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指尖微动,却并没有露怯。
细软的指头握住他的小指,剪刀横过来,在皮肉擦出一道血痕。
身后的少女明显一僵,不屑地哼了声,把剪刀的刃远离了他。
“这双手要不要,全在你。”
夔瑢笑了笑,笑得有些古怪:“二小姐请便,你高兴就好。”
宋娇静默了两秒,把剪刀往前挪了挪,恶狠狠的道:“那我剪了啊。”
“……请便。”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夔瑢甚至能想象得到身后的女子盯着自己的目光是何种形态。
肯定非常好玩。
宋娇站起身,拂了拂衣群:“罢了,剪手指头还能再接上,没意思。”
夔瑢嘴角溢出冷笑。
呆头呆脑的笨女人,剪手指头能接上这种无知的话都能说出来,蠢出生天了。
当然,他这个想法会在不久后啪啪打脸。
宋娇又盯上他满头的墨发,不得不说,发量真多啊,质量还好,黑得比他的心肠还黑。
她伸手攥住他一把头发,恶劣的往后猛的话一拽,少年吃痛的倒抽一口气,瞳孔中立刻凝上冷光。
“你这头发长得真快,三年前我给你剪了一大片,现下都长出来了。”
剪手指头她下不去手,剪头发又不流血,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当即,她扯起一缕,咔嚓一声,上好的青丝在他眼前垂落。
少年的眸子更暗了,看着她的目光阴沉的聚着风暴,好似下一秒就要让她死在这雷霆万钧之下。
宋娇指尖一顿,与他对视片刻,淡定地闪躲开。
她看着满地散落的青丝,心里多少有些悔意。
犹记得三年前原主趁着他睡觉偷偷剪下他大半头发时,少年在房间里独自坐了七天,七天后,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头上包着块黑色的头巾,那头巾在他头上整整半年,半年后少年扎着良莠不齐的冠发出现在众人面前。
宋娇叹了口气,把剪刀也丢了:“之前玩过的把戏,再玩一遍也没什么意思,不如……”
她眼睛一亮,一抬脚,将捆绑他的椅子踹到,他整个人也仰面倒在地上。
少年轻蔑的想着,剪手指不敢剪,剪头发也不敢剪,他倒要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
鞋袜被褪去,宋娇以为会闻到什么异味,她憋了好半天气,快速换气的期间,竟一点异味都没闻到。
既然没有脚气,她就不用顾及什么了。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他想过无数个她折磨自己的方法,而现在,她却脱他的鞋袜来侮辱他!
“你这个死女人,想干什么?”
情急之下,他连最基本的伪装都没有了,称呼从二小姐直接变成死女人。
宋娇嘿嘿一笑,一手握着他的脚踝,纤细地指尖划过他的脚心。
“干什么?折磨你啊。”
倚天屠龙记的经典桥段,妖女赵敏都忍不了多长时间,如此磨人的手段,她不信这小变态能忍住。
夔瑢就觉得脚心被她刮过的地方火灼一般,引起一阵轻颤,并不是单纯挠痒的痒,酥酥的,软软的,让人没有招架之力。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比被她丢在蛇窟那次还要感到愤怒。
宋娇见他没什么反应,手上的力道加大,几个指尖用力挠着她的脚底板。
“怎么样?舒服吧?脚底spa,哈哈。”
少年的呼吸逐渐紊乱,眼尾的红慢慢晕染到脸颊、耳朵、脖子。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赶紧住手!”
宋娇冷斥他:“你先给我解药!”
“……”
夔瑢喉间溢出痛苦闷哼,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愤怒却在一点点加剧。
宋娇知道他在忍,于是双脚齐上阵,眼看着少年漆黑的眸中染上水光,瞳孔也开始涣散,却也硬是没吭一声。
“这都能忍!”
宋娇不免感到泄气,刚准备停下手,夔瑢身上捆缚的绳子突然断裂。
他气急了,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前把宋娇压在地上,一手去掐她的脖子。
“死女人,你这次真的死定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上紧了一下,却又并没有下杀手。
他想起刚才被她凌辱的那幕,怎么想都觉得此刻杀了她太亏。
那样的屈辱,他也想让她尝尝。
宋娇那个气啊,早知道她就该果断点,把剪刀插进这小白脸的心脏,也好过现在被他压制。
宋娇掰着他的手指,就怕他一个用力把自己的脖子给掐断:“还是那句话,我死你也别想活,你今天已经暴露了,若我真的出事了,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夔瑢听了这话果然收了几分力道,他垂眸,长若鸦翅的羽睫覆在眼睛上,遮住眼底的心事。
忽地,他抬眼与她对视:“二小姐,你好像比之前变聪明了?”
宋娇冷笑:“本小姐何曾笨过。”
这句话还是老味道,夔瑢心中的疑惑瞬间散去,他又恢复成邪恶少年的样子,一手去握她的手腕,学着她的口气。
“你刚才用这只手打的我,那把你的手指头都剪下来,以后是不是就打不了人了?”
宋娇的黑瞳倏地睁大。
这反应让他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感,他十指与她交握,只需轻轻一使劲,她的纤纤玉指就会碎成骨渣。
恐惧战胜不了任何敌人,只会让别人更加得意。
宋娇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凭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冲动,用另一只手猛地去扯他的衣服。
敌人的脸近在眼前,奈何她没有武器,只好龇着一口小白牙冲他的左侧下颌位置咬去。
“啊——”
少年没忍住惨叫出声。
那种酥痒无力的感觉让他一时懵怔,他不知道是该先掐死她,还是先把自己的脸抢救出来。
于是乎,就僵住了。
宋娇尝到了腥甜的味道,是小变态的血,她立刻松了口,嫌弃的呸呸两声,生怕染上病毒。
趁着他失神,宋娇也终于找到反击的机会,屈膝一顶,直接撞到他的关键部位。
少年的脸色一变,从刚才满颊绯红,慢慢变成桃粉,最后变成白粉,煞是有趣。
可即使这样,他掐着她脖子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另一只手不可抑制地想要去护下身,大手刚往身下走了点,又凭着巨大的意志力停下防护的动作。
他不能让她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