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西看着手中的相片，并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差。
华绮却心里别扭的厉害，亦真亦假的问了句，“只是一张照片.....就这么重要吗？”
他没说话。
沉默的僵持。
华绮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张照……”
却在看见沈湛西眼神的那刹那，不再说后面的话。
沈湛西凉凉的撇了她一眼，随手拉开手边的一个抽屉，
把手里的照片丢进去，“你还不出去？非要我下次换密码你才肯罢休？”
换密码？
华绮苦笑：“难道我今天走了之后你就不换密码了么？沈湛西，你不信任何人。”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沈湛西顿了顿，平淡开口，“我只是在你身上看不见任何影子。”
影子？什么影子？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华绮，”
她停住脚步转过来看着他，似乎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心里想着，难道他想起来什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不是那个人，但是那个人到底什么样子，现在在哪里……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说想不起来，
可是华绮一颗心却渐渐下坠，他的心里装着一个想不起来的人，却依旧没有自己的任何位置。
多可笑啊。
“你真的很可笑，沈湛西，你一点都不往前看？”
沈湛西微微侧过头：“你知道那个人么？如果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华绮凝视着他平静的神情足足几分钟之久，
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短暂的犹豫之后，看见沈湛西的眼神之后确认，他没有记起来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才慢慢出声：“死了，你喜欢的那个人死了。
如果你去找，当时的新闻报道应该还在。”
他的脸色发了白，语调没了起伏。他问：“你说什么？
谁死了？
你说谁死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死了。”她的口气平淡冷静。看着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模样，华绮却觉得自己的心里终于渐渐舒了一口气，长久以来再也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痛苦，
原来他也会在听到关于一个人事情的时候这么狼狈，
她掩饰住心中隐隐的失落，“你不是让余与查的么？但是却查不到关于那个人任何的消息是不是？
因为你的父亲让人删除了所有那个人在你生活中出现的痕迹。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会放弃医学，
都是因为那个人。
你为什么忘记了这两年间的事情，因为你没办法接受她的死亡，产生了记忆偏差，
你是医生，但是却亲眼看着她死亡，你却没有任何的挽回之力，你放弃了你的信仰。
她死了。
沈湛西，不管你有多么爱她，
在她没了心跳的那一刻。
全部都没用了，”
“别说了.....”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沈湛西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整条胳膊都在发颤。
华绮顿时心惊只是在她还没触碰到沈湛西的时候，
就被推门冲进来的余与推到了一边。
余与赶紧去拉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药瓶拽在掌心。
立马把药喂给沈湛西。
他并不知道华绮到底跟沈湛西说了什么，只是敏锐的觉察到，两人的谈话内容并不愉快。
“华小姐，请您先出去，沈先生现在需要休息，”
余与知道这个关头只能让她先离开，
有什么事情都等到沈湛西好一些之后再说，
但是看着沈湛西一直颤抖的身体，他心里一阵寒。
“还真是忠心，沈伯父让你到他的身边，
不是为了让你帮他找回关于那个人任何记忆，只是为了让你帮着他往前走，
余与。
你摆不清自己位置么？”
余与当然知道沈父安排自己到沈湛西身边的理由，眼下却憋着气，低声说：“你出去”。
他不是不知道沈父到底隐瞒了什么，
只是觉得沈湛西迫切的想要记起来自己失去的记忆，有点可怜。
出了云水湾的别墅区，华绮坐在车里，终于忍不住情绪，趴在方向盘上哭了。
安静的车厢里，手机忽然响起，
是华父打来的电话，
华绮握着手机的指尖，渐渐泛白。“是，我说了，我说那个人死了。
你问我为什么要说这这样的话？
我华绮为什么要受他的气？
对，沈家是比华家厉害，那又怎么了？”
她刚开始的时候声音急促说的还快，越往后说，声音越低，眼圈开始泛红：“他分明是发现了……我……”
“会发现什么？”电话那边华父语气冷漠而严厉，“既然他的父亲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又在担心什么，一个死人而已，你还要担心惧怕么？
华绮，我培养你这么多年。
不是让你畏畏缩缩，
那个人现在已经消失了，从头到尾，那个女孩子……只会是沈湛西找不到任何来源的一段子虚乌有的回忆。”
“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以后也会是你，
时间长了，他就会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这也是沈老的意思。
照片？
那些你不需要担心，当然都扔掉了。
顾家？
不会有任何人再说这件事，
顾止？你也不需要担心，他再忘不了又能怎么样，
人死不能复生。”
听完父亲的话，华绮深吸一口气，她终于笑了一笑：“好，我知道。”
沈湛西看着面前的余与，神色冷淡，“让你查的资料，查到了么？”
“对不起沈先生，没有查到任何资料，包括视频里出现的那个人，”
“你是查了，说没有查到，还是根本就没去查？”他的口气很冷静，“从你在我身边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其实是父亲派来的人。
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不追究，但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到底谁才会是沈家最后掌权的人。
就算是站队，
你要选好路再走。”
沈湛西顿了一顿，抬起的眼中带着一丝凉意。
余与沉默着，心里却凉了再凉，被他发现了。
“沈先生，视频里的那个姑娘，最近一次出现在南川，是在南川的机场，万清钟先生亲自送她到机场的，”
“万清？钟铖铭？”沈湛西双手交叉放在颌下，想了想，问出一个名字。
余与将手中查到的寥寥无几的资料放在沈湛西面前的桌子上，“不是，是钟温旸先生。”
“钟温旸？”沈湛西心里起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