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玉带着大梅子一块去了食堂的储藏室，那批果子还剩了一些。从筐里拿了一颗野枣出来，苏玉擦了一下就往嘴里放，一口咬下去，整个口腔弥漫着苦涩的味道。“苦的，果子味道不行。”
苏玉脸色难堪。“看着没问题呀！”
戚玉梅看到苏玉的表情，没敢吃拿在手里观察着。框里还有桃子和其他果子，已经有些缩水了，表皮皱皱巴巴的。苏玉叹了一口气，看着咬了一口的果子，丢也不是，吃也不是。“明明都是一样的果子，味道怎么差那么多。”
苏玉在一旁，自顾自嘀咕，似在思考为什么果子会是苦的。“还是有差距的。”
戚玉梅也拿起果子，在她面前晃悠一下，说。“妈，这野枣个头小，颜色青，看着就没家里的好。”
苏玉当然也看出了，只是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在原料上翻车。就在两人纠结不已时，一个食堂小工走进来。“苏老师，村里送果子来了。”
苏玉点头应和，转头和戚玉梅说道，“走，去看看果子。”
食堂后门，几个三四十岁的中男人，每个人都背着一筐野果。周围的村子很多，每次来送果子的人也不是同一批村子里的。苏玉看他们，虽然眼生，但还是赶紧让他们进食堂歇一会。“先进来放下吧。”
她说。男人陆续进来，将背上的框放下来，装满野果的筐，重重落在地上，还有几颗果子跑出来了。椭圆的果子，咕噜噜滚到苏玉脚边。她捡起来一看，眉头紧锁：“果子怎么这么小？”
说着，她又仔细看了一下其他框里的野果。果子又小又难看，表皮还坑坑洼洼，就算不吃，光看表面青色的眼色，也能知道口感肯定带苦又带酸。苏玉颦眉，“这皮相好差，这批果子不行呀。”
顿了顿，继而又问：“怎么回事？村里没有其他果子了吗？”
老乡对上苏玉的疑惑，没办法只能开口解释。“野果都是天生地养，也没管过，能有就不错了。”
来之前他也打听过，周围村里的果子，基本上都被摘的差不多了。大家也只敢在山边上摘，深一点的山，听说里面有狼，大家也不敢去啊。那老乡无奈道：“这一批是我们已经选过一次了，它们能做成干果不。”
“对了，大家都进山摘果子，现在已经不剩啥了，周边的果树都摘的差不多了。”
另外一个老乡附和着，他黝黑的脸上，带着疲态，眼眸里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看着这几筐歪瓜裂枣，苏玉抬头对上老乡期待的目光，只能点点头答应。“能做的，放心吧。”
就是，要麻烦点。后面的话，苏玉没讲，主要怕老乡们听到会寒心。果子的品质决定了成品的味道，可现在大家缺的是粮食，只要能吃就行。老乡们得到肯定的答案，开开心心的回去了。……然而，苏玉和戚玉梅却对着野果，两人愁眉不展。望着果子，苏玉突然想到，淮南生橘，淮北生枳。明明是一个省城，但在不同的环境下，果子的味道也不一样，原料是没办法改变。所以，要想改变，只能是做干果的人，想办法改变这苦涩的味道。戚玉梅翻看着框里的野果，沉默半响问。“妈，现在怎么办。”
“先放储物室，你带大家继续做，我去找李主任说一下情况。”
苏玉将果子丢进框里，拍了下手上的灰。……办公室里，李项看到苏玉过来，心头一跳。“苏同志，是不是那些人又……”苏玉挥挥手，赶紧解释，“不是人的问题。”
在李项紧张的目光下，她缓缓解释，“村里送来的果子太差了，做出来的味道不行。”
李项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啥大事。“没关系，我们又不会卖，这些都是储备粮，能囤着不坏填饱肚子就成。”
“那我就继续做了。”
苏玉闻言，也松了口气。李项大气表示，“尽管放手去做，有多少弄多少。”
毕竟，粮食永远都不嫌多。“行。”
得到答案，苏玉也就真放开手去教大家做干果。时间一天天过去，大家也逐渐熟练起来，不需要苏玉指点也能成功。同时她也说明了干果偏苦的情况，也让大家知道自己没做错。苏玉站在众人前方，桌上摆了不同的野果。她拿起一个果子，开始介绍相关内容，怎么做怎么储存最好。“桃子体积大，果肉多，大家需要把他切成小块，野枣直接晒干，还能去核蒸熟，这样的口感更加绵软。”
说着，苏玉歇一会，又开始教学：“前期工作弄完后，再把这些烘干好的干果，装进口袋里，口子扎紧，要吃的时候在打开，这样能放很久。”
一轮结束，苏玉喝了口水问大家。“大家都记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