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说:“赵晓晓,你给我清醒点!姓顾的不是什么好人,是好人就不会随便亲吻一个女人!还有,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动情呢?你太没出息了!啊——”
她又是气恼又是纠结地再次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缓了心绪后,她一跳一跳地回床躺下。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以往她喝了酒总是会沉沉睡着,今晚喝了那么多,应该能早早进入睡眠。
可是,她翻了个身,又睁开了眼。闭眼,翻了个身,又睁开眼眸。
黑暗中,她来来回回,辗转反侧着,眼睛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因为一闭眼,她的脑子里就出现顾晚飞逼近脸庞,唇角轻扯,隐含着一丝邪佞坏笑的模样……
原本因为工作性质就睡眠不够的赵晓晓,逮到一点时机就抓紧睡觉,从没有失眠的时候,然而今晚,她失眠了。
她焦躁地挠着自己头皮,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倏然撑臂坐了起来。
“该死的顾晚飞!”
黑暗中,看不见她有多咬牙切齿的模样,但能听出她的话语带了极大的怨恨。
这个坏蛋,为什么要闯进她的世界害她失眠!
成家别墅,沙发上的顾晚飞突然觉得后脊梁发了一下凉,似是听到有谁在骂他的动静,而这动静非常像是赵晓晓的声音。
他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很快哑然失笑起来。
不可否认,他开始想她了!今晚,也注定是他无眠的夜晚!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
赵晓晓黑眼圈犹浓。
站在镜子前刷着牙,她眸光无神。
忽然听见门铃响,不知为何,她的眼神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亮了一下。
快速漱了漱口,她朝大门走去。
经过一夜,她的脚已无大碍,能轻踩着行走。
她问着:“谁?”
门外答着:“是我!”
赵晓晓的脚步一下立在了那里!是廖星城,不是顾晚飞。
“不是顾晚飞”这几个字在她心头闪过,她冷不丁怔了怔。
为什么她以为会是顾晚飞?难道她有那么希望他来找她吗?不可能,明明昨儿才提醒的自己离他远点,一定是一夜没睡好,她的脑子又出问题了!
门铃继续响着,廖星城也在门外继续叫着:“晓晓,你开开门!晓晓。”
赵晓晓站在门里面,心情如同屋外的雨天一样阴霾,道:“你又来干什么?”
廖星城说:“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们当面谈一谈好不好?”
赵晓晓沉了脸,说:“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廖星城,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昨晚不是跟你说的很明白吗?我现在有男朋友,你以后别再来烦我!”
“晓晓,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说好不好?”廖星城坚持祈求她先开门。
赵晓晓犹豫了一下,若不开门,他一定会在门外不走,怕会惊扰到邻居,她无奈地上前,打开门。
内锁一开,廖星城就迫不及待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好像钻晚了就进不来一样,也怕赵晓晓会再度赶他出门,他抢先一步把门关上。
转瞬间,他紧紧抱住了赵晓晓。
赵晓晓惊吓过后,立即极力挣扎着,大叫着:“廖星城!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不放!晓晓,失去你我才知道什么是绝望与痛苦,我再也不要放开你了!”廖星城用力抱着她,几乎要将她的骨头都揉碎了。
赵晓晓拼命去推他,脚下也发了狠,踢着他的小腿骨。
因为疼痛,他下意识地松开了赵晓晓。
赵晓晓借着时机一把推开他,一个用尽全身力气的耳光甩了过去。
“廖星城,你疯了!”赵晓晓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开门,她愤怒交加地指着廖星城,说,“有什么话,你给我站在那好好说,要还这样动手动脚,你就给我滚出去!”
廖星城的脸被扇到一边,回过头时,脸上指印通红。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赵晓晓会打他,当年他出轨,她也没有动手打他一下。
“晓晓!”他再次逼近她。
赵晓晓往后大退,奈何刚消肿的脚不允许她这样大范围逃避,刹时传来一阵剧痛。
她忍不住疼出眼泪来,但仍不忘喝止着廖星城:“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廖星城以为她哭了,忙说:“好,我不过去,你别哭,你一哭我会心疼的。”
赵晓晓真想咒骂他祖宗十八代,她一手撑着柜子,抬起受伤的脚,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没那么疼痛。
然后她非常严肃又冷漠地看着廖星城,再一次问道:“廖星城,你到底想怎么样?”
