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上帝无法创造出自己举不起的石头”,愿之彩虽然在最开始的苏觉看来近乎无所不能,但到了现在,在苏觉见识过的诸多存在中,愿之彩也只能排上中等而已。
不管是诡门中的巨手、来自世界之外的“噩梦”,还是苏觉通过明道树在规则之海见过的巨人,都至少要比愿之彩高出一个层次。 即使愿力再奇特,也应该无法捏造出一个足以将普通人提升到与自己比肩的器物。 游戏另有来历,倒是更为合理一些。 种种思绪从苏觉脑中一闪而过,不过他依旧认真聆听着二叔的话语,接下来二叔要说的东西显然更为重要。 “将愿之彩的意识压制后,我和银甲将就一直在寻找将愿之彩彻底杀灭的办法,但我们压制祂原本的意识已经极为勉强,单靠自己自然没有任何办法。”“但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或许是我们两人的愿望太过强烈,居然催动了一部分愿力,随后一个空洞在我们面前打开,那个游戏头盔便掉落在了我们面前,那个游戏头盔是我们用愿力从不知何处打捞而来的产物。”
“我们催动的愿力并没有指向性,它只是单纯实现了一个愿望而已,我们甚至不确定是愿力打捞了头盔,还是头盔本身通过愿力找上了我们。”
“更关键的问题是,那个愿望本身是有偏差的。”
说到这里,二叔苦笑了一下:“我和银甲将的意识虽然特殊,但在撬动海量愿力时还是免不了被愿望本身反过来影响。”
“原本的愿望是寻找将愿之彩打败的方法,但是经过扭曲,却变成了改变命运的方法。”
“这个愿望太过笼统了,我们甚至不确定这个头盔能起到什么作用,直到我尝试将力量探入其中时,愿之彩的力量居然被头盔截断了,我和银甲将才确认了,这个头盔应该是更高等级的造物。”
“就在我们意识到了这点的时候,一份说明书突兀地出现了我们意识中。”
“说明书极其笼统,只是大致说明了向头盔中写入副本的方法和一行小字‘相信它,它将带你们跨越宿命’。”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我和银甲将尝试将我的经历编入了其中,但并尝试使用头盔,却都被拒绝了。”
“之后的事情不用我说小觉你也应该能大致猜到,我在头盔中留下了留言,随后将头盔用愿力送了出去,保证它能在合适的时间到达合适的人手中。”
二叔的话语至此,苏觉关于游戏的疑惑算是解除了一大半,虽然依旧不清楚游戏到底是从何而来,但也算是加深了对它的了解。 “当然,所谓合适的人自然就是小觉你了,这是我的私心,毕竟通过愿之彩我也了解到未来要复苏的存在不止祂一个,自然想让自己的亲人也有一些自保之力。”
“现在看来,小觉你没有辜负我的期待,你真的得到游戏的认可,甚至将愿之彩解决了。”
说到这里,二叔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愿之彩已经被消灭,头盔的游戏应该还未停止吧,我估计最后头盔的目的估计跟跨越宿命有关,要是……” 二叔的话未说完,他的声音突然模糊起来,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乱码。 苏觉的表情微微一变,因为随着声音的模糊,二叔的意识也在逐渐变淡,二叔的时间到了。 二叔也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状态,只见他停下了话语,眉头紧皱着深吸了几口气,令自己意识强行稳定了几分。 “小觉,看来得到这里结束了,你之后的路注定要比二叔精彩,二叔就不多嘴了。”
“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小觉,家里还好吗?”
此话出口,二叔的脸庞之上闪过一丝哀伤,正值壮年的他魂归昆仑,残留的意识同银甲将一起镇压愿之彩,说到底在一切发生之前,二叔也只不过是一个喜欢冒险、正义感稍微强上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苏觉的心底涌出起一股热流,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如数家珍一般开口说道:“二叔,你放心吧,家里老爷子身体硬朗的很,大伯一家出了国,生活好着呢。”
“至于我父母,他们都退休,在家陪老爷子享受生活呢。”
“我从游戏中找了些法子,除了不好联系的大伯一家之外,咱们一家子起码长命百岁都没有问题。”
“至于其他的,这不是还有我吗?”
苏觉的话在风中飘散,二叔的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在苏觉的注视下,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消失的前一刻才缓缓开口叹道:“全都平安,这就好呀,也不枉我在这昆仑守了……小觉,接下来就……我……” 模糊的声音在风中飘散,二叔的身影彻底散去,不过苏觉并没有悲春伤秋的时间,因为随着二叔的消散,那缕色彩再度失去了控制,微微颤动之间居然想要破空而去。 来不及多想,苏觉伸手将色彩捞在手中,随后将它朝着愿之枪按去。 在接触到愿之枪的瞬间,挣扎的色彩立刻停了下来,仿佛乳燕归巢一般主动融入了愿之枪中。 苏觉也立刻行动起来,“苍白”的力量和群星之力一起灌入愿之枪中,一齐对愿之枪重新开始了炼制。 时间飞逝,眨眼间就过去了三天,苏觉盘坐在地,愿之枪悬浮在他的身前,一抹彩色的光华在枪身之上流转。 苏觉完全没有预料到色彩和愿之枪的核心融合会花上如此长的时间,不过这三天来他倒是并没有受到什么打扰。 说来也正常,愿之彩临世造成的灾难令昆仑彻底变成了死地,除了提前撤离的人或动物外,这里不存在苏觉外的任何活物。 而且愿之彩和他的大战,数股伟力的碰撞将使得这里的能量分外狂暴,山体外围的能量乱流足以隔绝一切探查手段,并将试图闯入的一切撕碎。 又过了半天,苏觉终于睁开了双眼,枪身之上的力量缓缓退去,此时的愿之枪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终于完成了,是时候离开了。 苏觉缓缓起身,彻底停下了体内祀的运转,如此长时间的借用“苍白”的力量,对他造成的负担着实不小。 至于法天象地,由于在炼制的过程中没有什么作用,苏觉早就将其停了下来,若非如此,他可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