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师父之前诉过他那些事,自己大概现在都听不明白王大山讲的话。林小念能看得出来,师父对王大山还是有一些情分在的,能看到王大山改过自新,师父一定很高兴吧?从衙门出来,林小念直接去医馆,而王大山,单独和司理在聊些什么。“司理大人,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我卖假药的事。”
司理记得,之前有人举报,但不了了之,居然会有人主动报出自己的罪名,实在是难得。他对王大山的目光里,不免多了些赞赏。“本医馆的药一般都不值钱,但是我通过哄抬价格,宰冤大头来高价卖药。”
“一旦有人爆出这件事情,我就会拿钱收买。”
“而且这个药,曾经对别人的身体造成过损害。”
王大山几乎把自己做过的所有坏事都说了,司理听后不免震惊,这样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影响太严重了。“有没有医死过人?”
司理问道。王大山摇头:“这倒没有。”
虽然他的药没什么药效,有时候还放坏了,但顶多让人出现身体不适,不会医死人。他的医术摆在那儿,知道病人什么药该吃,什么药不该吃。王大山态度不错,更何况没有医死过人,如果他是个商人的话,顶多给个奸商的称号,其实这算不上什么罪。“既然你已经想要改过自新,浪子回头,那便回去接着开医馆吧。”
王大山啊了一声,疑惑道:“难道不该治我罪吗?”
司理道:“我还没说完呢,之前你贪心赚那么多钱,那我现在就罚你免费替别人治病。”
“而且要提供药材,不收一分钱。”
“在这之前,先去镇上的河边那里帮忙修桥一个月。”
这个结果算不错的了,王大山怎么也以为,自己要被打个十板子,然后关进牢里。之前黑心赚的那些银子,都放在一个柜子里,足足有一千两多,拿来买药材的话,够支撑个好几年。免费看诊,就和莫老头一样,王大山突然对这种生活有点向往。“司理大人,冒昧的问一句,我那位……那个胖子,下场如何?”
司理冷哼一声:“他身上的罪名可太多了,光是拐卖小孩这一条就够吃几年牢饭,更何况他还找人假扮你。”
王大山抿唇,虽然胖子背叛了他,但再怎么说,也是一起公事了很久的人,胖子可以无情,他不能无情。其实当初走这条路,也是胖子怂恿自己的,可他不怪胖子,如果不是自己那时候心术不正,大概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吧?现在吃了苦,明白了一些一些道理,知道回头了。“如果我不追究这份责任的话,他能不能少一点罪?”
司理惊讶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帮他开脱罪名?”
“但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已经被收录在案,一切都是他自食其果,你无需自责。”
王大山进去,在他旁边坐下,里面的草垛有点湿,坐着屁股难受。胖子厌恶的往旁边挪了一点,不想隔王大山太近。“刚才在公堂上还不是一个劲的指认我,现在来套什么近乎?”
“莫不是想贪了我那份钱吧,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我在牢里关个几年就出去,还会用的。”
王大山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曾经一起陪伴着走过很多年的胖子,变得很遥远。他们中间有一条深沟,永远跨越不过去。“胖子,你真的这么想我的?”
胖子冷笑一声:“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感谢你把我送进来吃牢饭。”
王大山叹息一声:“你进来收手也不错,咱们干的都不是人事,还是不要接着干下去的好。”
“我没想着贪你的钱,到时候就给你耽路费吧?”
胖子疑惑道:“什么路费?”
“司理大人说,你的罪名太严重,要被发往大漠那边充兵,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胖子闻言大惊失色,不可置信道:“王傻子,你肯定是吓唬我的!”
然而王大山的神情太过认真,而且他也很了解王大山,如果说的话被拆穿的话,王大山一般会摸摸鼻子,但是他没有。胖子泄气,整个人眼睛神都没了。“边关那里是什么地方呀,动不动就和蛮人打起来,别说好好生活了,头上的脑袋都不安全。”
两人沉默很久,胖子问道:“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王大山将自己身上带着的玉佩摘下来:“当初咱俩结为兄弟的时候,你送我的,现在还给你。”
胖子盯着那枚玉佩:“直接扔了就是,何必拿来恶心我?”
王大山摇头,胖子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把玉佩还给他,就真的证明两人之间毫无关系了,而且王大山也想找个理由,和他说些话。“胖子,虽然那边比较苦,但你说不定真的能活着回来。”
“这个玉佩给当铺也能值些钱,到时候你要是没钱用,就当了吧!”
说完王大山拍拍屁股起来:“跟着你过了这么久好日子,干了那么多坏事,我也该慢慢还回去了。”
语罢他已经走出牢房,厚重的铁栏山被大锁锁上,发出沉重的声音。“他真这么说的?”
莫大夫惊讶的问道。“师父!这个问题你都问过多少遍了,真的真的。”
莫大夫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失神道:“太好了,太好了,这孩子终于知道改过自新,也算对得起他父母。”
林小念撇嘴:“师父,我发现你真的偏心,之前还为王大山的事和我闹得不愉快。”
“我医术进步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激动。”
莫大夫笑了笑:“我可只把我的本领传给你一个人了,就算大山现在想学,也学不到咯。”
林小念满意道:“这还差不多。”
珍馐楼晚上一般客多,难免会有人手忙不过来的时候,林大娘焦头烂额,林双双这都睡一整天了!知道她昨天很累,可是睡一整天也太过分了,虽然是自己让她回去休息的。找了个空档,林大娘来找林双双客房,但是根本没有人。林大娘又问了好多人,都说从下午开始就没有看到过林双双。这么一个大活人,直接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