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尔和玛德琳要投奔的亲戚家在诺曼帝国中部的巴勒鲁普,靠近帝国首都奥兰。虽然诺曼帝国是人类四大帝国当中领土面积最小的一国,但终究是“相对最小”。其领土面积仍然称得起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所以,盖文等人的路程还有很长一段,据阿诺曼估算,以现在的速度赶路的话,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才能抵达目的地。于是,莱茵哈特向盖文提出切磋武艺。这样做除了有避免旅途中的无聊之意,还有两个另外的目标:一来,自从他们兄弟相认以后,还从来没有交过手,虽然平时也交流过一些心得,但那些概念都是笼统的。不清楚对方的战斗习惯,战斗时就没有配合可言,要是碰上强盗,各自为战,会白白浪费许多体力。二来,莱茵哈特和盖文分别两年多,再见面时盖文已经失忆。莱茵哈特觉得现在的盖文对自己完全不像小时候那么亲热了,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重新加深兄弟间的感情,找找以前的感觉。“那咱们就一边赶路一边打吧。”
能和莱茵哈特切磋,盖文也很高兴,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莱茵哈特的建议。自从在鲁尔雪山消灭那头暗夜疯狼之后,盖文的异能者等级就达到了二级,成为一名中级魔法师。这几个月虽然事情比较多,但盖文忙里偷闲坚持修炼,没有荒废异能方面的修行,现在已经在中级魔法师初阶完全立足,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再小小地突破一下,成为中级魔法师中阶。莱茵哈特则要比盖文强上一些,现在是中级魔法师高阶,不过目前也还没有突破成为高级魔法师的迹象。总的来说,他们现在都是二级魔法系异能者,在实战当中,二人之间的差距对战斗力的影响不大。莱茵哈特是第一个愿意和盖文交手的同级异能者。由于特殊的反双属性异能体质,鲁尔城中的异能者几乎都不跟盖文切磋,也就只有史密斯、戴维还有卡特他们在平时闲暇的时候才会指点盖文几招。可这几位的等级高出盖文太多,实战教育的意义不大。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进步,盖文也想知道自己在同级异能者当中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自然兴趣浓厚。“好。”
莱茵哈特爽快地点点头,随后对阿诺曼说道,“阿诺曼,拜托你抵挡我和盖文交手时飞出的能量,不要伤到布莱尔和玛德琳。”
“请您放心。”
阿诺曼言辞简洁地说道。和阿诺曼交代完,盖文和莱茵哈特就先行一步,在马车前面选了一块地方,准备切磋。“?”
正在做准备的莱茵哈特看到盖文取出一把铁剑拿在手里,不由得一愣,奇怪地问道:“盖文,你不是跟我说你是个魔法师吗,怎么还用剑?”
盖文听后笑了笑,反问道:“我是魔法师啊?但好像没人规定过魔法师不能用剑吧?”
莱茵哈特的错愕在盖文的意料之中。都不用说那些不懂异能的普通人,就算是在异能者圈子当中,也有不少人存在这样的刻板印象:魔法师是不使用攻击性武器的,唯有魔法才是魔法师最重要且唯一的武器。确实,自从有人类开始使用魔法以来,绝大多数魔法师最多也就使用法杖或者魔杖作为辅助武器,增加自己的施法速度和法术伤害罢了。很少有魔法系异能者像物理系异能者那样拿着刀枪棍棒作为武器的。很多时候,使用武器在主流魔法师看来都是花哨没用且离经叛道的行为。但盖文却从笔记老者那里了解到,在上古时代,魔法的创造者天族和魔族,以及魔法的发扬者龙族、精灵族,他们都是使用武器的。到了侏儒族和兽族的统治时期,魔法师不使用武器才逐渐成为主流。而人类诞生于兽族之中,自然也不可避免地继承了兽族的这个习惯,以至于到了现在竟然还发展出了一种歧视心理。莱茵哈特身为海因里希家族的嫡子,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触到耶灵帝国的宫廷魔法师,接受的自然是传统的魔法教育,所以才对盖文拿剑的行为感到困惑。“这剑到底有用没有,咱们一会儿打起来了你就知道了。”
颠了颠手中的铁剑,盖文说道。“那好吧,就让我来看看你这剑上都有什么说道。”
莱茵哈特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随着体内魔力的调动,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开始!”
