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深入交谈，三人很快便将合作的事情定下来。 三清新材料的专利将会授权给海军，航天，以及钢铁研究总院等重要国家机构使用，每年收取合理的专利费。 除了军事声呐系统，这种新材料还可以用于火箭燃料调节与控制，空间站与卫星控制等方面，能有效提高国防和航天航空领域的技术装备水平。 由于技术过于先进，为了保密，除了三清自己的产品，暂不能用于民用领域，同时禁止出口。 这还是因为三清的超声刀都属于医疗设备，主要客户都是国内的各大公立医院。 所以海外客户是不用指望了。 当然，作为回报，只要三清的超声刀符合国家标准，不比强生的差。 各大医院将对其敞开大门，作为最优选进行采购。 这相当于国家亲自下场带货，扶持力度不可谓不大。 如此一来，等到三清的超声刀正式上市，超声刀设备的彻底国产化将不是问题。 卫康对此相当满意，他拿出各种黑科技的时候，心里早就有所准备。 华夏的医疗行业比较特殊，跟电子产品等行业完全不同。 所有医疗资源都属于公有，要在制药和器械领域发展壮大，必然要跟国家深度绑定。 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利益方面受损不大，这些保密措施都能够接受。 等过几年，新材料的独断性应用形成了国际上的优势，必然会解禁进入民用领域。 到时候，他的超声刀已经将国内市场全都占领，正好可以全力进攻海外市场。 ****** 与此同时，王大力也带着几块新材料的样品赶回了公司。 整个研发团队立即忘我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很快就将超声刀的关键部位，换能器和刀头组装了出来，进行负载特性测试。 “老大，这个磁致伸缩换能器果然牛逼，比压电陶瓷的电致伸缩换能器强太多了。”
测试工程师欣喜若狂地说道。 “不但功率强了数十倍，精确度也大大提高，而且振幅范围广泛，只需要调整功率，一把刀可以在骨刀和切割止血刀之间随意切换。”
他手中拿着一个简陋的手柄，手柄前部通过变幅杆连接着钛合金刀头，后部插着超声换能器，连接在一个大功率电机上。 王大力点头不语，接过超声刀，也尝试着操作了一下，很快就皱起眉头。 “怎么这个手柄感觉有点烫手？”
工程师解释道：“用的时间久了，发热很正常。”
王大力盯着屏幕上记录的功率和频率数据看了一会，摇摇头。 “不行，刀头的工作频率和电源电压的频率必须保持一致，这样才能产生共振，拥有最佳的手术效果。”
“否则的话，能量将大部分消耗在内部，导致手柄发热，甚至会降低刀头的输出振幅，使得手术质量下降。”
“可是在切割不同组织的时候，超声刀的共振频率是不一样的，软组织就很低，骨组织最高。”
工程师说道。 “那就要继续改进，做到自动跟踪频率，同时自动控制，使其工作时自动保持共振，才不会浪费能量，减少发热。”
王大力斩钉截齿地说道，把手柄放在测试台上。 “行，我们再调整一下。”
工程师点点头。 又经过两周的精心调试，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王大力终于松了口气，于是再次测试时，他特地跑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实验材料。 只不过，看着摆放在桌上，整整齐齐的实验材料，所有人都震惊了。 “老大，你这么做实验，这是不是有点太浪费？”
工程师小杜看着正中间摆放的一条羊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光看看那鲜红的肌肉纹理，鼻端就仿佛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 他回头看了王大力一眼，有些恋恋不舍道。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劝道，都不想这么暴殄天物，浪费食物。 “这么好的肉，刷个火锅多好。”
“是啊，咱不能用超声刀片肉吧？”
“要实验的话，直接买几根羊骨头不就行了？”
“真没必要，实在不行，买只鸡分一分也够了。”
一看到这么一根大羊腿，他们马上想到了烤羊腿和羊肉火锅，瞬间流下了馋涎欲滴的口水。 “谁说没有鸡了？”
