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工会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扳倒的。况且宫家现下的情况,除了一个工会,还有海家和陆家,以及其余几个家族,可谓是四面受敌。宫非玦不想让连累傅家,更不想连累了顾宁愿。然而顾宁愿却摇摇头,虽面露忧色,说话却不见慌张,有条不紊。“若是论起私心,我不想坐视不理,虽然我们相识时间不长,可我把你当朋友,朋友有难,我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而论起家族之间的关系,我想我姑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宫家独自陷在困境中。”
说到这儿,她顿了下,“而且,我也只是个挂名的家主,事关这么多人的性命,具体要怎么做,我一个人也拿不了主意,这件事,我回去会跟我姑父说一下,最终还是要看他怎么决定。”
宫非玦知道自己左右不了傅时修的想法,沉吟了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回去后,顾宁愿将宫非玦所言,全都告诉了傅时修。傅时修并不意外,“我就知道,宫家不会做有违规定的事情,看来,古武工会这次是真的要和宫家死磕到底了,不扳倒宫家,古武工会是不会收手的。”
顾宁愿忧心不已,“那怎么办?咱们傅家要坐视不理么?”
傅时修挑眉,“傻丫头,怎么会,傅家和宫家世代交好,没有理由在这么重要的关头退缩,何况,如今宫家和傅家是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宫家若是倒台了,傅家今后的下场,绝不会比宫家好到哪里去。”
顾宁愿闻言,稍稍安心。不管要面临的,是怎样的险境,至少,两家相互帮扶,宫家也不至于孤立无援。旁边,薄靳夜沉默地听着,没发表任何看法,心里却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宫家的手里居然还有一座兵器库!在自由洲,能得到一座兵器库,的确会很让人眼红……不过这仅限于古武工会,洲主府那边,要太平的多。思及此,他眸光为动,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晚饭时,他趁着顾宁愿和傅时修商讨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冷不丁提议。“既然傅家和宫家,已经彻底要和古武工会决裂,那姑父,何不如让宫家和傅家迁移,前往洲主府的势力范围?”
此话一出,全家人都愣住了,齐齐将目光看向他。“迁移至洲主府?”
傅时修眉梢半扬,并没有被他这个提议冒犯到,眼底倒是有几分兴味,“你是说,让宫家和傅家叛逃?”
薄靳夜不紧不慢地解释,“不是叛逃,若说背叛,那也应该是古武工会背叛了傅家和宫家,是古武工会不仁不义在先,傅家和宫家又何必再守着所谓的仁义?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宫家和傅家被工会颠覆?良禽择佳木而栖,古武工会既然容不下宫家和傅家,那宫家和傅家大可不必再为古武工会效力,身在自由洲,总要择个势力范围,除了工会,就是洲主府,眼下,宫家和傅家去洲主府,是最安全的。”
话是这么说,可顾宁愿心里却觉得不踏实。“可是就算我们想要投靠洲主府,洲主府又肯答应么?我们以前可是在古武工会麾下的,洲主府那边,不知道愿不愿意接纳……”薄靳夜微微一笑,“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毕竟有你这层关系在。”
“我?”
顾宁愿指了指自己,旋即想起洲主府的那位主儿。“你是说,那位洲主会看在我的面子上,接纳宫家和傅家?这……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
薄靳夜神色淡淡,说的十分轻松,“你可是救过那位洲主的命,他为了报恩,多次帮助你和傅家,甚至可以把区域之主拱手相让,更别提接纳你们两家,这还不是小事一桩?若是不放心,你可以先去和温如羽谈谈,探探底。”
顾宁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拧眉想了下,突然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温如羽这号人,你听说过他?”
薄靳夜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却不急不慌,很自然地圆自己的话。“嗯,听说过,温如羽是洲主府麾下的七堂主之一,声名赫赫,我提前了解过,也知道他和古武工会副会长林冥当众叫板的事。”
“哦,这样啊……”顾宁愿不疑有他,了然地点点头后,看向傅时修,“姑父,您觉得可行么?”
傅时修意味不明地盯着薄靳夜,隔了半晌,才淡声说,“试试倒不是不可以,反正宫家和傅家,是不能再继续待在工会了,这也不失为是一条出路,不过我们不能代表宫家的想法,这件事,还是要问问非玦的意思。”
于是,饭后,顾宁愿去阳台给宫非玦打了通电话。宫非玦听了后,很明显迟疑了,并且有几分抗拒。“说实话,我并不喜欢依附于别人,作为古武工会的附属势力,是因为家族上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可要我主动去投靠别人,这种事我还从未做过。”
顾宁愿明白他一身傲骨,无奈道,“可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不是洲主府,就是古武工会,古武工会摆明了铁了心要铲除宫家和傅家,夺走我们两家的所有权势和利益,这里,是待不得了。”
宫非玦也明白,沉吟了片刻后,说,“可洲主府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要不要去,得和他们谈过才知道。”
“嗯。”
顾宁愿也是这么想,“我会和温如羽约一下,看这两天能不能找个时间做下来谈谈,确定了时间,我再通知你。”
她本以为,像温如羽这样响当当的的人物,是很难约的。没想到,竟出奇的顺利。她通过药川联系上温如羽,后者一听说是她,二话不说就同意当天见面。而谈话过程,更是比她想象中顺利百倍。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的二楼包厢。顾宁愿和宫非玦提前抵达,等了没十分钟,温如羽就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顾小姐,你好。”
他扬起一抹尔雅的笑,主动伸手,气质优雅卓绝,“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顾宁愿客气有礼地和他握了下手,“温堂主,您客气了。”
温如羽微笑着收回手,视线一移,看向旁边的宫非玦时,嘴角的弧度淡去了些。“宫先生,久仰大名。”
“温堂主客气,请坐。”
三人落了座,谁都没有绕弯子,直接进入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