。但你也没吃亏啊。说起来明明是我比较亏吧？”
“我都不要你负责了。你干嘛一副我挖了你祖坟的样子？”
“我都这么累了，又难受，还痛。你就不能放过我，让我好好睡觉吗？有什么也等我睡醒了再说。ok？”
余可可振振有词，一口气一大串不带停的。
翻身，拉高被子直接连头带脸的盖住。
看起来就是一副拒绝沟通的态度。
段惊鸿的手伸出去，在碰到被子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为她将被子掖好，起身离开。
余可可又累又困，已经闭上了眼睛。
听到关门声，忍不住就又觉得有些委屈。
她说的是实话，她都还不到二十五。
今天之前，她确实没想过结婚的事。
更何况他开口说要娶，她就要嫁吗？
她一说不嫁了，他立马就跑了。
哼。
渣男。
渣男渣男渣男。
余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反正就是好气。
“混蛋段惊鸿。”
要不是她这会真的非常非常不舒服，余可可非冲出去，骂他几句解气。
气完了，就剩下了委屈。
她又没说一辈子不结婚，就现在不结婚。
她还小嘛，不想这么早结婚不是很正常？
她人都给他了，他多哄她几句会死吗？
余可可很气，又累。就这样带着怒气睡着了。
等她醒了，发现段惊鸿又不见了。
更气了。
＊＊
容骁衍看着眼前憔悴了不少的容寰宇，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冷冽。
“你吵着说要见我。有事？”
容寰宇看着他，嗤笑一声：“那些东西，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过年之前。”
“过年以前？”容寰宇不相信：“如果你真早查到了，你怎么不早交给警方？”
“奶奶难得和你们一起过年。她很开心。我不想破坏她这份开心。”
容寰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别说得你多孝顺似的。你要是真的孝顺，就不应该把我送进来。”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奶奶，你以为你现在只是坐在这里？”
容寰宇盯着他，突然就笑了。
“容骁衍，你总是这样虚伪。你看，你分明看我不爽很久了。却还要装得兄友弟恭，好像很照顾我一样。”
“如果你不做多余的事，我跟你之间就算做不到兄友弟恭，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说得倒轻巧，我不信有以前的事在，你能容忍我？”
“为什么不能？”
容骁衍挑眉：“当年送你们出国，就是我觉得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想着计较。但是你不在国外好好的呆着，回来搞出这么多事。你觉得，我还能容你？”
“现在我已经进来了，你当然这样说。”
容寰宇会做下之前那许多的事，也是认定了容骁衍不会容忍自己，早晚会对他动手。
他自己做下的事他自己知道。数罪并罚，至少十年起。
十年后再出去，外面是什么样他不知道。但容骁衍一定不会让他再在眼前出现。
越想越生气：“容骁衍，我怎么说也是你兄弟。你去签谅解书。我就老实认罪。”
“容寰宇。你是不是被关进来，把脑子关坏了？”
容骁衍一脸看白痴般的表情看着他：“你都被关进来了，我还在乎你认不认罪？”
容寰宇面色一白，确实，警方现在已经有了证据。
他认或者不认，不会改变任何事。
“如果我告诉奶奶呢？你背地里对我下狠手，置我于死地，你就不怕奶奶伤心吗？”
容骁衍原本脸上的闲适消失，眼中是丝毫不掩饰的狠戾。
“谁先下的狠手？谁先置谁于死地？你还对我儿子出手。容寰宇，你是真当我没有脾气是不是？”
“你敢去告诉奶奶？你不怕她伤心？”
“做这些事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怕她伤心？”容骁衍摆了摆手：“我会如实告诉奶奶你做的事。”
至于让容老太太伤心的人又不是自己。
事实上，早在容寰宇第一次出手的时候，程星回就说过让容老太太知道真相。
容寰宇不会收手，容骁衍也不会放过他。
这是死结。
无解。
“容骁衍。”
到了这个时候，容寰宇终于有点怕了。
“不要告诉奶奶。”
容寰宇语带哀求：“算我求你。”
“凭什么？”容骁衍不为所动：“早在你不安分的呆在国外，妄图回国对着容氏还有我家人出手的时候，你就应该会想到今天。”
容寰宇沉默了一瞬，他自认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能推出一个周维新替自己顶罪，也能推出一个辛哲在自己前面出头。
回来之前想过容骁衍可能很厉害，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失败。
可是他没想到，容骁衍比他想的要厉害。
竟然连那么隐秘的事都被他查到了。
看到容骁衍冷硬的离开，容寰宇再不服气，也只能认输。
“容骁衍，如果我没有回来，没有做那些事，你真的能忍住不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