王大力拎出一只开膛破肚的鸡，放在羊腿的旁边。 “对了，还有内脏。”
他一拍额头，又拿出一袋鸡心鸡肝之类。 小杜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叠塑料盘子，放在桌上。 “老大，上次组里吃蛋糕，剩下一些盘子，正好用上。”
王大力顿时哈哈一笑：“哟，小杜，你真准备吃烤肉了？”
“那不然呢？”
小杜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还是你懂我，那我就不客气，第一个上手了哈。”
王大力递过去一个欣赏的眼神，撸起了袖子，说道： “不过该记录的数据还得记录啊，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在众人的围观下，他拿起手柄，装上刀头，打开电源。 先调整到切割软组织的30kHz低频状态。 这种频率下，刀头最小的振幅超过40μm，能够将刀头振动产生的机械效应完全地传递到肌肉组织上。 刀头的尖部呈现类似剪刀的夹角，可以很方便地通过手柄进行切割和夹取。 王大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刀头，沿着肌肉纹理在羊腿上切了下去。 手感就像切黄油一般丝滑，毫不费力，立即切开一个深深的大口子。 仔细看了看切口处，不仅切口精准，而且没有伤及周边的血管和组织，肉质依然保持着鲜红。 他笑了笑：“果然很锋利，真的很像一把手术刀，我再把频率降低试一下。”
很快拨动着手柄，将频率调到15kHz，再次刺入羊腿之中。 不过，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一股阻力。 定睛一看，刀头接触的羊肉并没有被切开，而是像一个橡皮筋一样凹了下去。 小杜插嘴道：“没有达到软组织的切割阈值，切不动，还是加大频率吧。”
王大力呵呵一笑，说道：“看来这就是安全阈值了，如果继续降低，估计切手都不会出血。”
说着他把频率调到10以下，然后伸出手指，将刀头试着在上面不住滑动。 果然，连一丝白痕都没有出现。 “我就说嘛。”
他很快又把频率调了回来。 接下来，王大力手上一刻不停，把羊腿上几块最肥美的肉都切割下来。 得益于超声刀机械振动产生的瞬时冲击力，这些肉瞬间就被迅速拉开，同周围的组织分离开，也没有收到损伤。 总之就是，异常地丝滑。 王大力第一次体会到了庖丁解牛的快感。 只是握着一个手柄，拿着一个长柄迷你剪刀，在羊腿上这里切一下，那里切一下，不用费丝毫力气，就把整个羊腿上的肉割得七七八八了。 一些平时用刀很容易被卡住的筋膜，也都很容易的地被分离开，没有一点迟滞。 “我终于体会到了外科医生的快感。”
王大力放下手柄，看着塑料盘子上层层堆叠的肉块，忍不住感叹起来。 不到十分钟，他就解决掉了一根大羊腿，手柄也温润依旧，没有任何发热的迹象。 围观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赞不绝口。 “简直就是外科圣手，太流畅了。”
“老大是个好男人，平时肯定没少在家剁肉。”
“必须要对肌肉纹理和走向非常熟悉才能这么顺手，换我肯定做不到。”
“我就只会剁骨头，呵呵。”
“你们啊，少拍马屁了。”
王大力笑着挥了挥手，继续调整频率。 桌上此刻只剩下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腿骨，他得把骨头也切割成几个小段，实验才算完成。 骨头组织比起肌肉筋膜这些软组织要硬很多，切割阈值也高出2.5倍。 要对骨组织顺利切割，刀头的振幅至少需要达到100μm以上。 王大力将工作频率设定在70kHz，操控着刀头在羊大腿骨上切了下去。 这一次，就像切蛋糕一样，游刃有余地切断了粗大的腿骨。 王大力仔细看了看切口，非常平整且精细，没有产生任何碎裂，也没有损伤到骨头上残留的肉，不由啧啧称奇。 “有这玩意，以后剁骨头谁还用菜刀啊。”
小杜在一旁噗嗤一笑：“老大，用超声刀剁骨头，可以但没必要啊，这不是超声炮打蚊子吗？太大题小做了。”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啊。”
王大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痴迷，感慨万千道。 “我把功率调大试试，看看什么功率能达到瞬间粉碎骨头的效果。”
