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呈抱着温眠上了车,司机换成了王浩,直接前往B市的酒店。当然不是回温眠自己的酒店,最后还是临时办理了一下。他前几天走了以后又回来了,为了连翘煜的事情,没想到的是温眠竟然在这里面。连翘煜那个人手段凌厉,步步为营,要是温眠真的被带走了,求助的机会几乎为零。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温眠不仅从他的计划里面逃出来了,而且还不止一次。江淮呈给温眠擦了擦脸,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她睡觉。开车的王浩表示:您老都给人家安眠了……不至于。江淮呈自顾自地抽出一张面纸,轻柔点额,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温眠睡得深,可总觉得脸上痒痒的,不自觉地抬手扒拉了一下。头一偏,直接栽到在江淮呈的怀中,半晌后,舒适地哼哼了一两声。她身上冰凉,衣服都粘在皮肤上面,看起来怪可怜的。江淮呈眼中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情和心疼,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手去为她擦拭。眼睛,鼻尖,脸颊到……水润的朱唇。轻轻触碰那抹柔软,他呼吸忽然沉重,喉结微滚,脑海中迅速闪过那晚她投怀送抱的场景。独留月光的房间,香软沉醉的她,一头散乱的秀发随风吹动,扫过他的耳边酥酥麻麻的。没等细想,一个颠簸让江淮呈拉回了思绪。王浩心脏骤然一停,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眼后视镜。没看错的话……刚才二爷想偷亲啊。为江二爷处理了这么多人,竟然刚才说错话了!幸亏及时止损,不然掉海的就是他了。感恩孟总,感恩老板娘!江淮呈也发现隔板没有升上去,将温眠放开了一点,咳嗽一声对着前面的王浩说:“好好开你的车。”
“是。”
二爷不会觉得自己是因为偷看才没开好车的吧!救命,好冤枉啊!明明就是因为有个小石头。当然王浩不敢说,快速管理了一下表情,坚定地目视前方。江淮呈余光瞥了眼怀里的温眠,薄唇紧抿,眼神略微闪躲地看向车窗外。偏偏就这么两分钟,惹地他心烦意乱。半个小时后,王浩停好车。“二爷,这个新开的卡。”
江淮呈接过王浩递过来的卡,吩咐道:“楼下等我。”
王浩问:“您不陪着温小姐吗?”
江淮呈没有回答,身上裹着冬日的寒气,王浩自觉闭嘴。天气阴沉沉的,月光泄入窗里,一丝冷气吹动落地窗的帘角。书房的气氛压抑而沉闷,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犹如古堡王座的椅子上,低着头默然不语。他的手指轻扣在厚重的书本上,发出颇有节奏的声音。“没带回来。”
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书房只有一盏古老的油灯亮着,微亮的光半遮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面前分别站着两个人,连翘煜和连翘慕。那双异瞳过于惹眼,娱乐圈所谓无懈可击的连翘慕都逊色了三分,即便是有着五分相似的脸。扑通一声,连翘煜先是单膝跪地,而后慢慢地放下另一条腿。站在一旁的连翘慕眉头紧皱,盯着哥哥的背后,下意识地迈了一步。“让他跪。”
男人沉声开口。连翘慕急切地说:“父亲,是温眠太狡猾了,而且还有帮手。”
连蚺抬头,犹如森林蟒蛇一样的目光,“哦?那上次呢,怎么不带回来。”
连翘煜知道连蚺说的是那一次。“温眠会武功,和江淮呈又有婚姻,资料有错。”
连翘煜低头,咬了咬牙说:“是我大意了。”
那个女人就是个炸弹,即便是自己的陷阱也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连蚺冷哼一声:“因为一个温眠,丢了一批货,连B市的仓库都给人端走,大意?我看你是蠢!”
“父亲。”
“父亲!”
连蚺余光冷眼看去:“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回国这么久了,一个温眠都带不回来。”
连翘慕眼神微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哥哥,抿了抿唇说:“父亲,温眠现在对我们很警惕,而且在国内不好动手。”
“那就给我想办法!”
连蚺大怒,拍桌而起,声音越发冷冽:“再给你最后一次,我要活着的温眠。”
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连翘煜垂头:“好。”
连蚺平稳了一下呼吸,凝望着地上的连翘煜,漠然道:“七岁那年你就应该狠心把她弄死,就不用等到现在。”
半晌后,连蚺又说:“不过也好,留着今年给你们母亲当祭品。”
“……是。”
说到底这件事儿和温眠没关系,连翘煜知道这完全就是上一辈的仇恨,只是连蚺答应了母亲要温家那几个人平安无事。可他父亲放不下那一份仇恨,随着时间种子发疯了一样生长,让温眠成为了那份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