廖星城怕激怒她的情绪,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说:“晓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是你背叛了我!”赵晓晓吼道!
“我知道错了!晓晓。昨晚我一直在车里,想着我们的过往,是我该死,经不起诱惑,伤了你的心。”
“你是用嘴巴谈恋爱的吗?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开就分开,说复合就能复合吗?你以为犯了错,承认就能挽回失去的一切吗?”赵晓晓痛恨地看着他,说,“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再被自己的耳朵出卖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的。”
“晓晓——”
“爱情不是施舍,有些东西失去了是不可以再找回来的。”赵晓晓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她不想再听他废话,她缓了一下口气,态度也并不那么冷锐了,说,“我也是人,也有选择的权利,不是供人选择的物品,我有我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感情,没理由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廖星城沉默在那里。
赵晓晓也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平静了下来,说:“廖星城,人生没有回头路的。我求你了,回去跟魏晴好好过吧,别再来烦我!”
廖星城突然朝她走近一步,摇着头说:“不,我不想跟魏晴继续下去,我想跟你在一起,晓晓,我不是冲动地说复合就复合,我是真的发现自己原来还一直爱着你。我想跟你结婚过一辈子,晓晓,你嫁给我吧!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赵晓晓头疼极了,她说:“廖星城,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跟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更不可能跟你结婚!”
廖星城又逼近一步,他的情绪似乎有了些愤怒:“那你想跟谁结婚?顾晚飞吗?”
赵晓晓想也没想,说:“没错,我最想嫁的人是顾晚飞!昨晚你不都看见了吗?我跟他现在感情很好。”
赵晓晓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廖星城。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摇晃着她的身子,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你喜欢顾晚飞什么?你喜欢的是他的钱!你们女人就喜欢钱!而且像顾晚飞那种人,根本就不可能跟你是真心的,他只是想玩玩你而已!你还想跟他结婚,做梦吧!”
被晃的有些发晕,赵晓晓推挤着他,气道:“你又发什么疯!廖星城,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不放,我不放!”他大叫着。
赵晓晓被他的失常吓愣了。
廖星城狠狠抱住了她:“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属于我的。”
赵晓晓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他将做什么时,她一下惊骇起来,拼了命地反抗着。
“廖星城,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没碰过你吧?顾晚飞是不是没碰过你?我了解你,你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当年我也是过了很久才成为你第一个男人。晓晓,晓晓……”他几乎要把赵晓晓揉进身体里。
赵晓晓险些觉得窒息,她大喊着:“廖星城,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能听见她呼救的,也就只有房东李阿姨。
可李阿姨知道的门锁密码昨晚被顾晚飞更改了,听见赵晓晓的呼救,她打不开房门,急得满头大汗。
她拍打着门:“晓晓,晓晓,你怎么了?”
“李阿姨,救我,救——唔——”赵晓晓说不出话来。
廖星城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失去理智地强行拽着她的身子往房间里拖,不停说着:“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跟你结婚生子,只有我!只有我!”
赵晓晓一只手死命抓住桌子,双脚不停踢踹着廖星城。
她一双眼眸充满骇异又掺杂着愤怒。
见到她目光中的怒火,廖星城一下清醒过来。
他慢慢的,慢慢的松开赵晓晓,然后瘫坐在地。
双手插入指缝间,他几近于绝望又痛苦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绝情?为什么!”
赵晓晓大口喘息着,恨恨地瞪着他。
他的眼泪含在眸中,痛苦地问着:“晓晓,如果没有顾晚飞,你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赵晓晓咬牙切齿地说:“不会!”
廖星城苦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拒绝我,不是因为顾晚飞的原因,昨晚你们做的一切,无非是希望我能死心。其实我也该感谢顾晚飞,没有他的出现刺激着我,我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心原来还一直爱着你。”
赵晓晓不说话,方才因为挣扎,她的脚伤再一次加剧。
廖星城起身,痛楚地又充满祈盼地望着她,说:“晓晓,可不可以别那么快就拒绝我?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证明给你看,这一次,我是真的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廖星城,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对魏晴公平吗?对我公平吗?为什么你总是只考虑自己?”赵晓晓一脸要杀了他的表情,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一天竟是如此的厌恶他,厌恶到恨不能他在她眼前彻底消失。
她冲他吼着:“你滚!滚!我不想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