他将频率分别调到100kHz，130kHz试了一次，发现频率越大，越是能够在一瞬间将骨组织彻底粉碎。 只不过由于输出功率过大，造成的其他组织损伤也更大。 不但骨头被切割的地方彻底粉碎，里面的骨髓也融化成液体，流了出来。 王大力点点头，总结道：“看来用在外科手术上，得用较低功率实现高效切骨才行，过大的输出功率会造成软组织损伤。”
“不过这也要看情况，有时候骨组织只要切断就行，有时候需要粉碎，这就要使用不同的工作频率了。”
“我们的超声刀优势很大，一个在于换能器对输出功率的极高利用，中途没有多少能量损失，用60W的功率完成了80W，120W才能达到的切割效果。”
“另一个是换能器本身的精准度很高，强生的超声骨刀，作用范围达到了几百微米，但我们的超声刀，同样的功率下，作用范围降到了100微米以内。”
“如此一来，不但不会对临近组织造成碎裂和损伤，切割也更精细，甚至能够对毛细血管和神经纤维进行切割和止血。”
“人体的细胞大小基本在微米级，静脉和动脉血管的直径则在毫米级，至于毛细血管和神经纤维都在100微米以下，所以只有我们的超声刀能在这个尺度上进行操作。”
“强生的超声刀只能对静脉和动脉血管进行止血和凝固，精度完全比不上我们。”
“好了，说了这么多，这些肉可不能浪费，该进行最后一步实验了。”
王大力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话，最后舔了舔舌头，眼睛里射出绿油油的光芒。 “烤肉盛宴开始了。”
众人瞬间发出一阵欢呼。 “老大，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去拿几瓶可乐。”
“老大你测试了这么久，肯定累了，让我来烤肉吧。”
“那就看你们的了。”
王大力大手一挥，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杜一马当先，把输出功率调到最大。 然后拿着超声刀，将肉块撕成一片又一片，放在盘子里，分发给众人。 很快，大家就闻到了一股异常鲜美的烤肉香味。 在这个过程中，超声刀的机械能迅速破坏掉肌肉组织中的蛋白质，使其凝固变性。 同时产生了热效应，从外到内，将整块肉都烤熟了。 不过由于热效应比较低，温度一般不超过80℃。 这样一来，没有油烟，没有焦黑，肉质鲜嫩，风味得以保留，味道非常美味。 “太好吃了，低温炙烤的口感果然非常独特，难得一见。”
王大力大口吞下一块肥美的羊肉，啧啧赞叹道。 其他人都忙着烤肉，烤好以后就埋头苦吃。 整个测试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只剩下大口咀嚼，吧唧嘴巴，以及咕噜噜喝饮料的声音。 王大力第一个吃饱喝足，他四肢摊开，半躺在椅子上，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只觉美好人生不过如此。 “吃着烤肉，做着实验，就把产品搞定了，顺便吊打竞品。”
“这才是科技大佬的美好人生啊。”
“哈哈哈~”他忍不住咧着嘴傻笑了起来。 “真这么好吃？我能尝尝吗？”
身后有人问道。 “那当然，你自己动手呗，怎么着，还让我喂你嘴里啊？”
王大力懒洋洋地挥了挥手，突然觉得这提问的声音异常熟悉，转头一看，瞬间吓得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只见陆庭峰板着脸，正站在身后。 旁边的人都吓得一声不吭，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陆庭峰眼神里迸射出两道寒光，大声呵斥道：“看看你们，好端端的一个测试室，搞成这副模样，一片狼藉，简直就是瞎胡闹，像什么话？”
王大力哭丧着脸，一言不发，任由领导劈头盖脸地好一顿臭骂。 他知道这次自己也有点过分，如果没抓到还好，抓到了就只能自认倒霉。 陆庭峰一顿输出猛如虎，骂完也有些心累，闻着室内的肉香，鼻子不由动了动。 再看了看盘子里烤得鲜嫩的羊肉，右手情不自禁地就伸了出去，抓上一块塞进嘴里。 一口羊肉吞下腹，鲜美的味道直冲脑门。 他瞬间沉默了，半天才甩出一句话：“这次算了，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