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总你醒了。”
助理在手机上回复完消息，一抬头就看见戚厉寒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吓得手上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下去。“嗯。”
戚厉寒揉了揉一阵阵发紧的太阳穴，“在医院？”
“是，”助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点局促不安，“您发烧晕倒了。”
戚厉寒还留有一些零碎的记忆，知道自己当时是在休息室里，甚至听见了助理的几声呼唤，只是没有力气回应。手上传来紧绷的感觉，戚厉寒把手移到面前，看见关节处已经被缠上了一圈绷带。他沉默了一瞬，没有说什么，助理瞬间绷紧的身子也放松下来。“手机。”
戚厉寒伸出手，助理赶紧把桌子上的手机递到他手里。戚厉寒先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接近傍晚了，这么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他懊恼地翻看着邮箱里的文件，随口问道，“今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助理站在一边打开备忘录开始汇报，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琐碎，直到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所医院的名字。“剩余的合作资料也已经转过来了？”
戚厉寒坐直了一些。“是的。”
助理点点头，越发猜不透戚厉寒的心思，不知道他是想报复裴拧禾，还是对她余情未了。他顿了顿，以当初两个人分开的情况，应该不会留有余情吧？可若是报复，以戚氏集团的体量，也远远用不到戚厉寒亲自动手。“去给我办出院。”
戚厉寒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戚总……医生说你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出口，因为戚厉寒已经盯住了他。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压迫感，已经让他浑身不对劲儿了。“我现在就去。”
助理讪讪地闭了嘴，快步出门找医生去了。戚厉寒指尖触到眼角，泪水滑落的感觉似乎还是那么清晰，但指下早已是一片干燥。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心，每次遇到和裴拧禾相关的事情时，既爱她，又恨她。可恨她什么呢？恨她抛弃了自己吗？戚厉寒缓缓弯下腰，一只手横过去捂住了眼睛。他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唇颤抖着，明明做错的是自己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裴拧禾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呢。“戚总，手续办……”助理猛地噤了声，恨不得立刻化成一缕烟从门缝里飘出去，只要别出现在戚厉寒面前。看到戚总这么脆弱无助的模样，真的不会被灭口吗？戚厉寒瞄了他一眼，自顾自下了病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可怜的小助理小跑着跟上去，像动物一样踮起了脚，力图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但手里装着药的袋子碰撞间发出一阵摩擦声，助理赶紧把药盒抓在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戚厉寒已经无所谓自己这样被看到，只要他不说出去就好。现在他最关心的，只有和裴拧禾的合作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