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橙以为他不打算回话的时候,却听见时牧弦声音低柔的说,“好。回去给你带。”
苏橙说:“回来的路上有家水果店,好像是24小时营业的。”
时牧弦:“知道。”
苏橙:“别买太多,要新鲜的。你挑的时候注意一下,烂一丁点儿的都不要,放不住。”
时牧弦:“好。”
苏橙换了一只手打电话,喊他:“时牧弦?”
“嗯。”时牧弦柔着声,“在听呢,你说。”
苏橙:“没事。就想喊一下。”
时牧弦笑了:“回去再听你喊。”
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苏橙脸一红,骂了一句“混蛋”后把电话给挂了。
时牧弦无奈一笑。
收了手机,楚墨恒探头过来,眼神歪腻。
时牧弦扫他一眼,淡着声:“想问什么就问。”
楚墨恒也没迟疑:“弦哥,你真跟苏橙同居了?”
时牧弦看到车,遥控解了车锁,回:“不然呢?”
走到车边,楚墨恒先一步拉开车门。
时牧弦上车前突然停下回头问一句:“你刚喝酒了没?”
楚墨恒:“一点儿没喝。我说一会儿还开车,挡过去了。”
时牧弦坐在副驾上,去皇城会所的路上,他脸上透着一丝疲惫,揉着眉穴闭目养神。
兜里的手机震动,打破车内的安静,时牧弦睁开眼,拿出看了一眼。
是对方秘书打来的。
说了一分多钟结束通话后,时牧弦没再休息,低头看着手机上财经新闻。
楚墨恒想着他跟苏橙的恋爱状态,便问着:“弦哥,你真打算跟苏橙走下去?认真的?”
时牧弦头没抬,轻“嗯”了一声。
楚墨恒咂了下嘴,轻叹:“苏橙到底哪里吸引了你?弦哥,你真对她动心了?”
时牧弦手顿了下,眼睛盯着新闻页面:“我对她认真的。”
新闻他没再看下去,收了手机,他看着窗外景色。
刚才楚墨恒提的问题,他以前从来没想过。
对于苏橙,她哪里就吸引了他,时牧弦想,一见钟情吗?
好像不是。他们第一面,苏橙很狼狈。后来她又意外救了他和慕伊若,她受了伤昏迷不醒,他心疼她。
如果说是苏橙冲进他办公室打他那次,时牧弦未免觉得自己太受虐,又或许是酒店那次,她喝醉酒揪着他衣领依偎在他怀里睡了一夜之后,再后来,她一身脆弱,无助的哭着给他打电话。
他说不清楚,总之他动了心。
那次他们当众一吻,在六次圆满的亲吻过后,他确认,真的对苏橙动了心。
无意瞥见时牧弦唇角透着淡淡温柔的笑意,楚墨恒蓦地愣住。
之后他就跟着笑了。
他听见时牧弦说:“没有理由。想爱,也就爱了。”
没那么多复杂。
楚墨恒也陷入沉思,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时牧弦的话——想爱,也就爱了。
没有理由。
车里两个男人,一时静默,没再讲话。
下车前,时牧弦给苏橙发了一条信息。
【要是回晚了,东西明天给你买。】
苏橙没回。
*
时牧弦回到家是后半夜,手里提着一袋子橙子,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刚进门就愣住了。
苏橙歪躺在沙发上,穿着睡衣,长发披散着,没动,像是睡着了。
将水果轻放到茶几上,时牧弦没惊动苏橙,将她抱上楼。
刚碰到床,苏橙睁开了眼睛。迷茫了一会儿,她才有些清醒:“回来了?”
“嗯。”时牧弦坐在床边,轻声问:“怎么就在沙发上睡了?”
他俯身想吻她,苏橙皱眉,一脸嫌弃的将他推开:“有烟味儿,难闻死了。”
时牧弦了然,低头闻闻身上衬衣,确实烟味很大。
他轻声解释:“没抽烟,估计是在包房熏的。”
抬头看她:“不喜欢烟味儿?”
