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夜。大同府卫所驻地,此时营中灯火通明,三千明军在演武场上举着火把列队整齐。徐膺绪看了一眼沙漏,喊道:“时间到,开始行动。”
营门大开,三千明军有一半骑着战马,另一半则骑着自行车。他们一路向着大同府正门而来。城门上方火把忽闪忽灭三次之后,城门打开,马车队鱼贯而出。两支队伍没有任何交流就融合而成一个队伍,然后一路向着大同府西北方向而来。徐膺绪让两个千户在前面带领队伍,他则来到车队中央的第五辆马车上。“哥。”
马车中的一声女音差点把徐膺绪吓得从马车上跳出去。他拿出火折子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徐妙清,而她旁边则是有些尴尬的朱桂。“王爷,王妃,你们怎么来了?”
朱桂扯了扯嘴角道:“你问她吧,我是被她拉来的。”
徐妙清不以为意的说道:“睡不着,出来散散步呗。”
徐膺绪嗔怪道:“胡闹,你知道这次的事情多么机密吗?一旦被朝廷发现,那是要掉脑袋的。”
“那哥你还不是来了?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徐妙清反驳道。徐膺绪一时语塞,看向一旁的朱桂,想要他来说两句,可是后者手一摊道:“本王要是能说服她,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哥,别生气了,你看我带来了什么?宵夜哦,是大同府最近开张的燕春楼的菜呢,听说那里的厨师非常有名,每天都要排队才能进入呢。”
徐妙清拿出来一个食盒,开始往外端着一道道菜。很快,马车中就已经充满了菜香。事到如今,徐膺绪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坐下来,拉着脸,一言不发。朱桂倒是已经适应了,他一边吃一边说道:“不错,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我怎么没有吃出来?你以前在什么地方吃到的?”
徐妙清问道。眼见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管徐膺绪,他也不想生气了,拿起筷子也尝了一口。“嗯,这味道不错,这燕春楼果然有点门道。”
徐膺绪神情一变,赞不绝口道。……一个时辰后,车马终于来到了预定交易地点。此地已经有上千蒙古骑兵在此等候了。看来他们对这次交易要比大同府这边更加重视。得到亲兵通报后,朱桂和徐膺绪一起来到了队伍最前方,而徐妙清则留在了马车上。“见过王爷。”
黑木翰仍然在这次负责交易的三位蒙古首领之中。“这些车队你们就带回去吧。”
朱桂吩咐亲兵,车队马上前往了蒙古人的队伍中。三位蒙古首领的神情都变得激动起来。“这里是一千匹战马,合作愉快。”
黑木翰让几十个蒙古牧民把战马赶了过来。当他们想要离开的时候,朱桂突然说道:“这些牧民就留下来吧,回头把他们的家眷也都送过来,我会支付十石盐作为交换。”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蒙古部落首领听到‘十石盐’后立刻就答应了下来。那几十个牧民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就在双方的交易已经进入尾声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蒙古骑兵跑快来喊道:“有骑兵正在向这边逼近。”
“是什么人?”
黑木翰一脸警惕的问道。其他两位蒙古首领也是一脸惊慌的看向朱桂,看来是把这支骑兵当成是明人的军队了。朱桂无奈道:“并不是本王的人,你不先问问有多少人吗?”
那骑兵这才缓过一口气说道:“超过一千人。”
“会不会是燕王的骑兵?”
黑木翰看向朱桂。“应该不会,不过还是做好准备吧。”
朱桂眉头微皱道。两边的队伍都进行防御阵型的布置。只不过相对明军这边整齐的阵型,蒙古人那边根本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向而已。很快,一队蒙古骑兵就出现在了不远处。“蒙古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朱桂看向黑木翰等三位蒙古首领问道。“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代王请不要误会,来之前,我们草原各部已经都已经说清楚了,这次交易由我们负责。”
黑木翰赶忙解释道。而对面那支蒙古人显然也没想到这边竟然有这么多的军队,只不过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明军,为首一骑跑到近前说道:“可是黑木部落?”
黑木翰骑马出去说道:“我是黑木翰,你是哪个部落的?”
“我是察哈部落的,现在命令你等马上出兵援助我等。”
那蒙古人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察哈部落?你们不是宁夏那边的部落吗?为什么会来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黑木翰疑惑道。“因为爆发了战争,我们已经攻破了宁夏边城,只不过战争陷入焦灼状态,所以我们特来命你等前去支援。”
那蒙古人不耐烦的解释道。这边朱桂和徐膺绪已经听到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王爷,怎么办?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恐怕就会发生冲突,我们要不要先动手?”
朱桂点头说道:“你带两千人从后方包抄过去,本王在这边固守。”
“可是要是这些蒙古人也加入战斗,我们该怎么办?”
徐膺绪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放心吧,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朱桂淡淡的说道。徐膺绪不疑有他,立刻进入后方部队,开始带人向后撤去,想从另外一个方向迂回过去。两千人的动静并不小,这察哈部落的蒙古人马上就注意到了。“他们是什么人?明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已经向明人投降了?”
那蒙古骑兵大声喊道。黑木翰还要解释,朱桂大喊一声:“动手。”
他身后是原本随车队而来的一百府兵。燧发枪向着前方呼啸而出,顿时就是一片人仰马翻以及惨叫的声音。黑木翰和他身边的三位蒙古首领脸色极为难看。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