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清没有什么大碍便算是万幸。
眼下主要的，是在狱中的顾灵娘。
有了这么一遭，郭家人定会使尽办法的让灵娘在狱中的日子不好过。
苏芸觉得，自己还是要再去一趟县衙才能把握一点。
于是便带上兰娘打算前往县衙。
顾永川不放心苏芸，毕竟刚刚得罪了郭家，原本想要跟她一起去，可却被苏芸劝了回来。
“老四受伤，老二又是个读书的，只有你还算得上有一膀子力气，家中女眷诸多，你留在这里，我才能安心的去打点灵娘的事情。”
顾永川只好妥协，叮嘱道，“娘，你们路上可要小心点，那帮子无赖说不准还会回过头来找咱们不痛快。”
苏芸摇了摇头。
今天怕是不会了。
他们刚刚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还敢回来？
想到这里，苏芸便想起了今天召唤来的狗群。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今天升级的召唤术，可算是帮了她大忙。
“你一会儿搓些个麻绳，拴在狗脖子上，把狗都带到后院去，千万别叫他们乱跑。”
顾永川连声答应。
上镇里的一路上，苏芸都在想该怎么和林承开这个口。
毕竟她帮林老夫人看病，若是说的不好，反而会叫人误会她挟恩图报。
到那时候反而更麻烦——
而兰娘却不明白苏芸的想法。
看着她一路阴沉的脸，有些忐忑道：“娘，这次的事情，不怪大姐的……”
苏芸的思绪收了回来，“我什么时候说怪她了？”
兰娘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来。
然而苏芸却明白了。
之前原主一直对女儿极为苛刻。
将灵娘嫁出去还赌债后，更是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也未曾关心过她在婆家的日子。
这一点，兰娘一直看不惯却也没胆子说。
毕竟若不是四哥在，她说不准也该被母亲嫁出去了。
说起来，这都是原主做的孽。
却要她来补窟窿。
苏芸有些无奈，“你放心吧，既然郭家是个虎狼窝，娘说什么也会把灵娘救出来的。”
兰娘定定望着她。
半晌才说出一句。
“娘，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到底是不是我娘。”
这话说的苏芸心惊肉跳，可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戳了戳兰娘的脑袋。
“我不是你娘，谁是你娘？”
娘还是娘，可是却和之前的娘不一样。
兰娘深有感触，可是却说不出来，只好闭嘴。
二人一路赶到县衙，门口的衙役认得苏芸，自然没有阻拦他们母女二人，反而还笑脸迎了进去。
林承办完公事侍奉完母亲用饭，便听到小厮来禀报，说是苏芸带着女儿过来了。
林承眉心一蹙，便想到是什么事。
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林老夫人却先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娘。”
林承无奈的叹了口气。
苏芸母女此次摆明了是因为刚刚下狱的那个女人来的——
人既然压进了狱中，事情他便也了解了个大概。
虽然苏芸有给他母亲看病的恩情，可这案子该怎么断还是要怎么断的。
“这种事情，就不用惊扰娘了吧？”
林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轻哼一声。
“我又没置喙你的公事，你急什么？你娘是那种没有轻重的人吗？”
她知道林承是怕她碍于苏芸给她看病的情面，替顾家开口说情。
但林老夫人到底是做了一辈子官眷的人，哪里会不懂得这些？
“苏芸妹子与我有恩，我又与她聊的投契，既然明知道人家是有事相求，便更没有理由避之不见。”
林承面露难色，“可那顾灵娘却是重伤了人才下狱的……”
重伤他人，乃是重罪。
更何况她还是人证物证俱全，不可能翻案。
律法上也更不可能轻判的。
这件事，苏芸就算是求了也是白求。
何苦要让大家都难堪呢？
可林老夫人却摇了摇头，“避之不见，有伤人心。”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林承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人请了苏芸母女进来说话。
一进来，苏芸也不拐弯抹角，便立马开门见山道，“林大人，林老夫人，民妇有一事相求，还请林大人和林老夫人能够应允。”
林承闻言，果然面色一变。
他说什么来着？
这不就是来说顾灵娘的情吗！
还是林老夫人按住了要站起来的儿子，缓缓道，“说来听听。”
“民妇想要见民妇之女，顾灵娘一面。”
“只是见一面？”
林老夫人面露微笑。
就连林承也愣了愣。
苏芸这请求提的很有分寸，律法中并没有规定入狱凡人不能探视的规定。
只不过为了保证衙狱的管理，却是很少准许人进去探视。
毕竟探视的人多了，就容易发生哪个仇家投毒，哪个亲戚帮着越狱的事情，反而对衙狱的管理会造成更多的麻烦。
但，准人进去探视，倒也不是不合规矩的事情。
职权之内，甚至可以说是举手之劳。
苏芸看林老夫人和林承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必然是了解了顾灵娘的事情。
可报官将灵娘送进官府的是他们郭家，必然不会说出灵娘什么好话来。
苏芸也不急，只是也随着林老夫人微微一笑。
“自然不止是见一面。”
说着，她站起身来，便直直朝着林承跪了下去。
“大人在上，民妇是为小女顾灵娘伸冤的！”
见她跪下，兰娘便想也不想的也跟着跪了下去。
林老夫人眉心微蹙，连忙示意林承将人扶起来。
“大妹子，有话好说。”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
“灵娘的事情，我们多少也知道些，你若是想要看女儿一眼，承儿做得了主，必然能让你去见，可至于别的……也总不好徇私枉法啊。”
这事儿，她为难，林承也会为难。
可苏芸却并非是这个意思，她抬手抹了抹眼泪。
知道听林老夫人的意思，这事儿便是有门。
“老姐姐，你误会了。我们并非是想要林大人徇私枉法。”
“相反，民妇希望林大人可以秉公处理，重查事情的经过，不已郭家一面之词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