战斗开始以后,盖文迅速动了起来,直愣愣地冲向莱茵哈特。身为一个魔法师,盖文比任何人都清楚魔法师的弱点究竟在哪儿。要是不趁着莱茵哈特的魔法还未成型之时迅速近身的话,这场战斗很容易就会演变成两个魔法师之间互扔法术的对耗。站在莱茵哈特的视角,释放出光属性魔力的盖文就像一个金色的小太阳一般朝他疾驰而来,保持现在这个速度,三秒钟之后他就会落入盖文的攻击范围。莱茵哈特自然不能让他如愿,身体一轻,快速地朝自己的侧后方闪躲而去。与此同时,莱茵哈特还扬起右手,之前就开始准备的魔法快速成型。无数冰粒凭空凝结化作根根冰凌,在他与盖文中间形成一道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弹幕,随着莱茵哈特的右手落下,带着破空的尖叫声朝盖文攒射而出。漫天的冰凌就像裹挟着雨点的乌云一般朝盖文压了过去。盖文见状立刻加大自身光元素魔力的输出,使自己身上闪烁着的金色光芒更重了一分。没有躲避莱茵哈特的冰箭雨,而是选择与之正面硬刚!唰唰唰。冰凌射过之处,一片狼藉。但盖文受到了自身魔力的良好保护,冲入冰箭雨的时候,光属性的魔力将冰属性的箭支迅速炙烤融化,严密地保护了里面的盖文。随着两大属性魔力的对抗,盖文的光属性外壳也逐渐与冰属性的箭雨相抵消,散发出的光芒由白色转为了橙红色。但最终,盖文还是有惊无险的冲出了莱茵哈特的冰箭雨。见自己的冰箭雨没能拦住盖文,莱茵哈特心中不禁一赞,整个人的斗志也变得昂扬起来。趁着盖文刚刚冲出冰箭雨,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动作之时,莱茵哈特在手中快速凝结出一个闪着黑光的魔法球,嗖地扔向盖文,同时继续后退。莱茵哈特突然扔出一个黑咕隆咚的玩意儿让盖文的右眼角一跳,顾不上去想其他,挥起手中燃烧着金色光芒的铁剑,迎面劈向那颗魔法球。轰!光元素和暗元素的魔法正面对撞,引发了一场华丽的元素爆炸。盖文的光系魔法在冰箭雨当中遭到消耗还没来得及补充,终究是被这暗元素的魔法球压过一筹,整个人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飞,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落在地上。“你有两个异能!”
落地后的盖文瞪大了眼睛。刚才莱茵哈特对付自己的时候一共使用了冰元素和暗元素两种属性的魔法,可盖文又没看到他掏出什么魔法卷轴,如果排除掉这个可能性,那他可能就是个双属性体质的异能者!“赢了我,我再告诉你!”
莱茵哈特的脚尖轻轻点地,跳到了一棵大树的枝头,看向盖文的表情有些得意。“那就再来!”
得知莱茵哈特很有可能也是双属性的异能者,盖文的好胜之心被大大地激发了。自己是光暗双属性体质,和莱茵哈特的冰暗双属性体质到底哪个更强,那一定要好好比试一番才能得出结论。战斗继续!这一次,盖文不再选择冲向莱茵哈特了。因为如果莱茵哈特有两种属性的异能的话,盖文的冲锋就占不到什么便宜了。普通的异能者只能使用一个异能,每用过一个技能之后,都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力量消退,等到力量再度迸发上来的时候,才能接着施展下一个技能。在这个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小空档,异能者很容易遭到对手的攻击,所以锻炼在这段时间内的反应和逃生能力是每个异能者的基本课程。然而,持有双属性的异能者却不存在所谓力量衰退时间的弱点。第一个异能放过技能之后,还可以切换到第二个异能继续释放技能,对普通异能者具有天然优势。盖文如果继续拿对付单属性异能者的办法去对付莱茵哈特,那他不但捞不到好处,反而还会被莱茵哈特抓住破绽反向压制。所以,他需要一个新的战术。抬起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左手按在铁剑的末端,与握着剑柄的右手靠在一起,然后双手缓缓向两边张开,金色的魔力也随之涌动,附着在铁剑之上。站在树梢上的莱茵哈特看到盖文这一手眼眉不禁一挑。好家伙,这不就是附魔吗?然而,盖文很快就让莱茵哈特知道,他做的可不只是把魔力附加在武器上那么简单。“看招!”
盖文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朝上架在胸前,朝莱茵哈特所在的方向用力一劈。一道光焰顿时从燃烧着的铁剑当中甩出,径直射向莱茵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