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行心疼儿子,压下怒火,话中有话道:“这位先生,我姓霍,霍家跟战家一直是世交,刚才我儿多有冒犯,还请海涵一二。”
他把战家搬出来,在帝都,还没人敢不给战家面子。原以为这么说,对方就该识相滚蛋了。白崇卜却不买账。“带走!”
白崇卜随意挥挥手,率先转身走了。黑衣男人押着霍靖萧紧跟在后。“爸,救我,救我啊爸!”
霍靖萧刚才嚣张的气焰完全消失,边哭边喊道。霍远行又惊又怒。可他这次带过来的保镖全都折在战墨辰手下,现在连个保护他们父子的人都没有。“你是不是要钱,我可以给你钱!”
霍远行急步追了上去。白崇卜停下来。霍远行松了口气,“你要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儿子。”
他嘴上说着,眼底却滑过一抹狠意。只怕是有命收,没命花。等应付过眼前这一关,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聒噪!”
白崇卜掏了掏耳朵。下一刻,黑衣人放下霍靖萧,直冲霍远行而来。“你、你干什么……唔……”也不见黑衣人怎么动作,霍远行的双手被牢牢绑住,嘴里还塞了一团臭袜子。再一看黑衣人脚上,还真少了一只……霍远行从未受过此等侮辱,气血攻心,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爸!”
霍靖萧惨叫一声冲了过来。黑衣人一手扛起霍远行,一砍刀手直接劈晕了霍靖萧。“安静了,少爷。”
“做得好。”
白崇卜满意点点头。“走吧。”
黑衣人跟在白崇卜身后,一手扛着一个男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安颜病房。白家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得知安颜醒来后,战墨辰一次都没来看过,白雨齐气得坐不住了。“我去抓那小子过来。”
“爸,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抓什么人啊。”
白芍说。“他不来看小颜,肯定是在忙公事,当然去公司找他。”
白雨齐理所当然地说道。“我都去找过了,没人。”
白芍没好气道。“别吵了。”
白老夫人一抬手,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小颜身体还虚弱,需要都休息,你们要说事都出去说。”
众人只好出去了。“小颜,你怎么想的?”
白老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安颜憔悴的脸。就一天多时间,人都瘦了一圈,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安颜没说话,目光如死灰一般看着窗外。“姥姥知道你难过,可你要顾着自己身体啊,听小芍说你一天多没进一滴米,这可怎么行呢?”
白老夫人站起身,将带来的保温瓶打开盖,倒了大半碗香浓的鸡汤出来。她坐下来,将汤碗递近了一些,拿勺子舀了一勺。“乖孩子,起来喝点鸡汤,补补身体。”
安颜还是没说话,动也没动一下。她静静躺在床上,就像一个漂亮的布娃娃,表面看着平静,可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白老夫人慢慢红了眼眶,端着汤碗的手,不自觉轻轻颤了一下。“孩子,你这样不吃不喝,心疼死姥姥了,还有你妈妈,她在家里照顾三个孩子,如果知道你这样,她也会心疼的啊。”
“姥姥,对不起,我真的没胃口……”耳边,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好似砂砾滚过尘土。泪瞬间就涌出眼眶,白老夫人捂住嘴哽咽。孩子,她可怜的孩子啊!白老夫人强抑住没有哭出声,她不想安颜听了更难过。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她擦了擦眼角,给安颜掖好被角。“不想吃就先不吃,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姥姥去看看他们。”
安颜轻轻地点点头。白老夫人走出病房,眼眶还是湿润的。白芍忙过来搀扶她:“安安姐还是不肯吃东西?”
白老夫人叹了口气:“她说自己没胃口。”
众人均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压抑。白老夫人抬起头环视一圈四周问:“崇卜人呢?”
“我在这里。”
白崇卜迎面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一个巨人保镖,保镖手里拎鸡仔一样拎着两个人。见众人不解,他主动解释:“这是霍氏父子,来给小颜赔罪的。”
他说得轻松,可众人看并不是这么回事。把人打晕了赔罪,这也实属少见。“小颜睡着了?”
白崇卜问。“哪里能睡得着,这孩子心里苦,心事又重,到现在还不肯吃东西。”
白老夫人红着眼眶说。白崇卜点点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这就带他们进去。”
“能行吗?”
白雨淙一直没说话,此刻犹疑问。“行不行,试了才知道。”
白崇卜敲了敲门,推开门进去。保镖拎着两个昏迷的人也跟在他身后。“小颜,我来看你了。”
安颜缓缓转过头来,空洞的目光里,多了几个人的影子。“他们是霍静雅的爸爸和哥哥,霍静雅死了,就让他们替她赎罪。该怎么办,你说句话,我帮你做。”
这时霍远行慢慢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自己是在病房,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年轻女人。他顿时全都明白了。这些白家人,真是可恶,居然绑他来见害死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你放开我,我可以告你绑架,快放开!”
霍远行大叫道。白崇卜看他一眼:“聒噪!”
保镖又要拿臭袜子堵过来,霍远行吓得赶紧闭上嘴巴。“小颜,你就说句话,哥帮你出气。”
霍远行惊恐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子。他的命,捏在害死女儿的人手里,这种滋味,像把他架在火上烤一样,太耻辱太痛苦了。“哥,咳咳……”安颜轻轻咳嗽了几下,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白崇卜赶紧过去扶她靠床头坐着,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小颜,你不用动手,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白崇卜一看安颜这样就心疼得不行,放出狠话,“这两个人渣,让我来,不要脏了你的手。”
他说这话时很随意,根本不把霍远行父子当人看。的确,他们也不配做人!能教出霍静雅那样丧心病狂的女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到了这种程度,又怎么能是一个合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