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就像是行军蚁一般,疯狂破坏它们行进路上的一切,而对从它们身边驶过的货车视而不见。我是真不知道丧尸已经扩散到了这条街道,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走这条路,万幸它们对这辆小货车不感兴趣,要不然我早就成碎片了。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我试探性地朝尸群开了两枪,然后驱车转入一条没有丧尸的路,不出所料,只有几只丧尸跟了我一段时间,然后又跟随尸潮方向而去。果然,这尸潮是被控制的,目的恐怕就是阻止老板得到素体,送货人恐怕是凶多吉少,我猛踩油门向接货点冲去,希望不会太晚。还没到位置,密集的枪声就又一次印证了我的猜测,下车爬上废墟的三楼观察枪声的方向,几辆白色标记的黑车围在了一家快餐厅的四周,那些佣兵正躲在车后朝餐厅射击。但很快,餐厅里的一方似乎没子弹了,几名佣兵们换上手枪破门而入,过了一会儿就拽出了几名五花大绑的士兵。一个佣兵向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这个长官拿出手枪,向跪在地上的一个中年士兵问了几句。虽然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中年士兵激烈的嘴部动作来看估计是亲切的问候语吧。队长咬牙切齿地抓起一个年轻士兵朝他的头开了五六枪,红白之物溅了另外几个跪在地上的士兵一身。中年士兵的嘴部动作一直没停下,队长又抓起另一个身材瘦弱的士兵,换上新弹匣,想要给这几只猴再杀个鸡。我刚想开枪引他们过来,那士兵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直接挣脱绳索,抓住他的脖子咬了下去,立刻就撕下了一大块肉,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看起来要比丧尸还要恐怖。其他的佣兵已经吓傻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有三人在那家伙迅猛的动作下被撕碎,我也从废墟中跳下,向那些佣兵开枪以表明我的立场,随后便且战且进。剩下的几个佣兵躲进了车里,用无线电求援,我从地上的佣兵尸体上捡起一颗手雷,扔进了车门还没关闭的驾驶室里。正当我以为已经安全了,那家伙居然直接向我扑了过来,中年士兵站起身,用脚把那个年轻士兵的徽章踢了过来。“快拿上这个!”
我一惊,下意识地将徽章接住,那家伙也正伸出利爪扑向我,但在我接住的瞬间,他立刻就停止了攻击,转而去撕扯那些佣兵的尸体。我跑去给他们松了绑,中年士兵从腰包中拿出仅剩的一支针剂从那家伙的脖子注射进去。很快那家伙就安静了下来,如同一具尸体,只有那微弱的呼吸提醒着我们他还活着。我向他们表明了身份,正要离开时两架载着集装箱的直升机呼啸而至,集装箱落下,佣兵也绳降而下。我从佣兵尸体上搜集了一些武器弹药,随即撤进了餐厅,但这些佣兵不像天隆那里的士兵用AK,而是用M4,我带的一个AK弹夹没用了。集装箱里是一个极大的肉团,靠两条小短腿支撑着,两块肉团拦在佣兵面前,胡乱挥动着它们那不规则生长的触手。子弹命中就陷进烂肉里,我们就只能靠打断触手来延缓进攻,而佣兵们就在巨大肉盾的掩护下安稳前进。很快,两只怪物已经拆掉了餐厅的玻璃门窗,队长抓住机会将五颗手雷全部拔掉拉环扔了出去,两颗突破了触手防线炸到了后面的佣兵。但此时我们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我的所有子弹也只剩下十多发。眼见怪物一步步逼近,离得近的两名士兵直接被触手卷走吞噬,我拿出最后一颗手雷打算放手一搏,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其中一架直升机坠毁,砸穿了屋顶,螺旋桨将两只怪物拦腰斩断。身后的墙壁被炸开了一个大洞,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铁板皮革拼凑成的盔甲走进来招呼我们快离开。两只怪物疯狂蠕动嚎叫,吞噬着周围所有物体,那些佣兵就这样成为了自己武器壮大的口粮,就连另一架直升机也被触手拽了下来。我们在男人的带领下退到了一个公园,“不能放任这家伙不管,你们先离开,我去解决它。”
男人给了我们几个弹匣,然后背着自己的武器背包往回走。“我也去。”
我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追赶男人而去。这么短的时间内,两个怪物就已经吸收了那附近所有的残躯,包括从自己身上切下来的两大块,现在正在互相吞食。本着乘他虚要他命的原则,我直接把手雷朝那坨已经不分彼此的烂肉扔过去。一声爆炸过后,其中一只被炸掉一半,另一只占据优势之后顺理成章地将它彻底吞噬,并借此快速恢复。然后向我们这两个仅存的活人走来,男人从背包中拿出了一颗巨大的手雷扔了过去,一声闷响,白烟和火花在那怪物身上炸开。铝热剂的高温使它非常痛苦,胡乱甩动着触手,在我松懈的一瞬间,那触手直接将我打飞,肚子重重撞到了墙上,如果再来一下我的肋骨恐怕就要断掉,翻身站起来,碰巧躲过它的又一击,那力度直接敲碎地上的水泥板。地上的武器倒是还有一些,不过不确定还能不能用,毕竟佣兵连同弹药都被它一起吞下去了。我一个激灵,干脆引爆它体内的弹药。明确了目标,男人又拿出一颗铝热手雷,在我的掩护下靠近。怪物的触手将男人缠住,张开恶心的大嘴要吞掉他,男人看准时机将手雷扔进了它嘴中,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就切断了触手,翻身滚到了一堵矮墙后面。一声巨大的爆炸,血肉满天飞,我也被冲击波震退,又一次撞到墙上,仿佛听到了一声骨头的脆响。一大块残躯又伸出触手企图吸收残块,男人扔出一颗小点儿的手雷,一阵白烟散开,那怪物的残躯直接燃起火焰,又随着触手烧到其他的残块,很快燃烧殆尽。火焰熄灭后,男人从焦炭里挖出两颗金属球放进背包。他先我一步开口:“这是给BOW传输指令的控制核心,拆开后有很多有用的零件。”
“B...B什么?”
“BOW,有机生物兵器。”
“请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厉害。”
“一条在废墟里苟延残喘的野狗罢了,在这个地方,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他们只比野兽稍好一点儿而已,战友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把你做成干粮,救与被救的双方可能立刻就会自相残杀,比如我现在就可以在你头骨上开个洞。”
还没等我回话,他扔给我一瓶没开过的水,头也不回就走了。经过这一段战斗,我早已经是口渴难耐,观察了一下,打开喝了一口,原路返回公园。公园内,他们一行人早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了两条前往不同方向的血迹。其中一条非常宽的血迹还掺杂着血脚印,大概率是队长他们。我顺着这条血迹来到一家药店,队长和另外两个人正在店里围着一个断了腿的士兵,药店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能缓解士兵的痛苦。士兵无力地拿出手枪指了指自己,队长闭上眼点点头,接过枪枪口偏上抵住他的鼻子——这个角度正好命中脑干。队长颤抖着擦去手上的血,拿出打火机点着仅剩的一点雪茄屁股猛吸一口,将打火机扔到了士兵尸体上。