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以迅雷不及拜耳之势将地上的一贯铜钱拾起,收进怀中。 不对劲归不对劲,送上门的钱还得要。 一旁高柢奇道:“这铜板板你捡来做甚?”
“铜板板?这是仙人板板!”
江舟无语道:“在人间,它比仙人都好使。”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鬼都嫌弃你。”
“我说,你们那都不用钱的吗?吃穿用度怎么办?”
高柢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以物易物。”
好吧,他倒忘了这茬。 高柢道:“有了这仙人板板,就能有吃的?那好办,咱就去多搞些仙人板板!”
“……” 江舟现在真是仙人板板了。 不过高柢说的话却也正是他所想。 他倒想试试,这种莫名其妙的运气还能来几次? 当下还真在长安城里四处闲逛起来,目光在路上瞟来瞟去。 别说,一路走过,还真是又让他捡了几次钱。 不过这财运似乎有限,头两次的一锭银子、一贯铜板,似乎耗去了大部分。 后面捡到的,几乎都是一两个铜板。 个把时辰,他手上就多了几百个铜钱。 江舟现在很确定,他真的来财运了。 高柢已经有点不耐:“不找了,肚子饿!”
江舟虽然不饿,却也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因几天前的天降火雨,本就大旱的天气,变得更加恶劣。 一般的干旱天气,自然不会对他有影响。 可此时却不一样。 那场火雨因离得远,除了造成了一些惊恐,也很快便被朝廷迅速安抚了下去,总体对普通人影响不大。 对修士却不一样。 至少那日的景象,此时仍深印于他神魂之中。 只是想到那些流泄的火焰,便能让江舟感到炽热难当,身渴魂燥。 这种旱热,以他的道行竟然也无法抵消。 也不知那火雨坠落之处,是何等恐怖光景? 当下也想找个地方休息乘凉,喝点凉的,便道:“行吧,不找了,刚才路过的巷口有家酒楼,就去那儿吧。”
刚转身走了没多远。 “嗯?”
江舟忽觉头顶生风。 暗器! 头也不抬,伸手一抓。 “!?”
这哪是什么暗器?分明是颗梨。 翠莹莹的,一看就让人垂涎。 江舟抬头看向头顶的树枝,一脸无语。 此时经过的道旁,就独有这么一颗梨树。 枝上似乎也只剩下这么一颗梨子。 就这么巧,他刚觉得口干舌燥,便落到了他头上。 梨没砸着他,他却已经有点懵。 发懵之时,手上一轻,那颗梨已经被高柢拿走,一口没了大半。 “(╬▔皿▔)” 高柢无视他的怒目,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道:“江舟,你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法宝了?我看你这气运有点旺啊。”
“惹上了神雷玉府,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时来运转一般。”
“简直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啊。”
高柢的话令江舟一怔。 气运旺? 这么说来似乎还真是。 他不只是财运好而已。 往小了看,之前在皇宫里乱逛,诺大的皇宫竟也能让他撞到素霓生等人所在之处。 往大了,惹上神雷玉府,得罪了雷部正神,结果疑似猴子踢翻了八卦炉。 若真是如此,接下来那只猴子怕是便要打上凌霄宝殿,雷部诸神也不定要被猴子打翻几个,不可能再来寻他晦气。 如今缺钱就有钱捡,口渴就有梨掉。 未免太过离谱了。 江舟不由道:“这世间还真有能改人气运之物不成?”
高柢摇头道:“有没有能改易气运之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能镇压气运之物。”
“运数如气聚散分合,聚则吉,散则凶,所以方有气运之称。”
“天地间有不少奇物灵宝,都有镇压气运,使之聚而不散,气运不散,有进无出,那自然是吉上加吉,事事如意。”
“有这种宝贝的人,那真是想死都难。”
“哦?”
江舟眼珠微转:“你可见过这种宝贝?”
高柢摇头道:“我只听说过,那些大教皆有灵宝镇压气运,在大荒,也有一物,乃先天五炁元灵之一,中央戊己土元灵,曾是人皇轩辕镇压气运之物,后来人皇乘黄龙归天后,此物便不知所踪,” “不过倒是有传闻,此灵物当年被人皇留下,藏于大荒轩辕台中,却不知真假,这么多年来,多少人寻遍轩辕台,却都不见踪影。”
“尤其是大荒五上国,若非不敢招惹轩辕台,怕是早将其掀翻,里里外外搜个遍。”
高柢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并不认为江舟身上能有这等镇压气运的宝物。 如此至宝在手,当真是能令气运不灭,法统不绝,哪一件出世都会让各方争抢,人脑袋也能打出狗脑子来。 除了那些道祖、天尊之流的法统,还有当年的人皇,还真没听说有哪家能拥有。 “……” 江舟一时无言。 高柢这番话,总算解了他的惑。 原来钻入自己紫府之中那条黄龙所化的中央戊己土,竟然就是当年轩辕镇压气运之宝。 多少人苦求而不可得,就这么被他给得到手了? 难怪,从大荒到东土,其间亿万里之遥。 但他们几乎没有遇上过什么危险,槁馀国主曾说的处处凶险那是一点没遇上,顺顺利利便到达了大唐。 不过这事本身就有点诡异…… 江舟心中有些发虚道:“先天五炁元灵?是不是非常宝贵之物?除了中央戊己土,是不是还有其他的?”
“不错,” 高柢说道:“这天地间有十二炁元灵,乃天地万物万法之源,” “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是为先天五炁元灵,便是十二炁元灵其中之五,是五行之祖,五炁之源。”
“这五炁元灵,皆有阴阳之分,先天阳木之炁,东方甲木元灵便在素霓生牛鼻子那一脉道统之祖,木公手中,曾经连太上欲相借而不可得。”
“你说这东西宝不宝贵?”
“宝贵,宝贵……” 江舟干笑两声,转过头却是目光飘忽乱转,寻思着怎么把这事遮掩过去。 他这动不动捡钱的运道,高柢这憨憨暂时想不到,次数多了,总会反应过来。 让他反应过来倒也罢了,要是落入别人眼里,他还活不活? 这后果比惹了雷部正神还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