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巴掌打完,满室寂静。众人都无比讶异地盯着苏辞月,没想到她那么瘦弱的体格,居然能把路景沉这样高壮的男人压得动弹不得。说扇耳光就扇,路景沉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苏辞月心中冷笑,哪怕长得和三爷再像,也终究是个冒牌货。五个巴掌打完,苏辞月拧着路景沉的胳膊往前一送,路景沉差点摔了个狗吃屎。被何语蕙伸手扶住了,才险险稳住。路景沉回过神,脸上涨红,表情无比难看。苏辞月这个泼妇,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动手,让他面子往哪儿搁!他也不想再多费那些口舌,当即吼道:“保安!你们都死了吗?!”
不一会儿,别墅里冲出来一只保安小队,足足有二十多人,都是身高马大的壮汉,看着就不好惹。苏辞月却半点不惧,朝纪南风看了一眼。片刻后,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冲了进来,将路景沉的人手全部压制住。这二十人之外,还有好些站在苏辞月等人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路景沉。路景沉呼吸一窒。他收入不多,远没有纪南风财大气粗。之前的公寓根本塞不下这么多人,所以他特意在郊外租了栋别墅充场面,这已经花去他好些积蓄。请保安的钱,还是何语蕙帮他出的。然而何语蕙也没有很多钱,这二十多个人已经是极限。但和苏辞月这边比起来,根本不足为道。别说秦墨寒为苏辞月留下了一支保镖队,个个身手不凡。再加上纪南风的保镖,秦南笙的保镖,还有凌司煜从塞城带回来的人手,简单加一下,就有四五十人。碾压路景沉的人手。路景沉先找人动手了,苏辞月也不想再跟他多纠缠。手一挥,身后的人就上前,把布置好的灵堂全部打砸干净。花圈被推倒,灵幡被扯烂,香案也被掀掉。满地狼藉中,路景沉双目赤红,怒瞪着苏辞月。“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损坏灵堂,就不怕墨寒半夜找你下去陪他吗?!”
苏辞月嗤笑一声。“三爷根本没死,哪里来的灵堂?”
“还有,三爷如果晚上来找我,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反而是你,你因一己之私就做出这样的事来,就不怕以后三爷回来找你算账吗?!”
路景沉浑身一震,看着苏辞月踩着满地狼藉走到灵堂前,那个放骨灰盒的地方。苏辞月已经从白遇南那边得知,那天在金夏湾收集到的残肢,是某个重刑犯。此人无恶不作,杀了很多无辜生命,后在被警察追捕的过程中掉入猎人的陷阱,后被野猪攻击而死。尸体也被咬烂,只剩下残肢碎块。这些本该被法医收敛处理,白遇南花了点关系要了过来,正好做三爷的伪装。既然是重刑犯,苏辞月没有半点负担。捧起那个骨灰盒,高高抬起。路景沉高喊:“不要——”“砰”的一声,骨灰盒砸在地上,碎了一地。一些白色粉尘掉了出来,却没有多少。路景沉猩红着双眼怒视苏辞月,恨声道:“苏辞月,你敢这么做,就不怕会遭到报应吗?!”
“我早说了,他根本不是三爷!秦墨寒还没死,你少用这种手段故弄玄虚!”
苏辞月半点不惧,反而将他的话给顶了回去。路景沉瞪直眼睛:“疯了,你这个疯女人!为了一点利益,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存心不想让墨寒安息。”
“苏辞月!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路景沉与你,不死不休!”
苏辞月听到路景沉的话,扬了扬眉头,笑道:“我等着。”
说完,他不去看路景沉,将灵堂上秦墨寒的“遗照”拿了下来,打碎镜框,取出里面的相片。本来想撕掉,但想了想又抱在怀里。做完这些,她环视一圈,看向现场噤若寒蝉的众人。“诸位,我再重复一遍,三爷没死。为没死的人举办葬礼,你们也不怕折寿。”
说完,苏辞月作势要走。路景沉心中大恸。扯着嗓子对纪南风喊:“纪南风!你就眼睁睁看着她砸骨灰盒,你还怎么对得起纪家!”
“给我把她拦住!我今天要她给墨寒偿命!”
其实纪南风也同样震惊,不止是他,福千千、白洛、秦南笙……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想到苏辞月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有白遇南和星云,并没多大的情绪。听到路景沉的怒吼,纪南风等人回过神来,都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苏辞月。虽然从没怀疑过苏辞月对三爷的爱和重视,但她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苏辞月根本不理会路景沉的叫嚣,几步走到纪南风等人面前。“该办的事都办好了,我们走吧。”
“不许走!苏辞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路景沉被惊得走路都不稳,何语蕙伸手扶住他,同样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纪南风皱了皱眉,看向苏辞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辞月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也觉得他死了?”
纪南风没说话。苏辞月却不再看他,牵起星辰和星光,转身就走。“各位!苏辞月做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连最后的安宁都不给墨寒,我在这里恳求各位,看在墨寒往日的情分上,帮我拦住她!”
说完,路景沉直接在灵堂中央跪了下来。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少人心中触动。犹豫一番后,还是迟疑地行动起来。三三两两站到了大厅门口,将门给堵了起来。苏辞月眸中冷光闪过,“你们敢!”
被她的气势骇住,众人不由后退两步。就在这时,凌司煜带着人冲了进来,将躁动的宾客都压制住。凌司煜:“我看今天谁敢拦她!”
苏辞月笑了,率先带着人踏出门。路景沉追过来,在苏辞月的身后放话:“苏辞月,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墨寒与你之间恩断义绝!你跟他再无半点关系!只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苏辞月倏而回头,冷笑:“这话,还轮不到你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