苏橙重重点头:“非常不喜欢!可以说,特别讨厌抽烟的男人。尤其是大烟鬼。”
时牧弦笑了下,起身揉一下她头:“放心,你男朋友没那嗜好。”
他对烟没有瘾。除了偶尔心情烦闷的时候抽两支,平时都不怎么抽。
见他出去,苏橙蒙顿的问一句:“你去哪儿?”
时牧弦停下来,回过身:“洗澡换身衣服。再来吻你。”
苏橙朝他丢了一个枕头。
时牧弦:“再不乖点儿,真的收拾你啊。”
简单冲完澡后,时牧弦就去了书房,没真的过来。
大半夜的,他怕真吓着了苏橙。
从苏橙搬过来这些天,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虽说亲过也吻过,可时牧弦能感觉出来,在感情上,苏橙还放不开。
尤为生涩,就像没谈过恋爱。
突然想到陆云浅,那个一脸阴沉的男人,时牧弦眼里的平静逐渐敛去。
半夜下起雨,一道雷声打破寂夜。
“不要云浅!别离开我……”
惊喊了一声,苏橙满脸是泪的从梦里醒来。
从门口经过的时牧弦猛地顿住脚步。
*
门是反锁的,时牧弦敲门,喊苏橙两声,苏橙没开。
屋里,苏橙满头是汗,满脸是泪,她低头咬着唇,双手紧搂着被子弯着膝盖蜷坐在床上。
眼泪滴到薄被上,晕染开。
她听到时牧弦离开的脚步声。
之后,才低低哭出声。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是短信。
苏橙没看,抱着被子一动不动。
随后时牧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苏橙就那么耗着,不接。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时牧弦似乎比苏橙还执着。
第五遍,苏橙接了。
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里时牧弦不高兴的声音传来:“为什么不接?苏橙,你想干什么?”
苏橙顿时不想说话了。
时牧弦也沉默了几秒,低沉着声:“不想我用钥匙开门,你就自己把门打开。”
很久后,时牧弦正打算拿钥匙,门就从里打开。
苏橙红着眼睛,语气有些冲:“你烦不烦!时牧弦,你能别管我吗?!”
沉默着,半响时牧弦开口:“你让我怎么不管你?”
“时牧弦,你睡你的觉不行吗?”
她要关门,被时牧弦挡住,顿时恼了:“让你走没听到啊?”
她一吼,头更疼了,感觉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要发疯。
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糟糕和难堪一面。
偏偏时牧弦不走。
力气争不过时牧弦,苏橙眼睛越来越红。
时牧弦目光很沉,他叹口气,无奈着,“橙橙。”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苏橙突然暴躁吼他,“我说了别管我!时牧弦,你滚!”
她手指着他喊。
时牧弦沉了脸,一把推开门,将苏橙拽出来背抵在门上。
“苏橙,什么叫别管你?你又叫谁滚?”
苏橙穿了一件吊带睡衣,很单薄。怕她冷,时牧弦翻过来自己后背靠门,怀里是苏橙。
烦她不开口,时牧弦提高了音量:“说话!”
苏橙身体蓦地一抖,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又想到了刚刚过于恐怖的梦,脑海中到处都是血,屋子里全是血,头就像被无数双手撕开。
“啊——”
苏橙受不了,双手抱头,猛地推开时牧弦蹲到地上,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着。
头炸了一般,重,疼,像万千的石头在撞击。
苏橙扯着头发,打着头,哭喊:“我疼。好疼。”
瞬间苏橙疼的想晕过去。
时牧弦怔住。
下一瞬,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抱怀里,扯开她手,“橙橙!”
苏橙控制不住又去抓自己,时牧弦拦她的手阻止。
手臂被苏橙抓住一道红印,破了皮,渗出血,时牧弦没去管自己,问着:“屋里有药吗?”
见苏橙不说,时牧弦打横抱起她,从衣柜里扯出她的外套,出门下楼。
“乖,忍一忍,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